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貫與胡索子二人夜半造訪木府賢院時,并未在屋內院中看到瑞草,不由得疑惑的發問。
瑞草向上指了指,有些含糊不清的回道:“我在樹上睡覺,看得到你們二人,可是你們看不見我。”
“在樹上睡覺?還真是獨特的愛好。”
胡萬貫一邊討好的笑著,一邊向木憶榮致歉,表示以后絕對不會再去驚擾木府。
說著,從地上撿起幾冊話本子,塞到木憶榮的手中,悄聲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木憶榮啼笑皆非,推拒不收:“我對別人的秘密不感興趣兒!”
胡萬貫神秘一笑,將幾冊話本子塞進木憶榮的懷中,并用手拍了兩下:“木侍郎乃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屑窺探別人隱私。不過,這些書上的故事,都乃是真人傳記,說不定誰家的秘密里面,就有對破案有幫助的信息。您不防拿回去看看,以防萬一。”
木憶榮覺得胡萬貴話中有話,便狐疑的收下,然后帶著木憶星、柳輕煙,已經仍舊受麻醉散影響的瑞草回去。
胡萬貫與胡索子見木憶榮這幾位大爺可算了走了,都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不過很快二人相視一笑,細長臉的胡索子從地上撿起鐵茶壺,倒了杯熱水遞給胡萬貫:“哥,那個木府的表小姐真不簡單。都能迷暈十頭大象的麻醉散,噴到她臉上硬是沒問題。看來,她真如財大娘所說,乃是從山上下來的仙人。”
胡萬貫有點兒小興奮的點頭:“大理寺的這位官差姑奶奶不好惹,不過正好給咱們新書提供了素材,我都想好了,書名就叫《這個官差奶奶不好惹》,里面添加一些他與木府兩位公子哥的風流韻事兒,說不定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胡索子一向都覺得他這個大哥腦子聰明,主意多,立刻雙手豎起大拇指,贊嘆是個好想法。
離開傳聲書肆的木憶榮、木憶星與瑞草完全不知,他們即將成為一個狗血話本子的主角兒。
一行人,在臨到木府門前時,木憶榮讓木憶星從柳輕煙手中接過迷糊的瑞草,然后像柳輕煙道謝:“柳小姐今晚辛苦了,請回去好好歇息,愿做個好夢。”
木憶榮的話中透著疏遠,說完就揪著木憶星的耳朵,帶著瑞草準備進門。
“木公子,聽聞歡香樓春香姑娘之死,可能與我大哥有關,這是真的嗎?”
木憶榮聞言停下腳步,擰眉看向柳輕煙,柳輕煙急忙擺手,道她不是想要為其大哥辯解,而是覺得既然有了這條線索,就應該仔細的調查一番。而她乃是柳府之人,打探起來更加便利,也不會令人起疑,所以她想幫忙,向她大哥柳輕山打探一二。
木憶榮看著柳輕煙略帶不安的滿滿期待眼神兒笑了:“柳小姐如此深明大義明事理,真乃是柳尚書教育有方。既然柳小姐愿出一份力,在下自是十分感激。”
柳輕煙看到木憶榮朝她溫柔的笑著,臉一下子就紅了:“木公子客氣了,這點兒小事兒,不算什么。不過,咱們已經見面多次,也算熟稔,以后就請叫我的名字輕煙吧!”
這些時日,柳輕煙被丫環翠兒教導著該如何婉轉說話,她本十分厭惡,但不知為何一旦對上木憶榮,她說話就變得拿腔拿調起來。
而對上瑞草和木憶星時,她說話就完全沒有任何顧忌,時常會冒出一些現代話,且十分豪邁!
風輕蟬噪,淡月如鉤,柳輕煙雙頰嫣紅,像是新嫁娘輕點的那第一層薄薄的胭脂,雙眼媚如鉤的深深勾在了木憶榮的身上。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當腦子里面冒出這一句話的木憶星,立刻出聲破壞畫面。
“大哥,傻大膽兒在咬我的頭,你就不要在那里深情對望了!”
柳輕煙被木憶星這話鬧了一個大紅臉,惡狠狠的剜了一眼木憶星,然后朝木憶榮嬌羞一笑,便閃身鉆進院門內。
木憶榮上前幫木憶星扶住瑞草,黑著臉責備道:“你怎么能夠當著人家姑娘家的面兒,開這種玩笑。”
木憶星攙扶瑞草走回來的這一段路,腹部挨了六拳,小腿被踢了數十次,頭發也不知道被扯掉了多少把,臉都險些差點兒被抓花了,是憋了一肚子的悶氣,聽到他大哥教訓他,立刻冷哼一聲:“那個柳小姐對我完全沒有一個好臉色,好似一頭野狼。但她一見到你就立馬換成另外一副嘴臉,乖巧得好似人畜無害的小綿羊,這擺明了是對你有意思,我又沒有說錯。而且說不定,我這樣幫她向你表白,她還暗自感到十分高興。”
“別瞎說,人家柳小姐對瑞草表妹也是和顏悅色。待你沒有好臉色,只能說明是你的原因。”
“我怎么了?”
“你說你怎么了。大晚上不好好在家待著,非得跑出去給我添亂。”
“哥,你這話說得就太不地道了,若不是有我一直在照顧中了麻醉散的傻大膽兒,今天晚上你能逮到那二人問話嗎?”
“怎么,還要我給你記上一份兒功勞嗎。那要不要我去父親那里,替你討個賞?”
木憶星聽到要告訴他爹,氣勢立刻萎靡下來,但仍不甘心的嘟囔,說他此番確實沒有搗亂,且還幫了不少忙,暗暗埋怨他大哥不領情。
木憶榮笑著摟住木憶星肩膀,說他十分感激木憶星今晚的幫助,改日請他去酒樓吃飯。
木憶星聞言,立刻喜笑顏開的蹬鼻子上臉,讓他哥不用請他吃飯,把他介紹到大理寺當差就行。他不用當亭長,做個最末等的問事官就行。
說著,還拿自己與瑞草比較,說若是他跟著木憶榮辦案,一定不會中什么麻醉散,拖他哥的后腿。
木憶榮笑著揉了一下木憶星腦袋,道了一句“沒戲”,跨步走進前院的廳堂。
廳堂內燈火通明,大夫人唐氏,還有二房的花氏和柳氏,以及木招娣和木喚娣,竟然全都打著哈欠坐在廳堂內,不似以往這個時辰,已經在各自房內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