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月,生機盎然。
連同人的心吶,都不由得騷動起來。
景仁宮里,諴妃等嬪妃正在閑聊。
“皇貴妃娘娘,您聽說了沒?皇上最近可在準備南巡?”瑩嬪雖口未出不滿,不過就從她那表情里也能讓人揣摩出一絲醋意,對她連此事知情都不如一個丫鬟而悶氣,對她未能得到陪同資格的不滿。
璟婳淺淺一笑:“本宮也只是掛耳聽了那么一句,不過,皇上沒有最終通知本宮,就暫不做打算。若是確定,內務府便會通知了。”
諴妃揚了揚蘭花指,心里那叫一個恣意,連目光都睥視三分,“皇貴妃娘娘日理萬機的,昨日還感了風寒,連皇上都說要體桖皇貴妃辛勞,內務府豈敢打擾?所以,昨日內務府陳春暉便向本宮簡單說了一下,想來,應是已經開始準備了。”
這不是明顯的“爭權”嗎?
眾人不由得心頭一凜,幾乎快到嗓子眼兒,看向璟婳。
璟婳臉色確實難堪的厲害,可還是要顧全大局的端莊正色道:“原來是諴妃跟進著,那便要辛苦諴妃了~~”
此話說的瑩嬪和春貴人頗為不滿。
“諴妃娘娘還真是——愛操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中宮之位是諴妃您呢~~”春貴人若初一語道盡大家的敢怒不敢言。
頓時,火藥味十足。
“春貴人說話可要注意分寸,不要忘了尊卑位份!”斐然平日里也是跟著諴妃張揚慣了,這說話堪比妃嬪似的了。
諴妃倒也什么都沒說,好不讓人懷疑。
若初可不吃她那一套,“放肆!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這話可惱了諴妃,“春貴人,若是論資排輩,本宮與皇貴妃說話,你確實也不夠位份,不應該多言吧。”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僵,璟婳輕咳一聲,“好了!既然都懂得禮儀尊卑,就要照著做,不要逾越了才對!是不是,諴妃?”
璟婳的眼神明亮而凌厲,看的諴妃啞然。
“那是自然!皇貴妃娘娘說得對!”諴妃這一句話竟試出來了璟婳的不再隱忍。
玲瓏呈上了一本佛經,璟婳示意,玲瓏便哆嗦著手把佛經給諴妃端了過去。
“諴妃,本宮最近常常研究佛經,的確也平心靜氣不少,特把佛經送與諴妃,希望諴妃也能夠多讀讀!”璟婳還從來沒有這么直白的和諴妃唱起對場戲。
在一眾詫異中,諴妃不得不接受,盡管態度不愿,舉止松散。
這本佛經像個緊箍咒一樣,封印了諴妃的任督二脈,在璟婳與其他嬪妃的說說笑笑之間,顯得諴妃那么的“與眾不同”。
至于皇上的南巡之事,便在璟婳重罰了內務府的陳達之后,重新被提上了日程。
毓慶宮。
嘉慶正在審閱奏折。
時不時看眼正在生氣的諴妃。
“皇上~~”諴妃一早就來了,對皇上說自己是好心,卻被璟婳幾番羞辱,這不,給皇上說完了之后,沒見著皇上為自己做主,反而被皇上勸著自己以大局為重,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嘉慶也明白諴妃一般不會輕易過來爭風吃醋什么的,只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也著四寶打聽了一下,實在是璟婳與惠苒的口角之爭罷了。
見皇上不發話,只一味地看奏折,諴妃忽然就暗自垂淚開來:“皇上,這宮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現如今皇貴妃有了子嗣支撐,又得皇上撐腰,自然是底氣十足。可皇上說的讓臣妾體桖皇貴妃多擔待些事情嘛,怎么反過來偏偏成了臣妾的錯了?這是欺負臣妾膝下無子嗎?”說完,諴妃竟真的哭了起來。
若是剛剛嘉慶只是隨口一說,這會子明顯就得思量用詞了。
“怎么還哭上了?這事是朕沒處理好,朕一時忘記交代了她,就鬧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不過,你也在朕身邊多年了,知道朕心里有你,愛妃就體諒體諒朕的良苦用心,別與璟婳置氣了。”嘉慶像是看小孩子置氣似的,開著玩笑看她。
“皇上!您就是偏愛皇貴妃~~”諴妃作勢賭氣離開。
一直到門口,正好與進宮商討國策的十七爺遇上。
“諴妃娘娘吉祥。”永璘禮道。
諴妃驚訝一下,未反應過來。
永璘看見惠苒臉頰上還掛著淚未拭去,心頭一疼,忍不住問道:“諴妃娘娘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連臉上掛著淚都沒擦去?”
諴妃趕緊側過身用手帕拭去。
斐然心有不滿,說道:“貝勒爺不知,皇貴妃把娘娘都欺負成什么樣了,最氣的是,皇上也不給娘娘做主……”
“斐然,不可妄論宮中之事!”諴妃輕斥她。
“貝勒爺,正事要緊,皇上在殿里呢,本宮先回去了。”畢竟是在宮中,這人多眼雜,實在不是久留之地,諴妃說完,微微福身離去了。
永璘看著諴妃的背影,心中有些擔心……
“貝勒爺!”正好,四寶看見貝勒爺,上前喊了一句。
“貝勒爺,快些進去吧。”四寶笑著說道。
永璘這才定了定心思,進去了。
剛落坐,合歡便把茶端了上來,“貝勒爺,請用茶。”
永璘點了點頭。
“永璘,這次南巡之事你也知道,說起來那也是體察民情。皇阿瑪如今太過相信和珅,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江南一直都是朝廷緊俏物資進貢重地,實際上也是想看看咱們的國庫到底是有個什么樣的盼頭兒。”嘉慶對永璘那是沒有一點兒遮遮掩掩。
永璘明白皇上的意思,說道:“皇上說的極是,不過,南巡事大,臣弟這心里七上八下的。”
嘉慶與永璘相視幾秒,七上八下的最終原因還是源于和珅。
“那依你看,怎么辦?”嘉慶問道。
這能怎么辦?
永璘除了想到自己過去,愣是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
“皇兄,臣弟愿請命前往!”永璘一跪,說道。
想來也是個辦法。
雖然嘉慶極力想要親自親為,可南巡確實不是個小事兒。更何況,這一筆消費可是勞民傷財的。
本就是考慮,沒有最終確定,嘉慶便說道:“起來吧,這事等等再說吧。”
兩人拿起奏折,剛探討了幾個問題,四寶急急的跑了過來,徑直走到嘉慶前面,顫抖著說道:“皇上,太上皇在乾清宮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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