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喝了這一杯,奴家與你,永結同心。”
溫柔的語言自紅蓋頭之下傳出,帶著酥人心魄的媚意。
“喝你大爺,肚子都大了,誰要跟你永結同心,欺負老子看起來老實!”
感覺隨著紅衣新娘的話語落下,楚朝陽心靈也隨之軟化下來,渾身一抖,面上的表情變成得到接盤機會后,舔狗式的激動。
下一刻,他精神一震,敲響警鐘,晃晃腦袋,隨之破口大罵。
這些鬼東西,好像天生自帶魅惑人心的磁場。
他剛剛竟然生出與女鬼喝下交杯酒,共同撫養她肚中那可憐小鬼長大的心思。
很可怕。
也就是他,雖然為人老實,但極有原則,意志堅定,如若換一個人過來,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開開心心的去準備當接盤俠了!
他手中柳樹不停,繼續發泄式的狂砸。
砰砰砰!
終于,在柳樹徹底折斷報廢前,面前的房屋也被砸了個半塌。
“輪到你了!”
楚朝陽眼神如刀,掃視向一直端坐的紅袍新娘。
他轉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咔之聲,驀然,他腳掌在地上狠狠一跺,整個人如同油門踩到底的重卡,向著那紅袍新娘撞了過去。
勁風帶起熱浪,一層又一層,楚朝陽人還未至,他強盛的氣血就如浪濤一般掀了過去,將女鬼身軀沖擊灼燒的滋滋作響。
接著。
噗的一聲,楚朝陽從女鬼身上穿過,她的身形也隨之炸裂,消散。
甚至,楚朝陽一拳揮出的余威,還將她背后,本就半殘的墻給徹地砸塌了!
容易,簡單……個屁。
沒有元能點。
他在半塌的廢墟轉目看了一圈。
女鬼沒看到,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身形微胖的中年漢子張來福。
此時他半蹲在桌子底下,兩只手舉起,手腕被兩根紅繩扎著蝴蝶結綁住,緊貼在桌底,與桌上的兩根大紅蠟燭位置對應。
此時楚朝陽才發現,那紅蠟燭滴出來的不是像血,而是根本就是血。
人血!
哇靠,會玩。
人家滴蠟,這兩口子滴血。
難怪能玩出人命。
楚朝陽伸手去解繩子,滋滋聲響傳來,紅繩碰到他的手,就像被放在火上灼燒,自燃,化為飛灰。
噗!桌上的燭光失去力量源泉,也驟然熄滅,紅色的蠟燭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并且還在變幻著顏色,頃刻之間化為了一灘黑色散發惡心味道的肉泥。
楚朝陽皺眉抽了抽鼻子,進入閉氣狀態。
“喂,還沒死吧!”
他腳尖在張來福腰上踢了踢。
然而張來福如同死豬一樣毫無動靜,也只有他鼻尖那微弱的進氣出氣聲,才證明他還是個活的。
“算了,你繼續睡吧!我去把你姘頭干了。”
楚朝陽轉身就走。
他的精神察覺到了空氣中殘留的一絲陰氣波動,就像人走路留下的淺顯腳印。
他隨著那條波動從房屋廢墟中走出,一路往前。
片刻后。
望著前方視野中的一口水井。
楚朝陽心中一動。
按張來福的意思,他那小妾該是跳井自殺才對。
而陰氣波動的盡頭,也在那口水井附近,楚朝陽帶著警惕走過去,湊頭往洞開的井口看去。
烏漆嘛黑一片。
嗖!
突然,黝黑深邃的深淵中,一條油光滑亮的長發,如同鞭子一般甩了出來,精準的纏在了楚朝陽脖子上,一拉,就將猝不及防的楚朝陽帶進了井里。
咚的一聲,上方洞口響起悶響,好像有人用石頭將井口給蓋住了!
“我丟!”
楚朝陽心中一跳,不過,他還來不及去感受心慌,脖子上有滋滋聲傳出,伴隨著惡臭撲鼻。
他強盛的氣血,在灼燒對抗纏在他脖子上的黑色發絲。
黑色的發絲融化成一灘灘淤泥在他身上滾動,就像小蟲子落在身上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楚朝陽心中一動,運行鐵布衫,氣血滾滾翻涌,內勁陽剛之氣透體。
他身上冒出黑煙,不管是纏繞在他脖子上的黑發,還是融化的淤泥,皆被灼烤成黑灰飄散。
啊!
井底有帶著怨毒的悶哼回響,那藏繞在楚朝陽脖子上已經開始燃燒的長發,刷的一聲,如同見鬼一般,回轉收縮進了井底深處。
咚!
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
楚朝陽墜落井底。
沒水!
還有光。
綠色的暗淡光點。
是螢火蟲,密密麻麻,布滿在石壁上。
“這是井?”
“誰家把井底打成這個鳥樣,不是有病,就是有問題。”
這方井底空間很寬敞,而且四通八達有著一個個隧道口,洞口邊還生長著一株株黑色的雜草,油光锃亮,就跟抹了發蠟一樣。
嘶!
“不對,這么深的井怎么長出來的雜草,而且還是黑色的!”
楚朝陽摸著下巴,他感覺這些草大有古怪。
有問題怎么辦?
廢話,當然是解決問題。
楚朝陽擼起袖子,開始拔草。
“咿呀,咿呀喲,我是勤勞的小二郎,咿呀,咿呀喲。”
他嘴中哼哼唧唧,甩開膀子化身除草小能手。
刷!刷!刷!
一上一下,速度很快。
轉眼就有一大片黑色的雜草被他拔了出來。
啵啵啵!
一串串氣泡,從被楚朝陽拔掉的雜草位置冒了出來。
然后!
出水了!
水是黑色的,而且好像混合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很是濃稠,就像濃痰一樣,甚是惡心。
楚朝陽停手頓在原地,面色變的驚疑不定。
這是什么玩意?
滋滋,有黑色濃水流到他腳邊,被他強盛的氣血灼燒,發出菜油進燒鍋似的異響。
楚朝陽眼神一閃,他的陽剛氣血可還沒真的化為實質,普通的水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頂多晃蕩兩下。
與他氣血相觸會發生這么大反應的,就只能是臟東西。
這草……
楚朝陽冷哼一聲,不再管地上不斷冒出來的膿水,繼續拔草,而且速度還提升了兩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