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周剛建國的那個時候,嚴禁百姓在街道、公共場所打架斗毆。
后來,軒轅帝身體日漸雖敗,朝中結黨營私之風盛行,很多刑法規定就形同虛設。
且許多衙門為了自家官差捕快不畏懼窮兇極惡,越來越猖狂的匪盜,經常鼓勵官差習武,勤練功夫。
京兆府尹裴元,剛剛破獲了萬金賭坊路匪案件,受到皇帝褒獎,心情大好,便湊熱鬧的表示,若是京兆府司法參軍贏了,他就請大伙喝酒。若是大理寺兩位亭長贏了,就由木憶榮請酒喝。
眾人聞言,不少人跳出來替京兆府抱屈,道二對一不公平,勝之不武。
何井笑著擺擺手,挽起自己的衣袖,秀了一下好似山丘一般的肱二頭肌:“你們就擎好兒,看小爺兒怎么把他們兩個捶趴下。”
京兆府與大理寺較上勁兒了,何井要單挑侯虎侯猴兩兄弟,結果瑞草忽然語出驚人的來了一句:“我可以將你們這里的人,全都打趴下。”
何井聞之哈哈大笑出聲:“你這小丫頭亭長,好大的口氣,不過合我口味兒。”
說著,環視京兆府的兩班衙役:“兄弟們,你們可都聽見了,大理寺的‘女’亭長,在咱們地盤叫囂,看不起咱們兄弟,你們卻只會縮在龜殼里面裝慫嗎?”
“誰裝慫,誰他娘的不是男人!”
京兆府眾衙役叫囂著,就都擼胳膊挽袖子,一臉興奮的準備活動活動筋骨。
甚至有幾人,還脫掉了上衣,顯擺自己彈跳著的胸肌。
木憶榮一腦袋的黑線,在聽到瑞草說要將京兆府的兩班衙役全都干趴下時,他好想問問瑞草怎么不說她要打十個?
瑞草的話雖然聽上去像是吹牛,但木憶榮莫名的就是知道,瑞草有這個本事兒。要不,他也不會一直懷疑的提防著她。
在瑞草拆了京兆府衙門之前,去取卷宗的司錄參軍走了過來,一臉懵逼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來到了教武場。
木憶榮看到救星來了,急忙從司錄參軍手中接過卷宗,提醒興奮不已的瑞草和侯虎侯猴三人,不要忘記來此處是有正經事兒要辦。
三人正處在興頭上,但被木憶榮瞪了一眼,頓時成了三個泄氣皮球。
木憶榮問京兆府尹裴元借用一處僻靜地方查看卷宗,若是遇到疑問之處,還想提審萬金賭坊的伙計,問幾句話。
裴元點頭,道這案子還要過兩日才上交到刑部,讓他慢慢看,不著急。
說完,讓圍觀的兩班衙役都散去,等候仵作秋大叔驗完尸體之后,好去進行調查。
何井拍了拍自己健壯的手臂,笑著歡迎侯虎侯猴兩兄弟倆隨時前來切磋,也對瑞草下了戰帖,表示隨時歡迎瑞草大駕光臨。
瑞草剛要抱拳說些什么,木憶榮就將卷宗塞到她的懷里,讓她跟緊他。
仵作秋大叔捋著花白的胡子,看著還拿眼睛不斷偷瞄尸體的瑞草,心說這樣的奇女子,還真是世間少見,恐怕他活這一輩子,就只能見到這么一個,不由得,心里就起了結交之意,將方才較勁兒的心理完全忘記了,笑著邀請瑞草改日到他的驗尸房做客,他請她喝酒。
有衙役替瑞草抱不平,道秋大叔怎么能請女孩子對著尸體去喝酒,結果瑞草那邊十分無所謂又異常干脆的回了一句“好”,再次刷新了大家對她的感觀。
京兆府的兩班衙役全都覺得,大理寺來了這位姑奶奶當差,是打算直接從青銅飆到王者啊!
木憶榮領著瑞草三人,走進衙役晚上值班守夜時,用來休息的班房。
迎面一股塞外酸菜缸的臭氣兒,仿若一堵透明的厚重墻壁,直接他們堵在了門口。
侯虎捏著鼻子,道京兆府的衙役也太不講究了,屋子都餿了,也不知打掃打掃。
侯猴也是連連叫苦,說仿若有人拿著一雙能夠立起來的臭襪子,在不停的抽他的臉。眼睛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滴了辣椒水一般難受,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木憶榮讓他們兩個少抱怨兩句,他們二人在大理寺的休息室也沒好到哪里去,簡直與這里不分伯仲。
木憶榮說完這些,忽的想起,瑞草是個女子,還得在大理寺給她弄個休息室,若是哪天遇到棘手的案件不能回家,她也沒有個休息的地方。
不過,從以往與瑞草相處的經驗得出,她就算把頭發吊在房梁之上,也能打鼾。
瑞草將卷宗全都放在桌子上之后,便在屋內四處閑逛起來,坐在桌邊翻看卷宗的木憶榮無語的對其道:“你在做什么?”
瑞草在吸收天地靈氣,她發現像是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門這些地方,剛正之氣濃郁,她吸收了這些剛正之氣,可以恢復不少的能量。
“我在吸收正氣。”
木憶榮聽到瑞草的回答感到十分無語,讓她坐下一邊幫忙翻看卷宗,一邊吸收她的天地正氣。
瑞草聞言,特別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我不識字兒”,彷如這是一件多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木憶榮無言以對,只能讓瑞草在一邊玩著,不要惹麻煩。
瑞草點頭,遠離卷宗上那些密密麻麻,望一眼就令她感到眼暈的小方塊兒,在房間內繞圈。
不一會兒,好似一個陀螺一般飛速不停旋轉的瑞草,就把木憶榮繞暈了。
“你能坐下安靜一會兒嗎?”
瑞草聞言,便席地而坐,開始閉眼打坐。
木憶榮終于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開始翻閱起卷宗查看。
卷宗字跡清晰工整,上面詳盡的記錄下審案過程,可見京兆府司錄做事兒十分認真負責,也可看出京兆府尹裴元審案條理清晰,能力很強。
案卷上有提到有關萬金賭坊老板問題,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知,皆以為朝貴就是萬金賭坊的老板。
剩下一少的部分人表示有所耳聞,比如之前告知木憶榮萬金賭坊有老板的大強和三子。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對這位神秘的幕后老板有所耳聞,但具體是何人,卻是不知。
木憶榮將全部卷宗翻閱下來,眉頭越皺越緊,最后合上卷宗時,表情嚴肅的陷入了沉思。
沒有任何可用的線索,但是有一個人的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人,就是之前在萬金賭坊,積極配合木憶榮辦案調查的年輕小個子,名字叫做金來。
卷宗上記錄,金來廚藝不錯,時常為朝貴做夜宵。
有日深夜,天已大黑,熟睡的金來被朝貴從被窩里面弄出來,讓他炒兩樣下酒菜,要精致,最好弄兩個肉菜。
平日里朝貴喝酒,從不會在這么晚的時間,下酒菜也都是老三樣,花生、豆腐、筷頭子,從未要求過金來做什么精致的小菜,還得有肉,而且必須還得是兩盤兒,十分的反常了。
朝貴將金來叫醒之后,就回去自己屋子,迷迷糊糊爬起來的金來,穿了半天鞋也沒能穿好,氣得忍不住罵朝貴沒事找事兒太矯情,以為自己是什么官家大老爺,喝兩口馬尿還要什么精致下酒菜,泥腿子一個,身上嬌貴毛病還不少。也不低頭撒潑尿照照看自己是個什么德行,他也配!
金來心里罵痛快了,人也就跟著精神了,將手巾用冷水打濕,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便去后院小廚房,給朝貴折騰下酒菜。
卷宗上記載得十分詳細,說是金來在廚房發現了一塊兒中午吃剩下的豬耳朵,便拍了一根兒黃瓜,用佐料拌了一下,又炒了一碟花生米,煎一塊兒豆腐,這才拎著食盒,去朝貴住處送下酒菜。
金來走到門口,也沒敲門,便一把推開了門。
里面聽到動靜的朝貴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就躥到門口,伸手將一只腳跨進門檻的金來擋在門口,語氣有些兇狠的罵道:“你這小兔崽子,不知道敲門的嗎?”
平日里萬金賭坊的伙計有事兒來朝貴住處找他,也是從來都不敲門,今個兒朝貴怎么一反常態,開始講究起來,弄得金來傻愣愣的僵在了門口。
朝貴從傻愣住的金來手中接過食盒,就攆金來趕緊回去睡覺,門都沒讓進。
金來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心想自己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便氣呼呼的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房門在金來面前,“吱呀”一聲關上,金來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平日里筷頭子就酒也能喝一晚上的朝貴,竟然別出心裁的要了精致的下酒菜,而且,還急著將他趕走,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貓膩。
金來思量著,心說這家伙,該不是叫了妓館的姑娘來陪他喝酒吧?
想到這里,金來躡手躡腳的湊到窗戶邊,朝內張望。
窗戶雖被支起,但是縫隙有限,金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向內探看,只能扯著耳朵聽。
隱約能夠聽見朝貴的聲音,像是在招待什么貴客,語氣當中帶著恭敬,姿態十分的謙卑。
聽對方的聲音是個男子,有些年紀,所以并非是請來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