很快,一大撥人就到了傳說中新開的煉器鋪子門口,有人獻計道:“就在此叫陣,看他個龜孫子出不出來!”
付巍點頭,贊道:“好主意,你們誰來叫陣?”
一行人迅速退后,只留付巍以及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付瀚,在風中凌亂。
付巍撇了眼那些慫貨,清咳一聲,一旁的付瀚心領神會,當即大喝一聲:“封陽出來!”
此時已是巳時,正值生意興隆之際,他這一砸場,人來人往地鋪子門口,很快就聚集了一波行人,以及旁邊諸多酒樓上,也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這動靜當然也驚動里頭的人,不一會兒,便有鋪面掌柜出來,陪笑道:“原來是付家公子,趕巧了,我家公子今日個不在,還請入里稍作歇息,我等這就派人請他去!”
付巍覺得有點兒不對,自己上門砸場子,對方竟然如此好說話,然而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只好進去了!
他帶著人在大堂內坐下,圍觀的眾人覺得有好戲看,也涌了進來,但是因為有空間陣法在,也不覺擁擠。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室內嘈雜聲愈演愈烈之時,正主兒終于姍姍來遲。
付巍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小胖墩,五六歲的模樣,單單穿著一件褐色馬甲,左手持燒雞,右手把葫蘆,邊走邊大快朵頤,到了門口,將最后一口肉咽下,再灌上一大口酒,酒液順著下巴流到裸露著的小肚皮,好一會兒,才豪氣道:“是誰在叫你爺爺?”
付家眾人:這話,我們不好接!
恰巧此時,舔著糖葫蘆的程雪在程立夫婦的暗中指引下,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這間煉器鋪子,正好聽著了他問話,腦子一激靈,話就到了嘴邊:“是哪個葫蘆精在找爺爺?”
封陽看了看手中的葫蘆,總覺得這肥崽子另有所指,他甩了甩頭,而后見這丫頭肥頭肥腦,舔糖葫蘆時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霸氣樣,不免心生好感。
于是,他雙手背后,挺著個肚子,踱著老爺步,上前道:“你這丫頭,有點意思,以后跟著爺爺混吧!”
付家眾人聞言,皆是心中嘲笑,這家伙總算踢到硬板了,搞笑,渡劫大能的親女,能受這氣?
然而,沒想到她還真受得了——
“你這葫蘆里裝的是什么呀,能不能給我瞧瞧?”
“酒!喏,給你聞聞!”
說著,封陽便打開葫蘆塞子,酒香瞬間飄了出來,程雪突然覺得,這手中的糖葫蘆,不香了!
她咕嚕轉著眼珠子,伸出拿著糖葫蘆的小肥手,脆生生道:“喏,和你換!”
“不行,小孩子家家不能喝酒!”
“你不也喝了?”
“爺爺可不是一般人!”
“是葫蘆精的爺爺?”
“……”
葫蘆精招誰惹誰了,吃你家大米了?
封陽有些生氣,雙手叉腰,面色嚴肅道:“不要再提葫蘆精!”
“為什么不能提葫蘆精,葫蘆精多無辜啊,葫蘆精也沒犯著你,你為什么就單單說不能提葫蘆精呢……”
小丫頭絮絮叨叨,還要再掰扯,便被突如其來的掌風打斷了。
封陽好生氣,都說了不要再提了,心中怒火突然不受控制起來,頭腦發昏,一巴掌朝著這煩人的小蟲子拍了過去。
付家族人見他不按常理出牌,竟對一個兩歲小孩兒下手,一邊怒其卑鄙無恥,一邊又擔心那個看起來就軟綿綿,毫無攻擊力的小團子。
就連場上的吃瓜群眾都表示不恥,主要還是程雪長得實在太討人喜歡了,看她那一身喜人的小肥肉,要是被拍成肉泥,稍微有點善心的人都不忍心!
就在他們擔憂之際,突然,一聲暴喝響起,原來是付瀚騰地起身出手了。
他知這娃娃是付巍的親外甥,而自己身為巍哥的死忠,怎么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丫頭受欺負,趕緊出手相助。
以付瀚的身型,發動全力一擊,就是心性弱點的大人看著都有點兒發怵,他這乍然出手,讓封陽有點兒意外,也不驚慌,直接攻勢一轉,那巴掌,朝這不知死活的人拍了過去。
沖擊力揚起一陣塵煙,混淆了眾人視線,就在付家族人提心吊膽等待結果時,塵煙散去,付瀚強撐著,站在場上,嘴邊有斑駁血跡。
而另一頭,封陽站的位置,卻無人影!
一直在那坐著,老神在在的付巍,也騰地站了起來,驚慌失措,因為,程雪也不見了!
這下子全都亂了套,封家尋人的聲音,付家少年慌亂的眼神,加上吃瓜群眾驚疑不定的猜測,場面瞬間變得亂糟糟的。
付巍告訴自己要冷靜,人失蹤時自己壓根沒察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了,趕緊飛了個傳訊符通知長輩,然后出聲安撫付家眾人。
就在他們倍感無力時,另一邊,程雪卻跟眼前的封陽,大眼瞪小眼,也是一臉懵逼。
話說那會封陽正專心打斗,而程雪正專心看熱鬧呢,哪里曉得一轉眼,就被一個黑衣人夾在咯吱窩,飛上了天,手上的糖葫蘆也在這一驚之下,不知丟哪兒去了!
如今他倆正在那歹人的一左一右,面面相覷呢!
奇異的是,兩人都沒感到多少驚慌,反而思考起這人的胳肢窩,有沒有味兒這種哲學命題來。
“葫蘆精,你聞著味兒了嗎?”
“沒有,你呢?”
“……也沒有”
夾著倆娃娃的黑衣人聞言,秒懂,不知是臊的,還是氣的,一昏頭,同時將倆娃娃調轉了個方向,一轉眼,程雪兩人從在黑衣人的身前臉對臉,變成了在黑衣人身后臉對臉,不一會兒,他們又重新愉快地聊了起來!
“葫蘆精,咱又見面了!”
“是啊,好巧哦!不對,我不叫葫蘆精!”
“那你叫什么?”
“封陽!”
“我叫程雪!你說這人為什么要擄走我們呢?”
“不知道啊,可能是他生不出娃娃吧!”
“也對哦,我這么可愛,是個人都想抱回家養的!”
封陽內心唾棄對方的自戀行為,內心深處卻也暗暗贊同,這崽子長得咋就跟自己這么像呢,看看這霸氣的肥肉,拿糖葫蘆時的矯健身姿,以及說話都自帶一股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神秘氣息……
他穿著單馬甲,拍了拍年紀輕輕就養出的小酒肚,臉上邪魅一笑:這朋友,我交定了!
程雪這丫頭還不知道惹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如今正一臉興致勃勃地同新交的小伙伴聊八卦呢!
她交朋友一向隨意,看得順眼的,一律稱為朋友,只是就她單方面而言。
“你說這個人生不出小孩,是什么原因呢?”
“……”五歲的封陽,已經知點事了。
夾著娃娃的黑衣人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心中怒火高起,恨不得現在便將兩人拆骨撥皮,他給兩個嘴碎的八卦娃子下了個封口決,然后加速,一路疾馳而去。
程雪看著眼前的小伙伴,心生惆悵,覺得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你在我眼前,我卻不能同你聊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