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五年二月十九日,乾隆爺時期風光了幾十載的后宮風光人物穎貴太妃壽終正寢。
一時之間,朝堂內外唏噓聲聲四起。
因著永璘私下為穎貴太妃組織壽辰,無顧嘉慶的明面禁止,在穎貴太妃去世的時候,嘉慶便命其退出乾清門,仍留內廷行走。
此事一出,眾人皆明白嘉慶欲立新政權的決心。
璟婳在景仁宮,雖未出門,心里卻明亮的很。
“娘娘,裴太醫到了。”香羅說完就吩咐小福子看緊著點兒宮門。
“裴紀參見皇后娘娘。”裴紀行禮道。
璟婳點了點頭,抬手示意。
“謝皇后娘娘。”裴紀站立在一側。
璟婳適才開口,“玲瓏,給裴大人上杯茶。”轉頭對裴紀問道:“怎么樣?”
裴紀神色緊張起來,小聲道:“微臣查了所有穎貴太妃的醫案,還有近一個月的處方,伺候情況,確實有些不妥。”
璟婳疑惑道:“不妥?”
裴紀一點點展開來說:“這醫案看起來是沒問題的,不過,問題就出在伺候的人身上。”
“伺候的人?福毓可是老嬤嬤了,不會是她吧?”璟婳一直只知道是福毓姑姑在伺候,若是說伺候的人,那可真有些難想到了。
“不是,是送的膳食有問題。送的膳食與藥方部分相克,單看都是好的,可疊加在一起卻有一絲隱患。”裴紀話音剛落,璟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香羅,穎貴太妃的膳食是誰安排的?”璟婳一個激靈,唯恐與自己有什么關聯。
香羅也是滿身冷汗,與裴紀對看了一眼,看向璟婳,擰眉道:“娘娘,奴婢提過讓內務府伺候穎貴太妃的膳食,可是,四寶公公說皇上為表孝心已然安排了。這……”
她沒說下去,璟婳卻也明白了八九分。
“此事還有別人知道嗎?”璟婳冷著眸子問裴紀。
裴紀倏才覺得后怕,“沒有,微臣只是從相熟的太監那兒知道的膳食,沒人去查過。”
璟婳趕緊派小福子去御膳房問情況,只是一柱香的功夫,小福子就呼哧帶喘的跑了回來。
“怎么樣?”璟婳問道。
小福子搖頭道:“御膳房的太監說小盧子昨天喝了酒不慎掉河里淹死了。”
裴紀當時就傻眼了。
璟婳卻更堅定了想法,“看來你是早了一步發現的,此事萬不可對任何人說,就是死,也得帶到棺材里!知道嗎?”
看著璟婳凌厲的眼神,裴紀當即俯首叩拜,“微臣遵命!”
璟婳心里撲騰撲騰跳個不停,原本,她只是有一點懷疑為什么穎貴太妃平日里好好的,偏偏這次一蹶不振,直接駕鶴西去,原來,暗里竟有這么深的“安排”。
夜風徐徐,天上的繁星點點泛光,四處高墻圍下來的陰影似乎要形成一張巨網,緊緊粘住每一個宮里的人,讓人挪不開移不動,呼吸都覺得有些沉重。
聽著外面的風聲,璟婳越發能理解那些瘋了的人心,看似瘋癲不一定是瘋,看似沉靜卻也許早已瘋魔……
“香羅,再燃幾盞燭臺吧,本宮覺得什么都看的模糊了……”璟婳摸了摸冷寂的夜,又冷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