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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站在船頭,遙看著楊柳青青,搖曳不停的景色,心里真是舒暢極了。
蘇清慢慢走到船頭,念道:“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這句話真真是符合蘇清現在的心情,貼合極了。
嘉慶說道:“這揚州城頗得文人騷客的青睞,還是有原因的啊。”
蘇清附和道:“是啊,自古揚州就是詩情畫意的地方呢。”
嘉慶沒再說話,蘇清嘴里最后一句話“還有一個自古揚州出美女”也就扼在了心里。
璟婳第一次來江南,也是第一次下揚州。揚州的一切一切對于璟婳來說,都是那么刺激,那么新鮮,那么脫離掌控。
“夫人,到了。”蘭心說道。
璟婳一聽到了,也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欣喜,“是嘛?”
正好,這邊蘭心收拾好細軟什么的,船就到了岸。
只聽旁邊賣家買家關于賣魚絡繹不絕的聲音。
蘇清先下了船,確定安全之后,便對四寶示意。
嘉慶身后便是璟婳。
原本是蘭心攙著璟婳,嘉慶回頭望了下顛簸的船,怕璟婳害怕,就住了步子,向她伸出了手。
“來~~”嘉慶滿眼都是柔情。
璟婳微微驚詫,很快恢復平靜,言笑晏晏道:“多謝老爺。”
嘉慶十分喜歡這種人間煙火氣。
下了船之后,就問四寶:“四寶,可找好了向導?”
四寶垂笑著,“一切都安排好了,爺。”
蘇清看到這有別于北方的溫婉,不由得詩興大發。
“看著這美妙春光,真是應了張祜的縱游淮南。
十里長街市井連,
月明橋上看神仙。
人生只合揚州死,
禪智山光好墓田。”
嘉慶也是十分喜歡這揚州城,只是,到底是天子,說不出那么隨性而為的話,只道說:
“故人西辭黃鶴樓,
煙花三月下楊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
唯見長江天際流。”
四寶還真沒見過萬歲爺長這么大如此放松和愜意,“萬歲爺,好雅興!”
璟婳雖不如他們賦詩吟詞的,倒十分喜歡這悠揚歡快的揚州小調。
一時聽起愣了神,璟婳只覺得這樓上傳來的聲音甜絲如蜜,清逸如風。
這方璟婳聽到情不自禁處慢了步子,沒想到嘉慶和蘇清也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了。
只聽到這女子聲音吐字清晰、行腔圓潤,堆字時猶如珠落玉盤,舒展處恰似潺潺溪水,好不讓人心生愉悅。
“這唱的是《待月西廂記》的崔鶯鶯,一生為愛癡狂,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有個好歸宿。”蘇清平日可不止只看圣賢之書,十分佩服欣賞崔鶯鶯。
“這聲音真好聽~~”璟婳情不自禁贊道,不禁是為聲音,更是為了這故事。
嘉慶雖未明言,眼神里的欣賞卻也遮掩不住。
璟婳視線終落到嘉慶臉上,看見他眼神里許久未曾出現的光澤,心頭不由得淡淡的神傷。
一曲唱畢,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卿卿姑娘再來一曲!”此起彼伏的掌聲里,一個人忽然一喊,其他人都附和開來。
不過,到底是只唱了一曲,眾人也都知道卿卿姑娘只唱一曲,絕不改例,遂也都不再費舌了。
店小二熱情的出門,笑著迎道:“幾位客官,里面請啊。”
嘉慶心緒已被勾起,不由得踏步而入。
落座雅間之后,嘉慶品茗,四寶方才問道店小二,“小哥,這剛剛唱曲的是何人?這么大架子,呼聲那么高,都不愿再唱一曲?”
店小二笑的更濃了,“一看幾位就是外地人。這卿卿姑娘,是咱這凌月茶樓的臺柱子,也是揚州第一美,不僅是音色絕佳,這長相啊,才是絕美呢。每日巳時準時一曲,若是錯過了時辰,就只能等到明日了。”
“這女子還這般有個性。”大多數的女子,尤其是賣藝女子,經常會多唱幾曲,為了換取更多的酬勞,這卿卿每日只唱一曲,卻高朋滿座,得了尊重,又有了自己的堅持,真是令人佩服呢。
店小二十分認真的回道:“這是咱們卿卿姑娘的規矩,就是當今皇上來了,也是這規矩的。”
蘇清與璟婳同時看了看嘉慶,只看嘉慶欣賞意味更重,首次開口道:“那這卿卿姑娘平日里也不在茶館出現嗎?”
店小二回道:“是的。這位爺若是想聽曲,明日巳時來即可。”
畢竟,璟婳還在旁邊,嘉慶似乎這才想到了似的,眼神閃爍道:“你下去吧。”
店小二便忙著下去了。
“蘇清,這揚州城是誰在管轄?”
“爺,是方恒。”
嘉慶點了點頭,“方恒是個做事的人,就是這性子實在是太直。”
朝中政務,璟婳不懂,也聽不進去,嘉慶便讓四寶先行領著璟婳和蘭心去落腳的客棧了。
“夫人,您看這揚州城里可真是熱鬧呢。”路上,蘭心看璟婳興致不高,便開解道。
璟婳原想著去些草原之類的地方,也算可以靜心養性,哪成想一路沿著熱鬧走了過來。
這些日子,雖然也看了些奇聞異事,可璟婳也真覺得累,似乎一開始想和嘉慶修復關系的初心并沒有實現的機會。
“熱鬧?確實挺熱鬧。”
蘭心又道:“夫人,這一次,老爺出來的急,咱也沒好好準備,若是下一次老爺再帶您出來,奴婢一定打聽清楚哪里呆著舒服,也好讓您少費點心神。”
璟婳可沒這樣的“奢望”,“即使是微服私訪也不可能經常的,如今皇上全面掌權,朝野異黨剛剛被清理干凈,這才松了心出來,以后,怎么可能經常出來~~”
蘭心道,“夫人說的是呢,奴婢想的簡單了。”
“不過,這揚州城確實與別的地方不一樣。”璟婳長舒一口氣,比起歡脫的北方,這秀美的揚州城雖明快熱鬧,卻不吵雜,算是稍稍讓璟婳舒服一點。
蘭心看到璟婳語氣逐漸柔和一些,心里也不那么擔憂了,“奴婢也打聽了,這里的人啊最喜歡的就是品茗與聽曲兒,沒那么多爭名逐利。”
“聽曲兒?今兒聽到的那卿卿姑娘確實唱得不錯。”璟婳倒是一下就想到了卿卿。
蘭心道:“夫人說的就是呢,怪不得能是揚州第一美呢。”
璟婳笑了一下,不再說了,女人天生敏感,璟婳總覺得這卿卿會與自己有交集,至于會怎樣,她也不知道……
這時,一間茶樓的二樓雅座上正有一人搖著扇子,余光看向樓下路過的璟婳和蘭心。
“小爺,都準備好了!”一廝對他稟報。
被喊小爺的男人,輕搖扇子,淡淡說道:“知道了,準備去吧。”
小廝走了之后,男子嘴角上揚,“鈕鈷祿.璟婳,明日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