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得怠慢,快著太醫院來瞧瞧。”淳沅憂色深重,當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
彩霞正是六神無主,慌神道:“太醫?哦,好,對對對,太醫,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別急,讓芝蘭陪你一起去。”淳沅給芝蘭遞了個眼神,隨即芝蘭就會意了,關切說道:“彩霞,快些走吧,再晚了就誤著時間了。”
一路上,芝蘭與彩霞哪兒敢停歇,直接到了太醫院。
因著平日里裴紀照料后宮比較多些的緣故,頗得宮女們的青睞和敬重。
“裴太醫!裴太醫!不好了~~”彩霞看見裴太醫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似的,上前急迫說道。
“別急,彩霞姑娘,可是玉貴人身體不適?”裴紀比著長卿來說,稍稍圓滑一點,不管哪個宮,不得罪也不高攀。若是不怎么不了解裴紀的人,那是萬萬猜不到他替誰辦事的。
彩霞點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敘述道。
不過,獨獨缺少了撿戒指環節。
芝蘭安撫著彩霞,又覷著裴紀的神色,一直陪著她們到翠珠軒。
淳沅等到芝蘭到了之后,低聲問道:“如何?”
芝蘭暗聲:“一切正常。”
“安排人去請皇上了嗎?”淳沅謹慎的很。
芝蘭點了下頭,“估摸著時間應該快到了。”
裴紀把完脈之后,似乎覺得哪兒有不對,轉身對彩霞問道:“玉貴人最近可是在喝藥?”
彩霞臉色一沉,結結巴巴的不敢回答。
淳沅作勢力喝道:“彩霞,你不是平日里照顧玉貴人的貼身侍婢嗎?這些子情況竟不知道嗎?若是玉貴人有什么差池,你便是陪葬薄上第一個人!”
這邊一恐嚇,彩霞嚇得腿一軟,噗通跪下,身子如篩糠一樣說道:“奴婢說,奴婢說,主子最近調養身體,倒是喝了幾副藥……”
裴紀得了準確的消息,接著問道:“彩霞姑娘可否帶著微臣看一下藥渣?”
說都說了,還有什么不能看的,彩霞緊著步子站了起來,并疾步走到藥渣處,撿了些回來。
終于,查驗,對比,好一會兒之后,裴紀才對這翠珠軒的淳貴人回道:“貴人,玉貴人的情況有些復雜,可要去請皇貴妃或者皇上?”
淳貴人驚訝不已,裴紀既如此說,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只是,這會子皇上還沒過來,看了下周圍,實在是沒有其他人能承擔,“芝蘭!”
“主子。”芝蘭湊上前去。
“看皇上到了沒?或者去請婳皇貴妃速來翠珠軒!”淳沅吩咐芝蘭。
芝蘭頷首道:“是,奴婢這就去!”
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聽到太監喊道:“皇上到!婳皇貴妃到!”
屋里的人應聲全部埋頭跪著。
嘉慶在前,皇貴妃在后,均看起來略顯焦灼。
“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裴紀禮道。
這貴人玉容不僅是絕色傾城,連性子都柔情似水,皇上當時一聽她有事,放下奏折就過來了,當時,因著璟婳給嘉慶送雪梨湯,便一同趕了過來。
“起來吧!玉貴人怎么樣了?”皇上看著床上微微蹙眉、柔若無骨的玉容,心都要化了。
他那深情款款的樣子讓璟婳有些酸楚,現如今的宮里還真的沒人讓皇上這樣傾心呢……
裴紀只好把表象的東西說一下:“玉貴人這平日里滋補的太過厲害了,應該是偏信了某種藥方?更重要的是,這藥方并不那么適合玉貴人,她的身子才會有排斥。”
嘉慶有些著急,直白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玉容在私自用藥為求恩寵?”
之前因為彩云邀寵偷偷給嘉慶服用藥丸,致其身子大損,讓嘉慶好一陣動怒,沒想到這會子又聽到“私自用藥”幾個字,一下子就蒙上了冷意。
裴紀搖了搖頭,“這倒不是,以這藥渣來看,應該是求子的藥。”
“這玉貴人正是年輕,又得盛寵,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璟婳看了眼嘉慶,對裴紀惋惜的說道。
裴紀附和道:“娘娘說的是,只是,這問題出在藥方上。恐怕開藥的大夫并未親眼見玉貴人,這里面藥物的劑量不是很適合玉貴人。更重要的是,玉貴人這次的藥應該加了一味藥,讓受孕藥變成了藥。這才導致玉貴人身子不適,虛的厲害。”
“?”璟婳一驚,這錯誤也太明顯了吧。
“那玉貴人的身子能調好嗎?”嘉慶全程都在聽,在裴紀說完之后,擰眉問道。
裴紀只得老實回答:“玉貴人身子底子薄,藥劑又猛,臣醫術有限,恐怕調理不到以前的狀態了……”
“那會有什么影響嗎?”璟婳看了眼嘉慶,見他不說話,開口問了下裴紀。
裴紀惋惜回道:“應該很難有身孕了。”
這不是相當于判決嗎?
一個在宮里存活的女人不能生育,那還有什么指望?
璟婳輕嘆一聲:“你盡力給玉貴人調理吧。”
“是!”裴紀便轉身下去了。
屋里便只要璟婳和淳沅。
“皇上!”看著撫膝的嘉慶,璟婳提醒道。
嘉慶摩挲著玉扳指,吩咐道:“她自己做的孽就讓她長長記性吧!”
“臣妾多派些宮女來伺候玉貴人吧,也好讓她盡快調好身子。裴太醫說了只是有影響,沒說那么確定呢。”這玉貴人平日里確實沒那么多事情,這冷不丁出個這樣的事,璟婳打心里是想幫她。
顯然,嘉慶并非如此考慮。
“不必了!淳貴人也是貴人,便沒有她那樣的烏七八糟的事情!”嘉慶許是真厭惡了,站了起來直接走了。
璟婳看著淳沅,說道:“你有心了,這玉貴人若是有你一半沉穩也不至于這樣的結果……”
淳沅也頷首,“娘娘說的是啊,誰能想得到啊……”
“行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調養身體吧,你這邊就多費點心思看著點兒。”璟婳搖了搖頭,實在是玉容無話可說。
淳貴人溫順道:“嬪妾謹遵娘娘吩咐。”
“嗯,走吧。”身后的玲瓏緊上前一步,扶著璟婳走了。
重歸平靜后,一切似乎又不一樣了。
玉貴人知道自己難再受孕之后,一下受了刺激,有些瘋癲,經常在翠珠軒痛哭,或傻笑……
裴紀后來去了幾次,也都無計可施。
璟婳為了避免流言,便讓玉貴人搬離了翠珠軒。還對淳沅好一番安慰,連嘉慶都不由得召見她多了次數。
至于諴妃,更不用說了,直接讓斐然去請到延禧宮了幾次。
淳沅看著諾大的翠珠軒,心里五味雜陳,原來,不擇手段是如此的孤獨而又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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