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突破了！
超出預期！
張一凡的聲音，在陳舟的腦海里回蕩著。
這一次，陳舟倒沒有去懷疑張一凡的話。
只是，陳舟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好消息居然會來的如此之快。
停頓了片刻，陳舟出聲夸贊道：“不錯啊，一凡！不枉你過年也沒有回來，把時間全給了實驗！功夫不負有心人，干的漂亮！”
聽到陳舟的話，張一凡頓時喜笑顏開的。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承認嗎？
要不然，他怎么會一拿到實驗結果，就急急忙忙的給陳舟打電話的？
他也想在陳舟面前，證明自己一把！
現在，張一凡的心里，可以說是異常的暢快和滿足。
只不過，張一凡嘴上卻說道：“怎么樣，陳舟，這算不算是個好消息？是不是沒想到，我們這群毛頭小子，也能做出如此優秀的科研成果？”
陳舟輕聲笑了笑，連連說道：“是是是，你們的能力都很不錯，都做的很棒！”
陳舟自然是知道，張一凡是故意這么說的。
但誰讓他今天的心情挺好的呢？
既如此，那就遂了張一凡的意，好好夸夸他唄。
果然，張一凡聽到陳舟這話，簡直是身心舒暢。
上一次，他剛跟陳舟說了一句話呢，就被陳舟逮著說了半天。
說什么，基本上沒有差別，就是還有差別。
害的他本來興致滿滿的匯報工作，卻最終搞得有些小難受。
以至于，他在后續的實驗研究中，都不太敢跟陳舟打電話匯報研究進度了。
這也是造成他春節都沒回家過年的主要原因。
他憋著一股勁，就想成果完成實驗，證明給陳舟看。
事實也證明，他們還是可以的。
這不就成功制備了符合陳舟理論預期的金剛石半導體材料嗎？
他也完成了對陳舟的“諾言”，在第二次實驗中，便成功完成了實驗。
甚至于，從目前獲得的金剛石半導體實驗品來看，其性質還要遠優于陳舟理論研究的預期。
“哎，過獎過獎，這還是你這個諾獎大佬帶領的好，我們才能做出這么優秀的研究成果嘛……”
收起思緒，張一凡旋即跟陳舟嬉笑著說道。
“行啦，別跟我皮了。”陳舟打斷了張一凡的話，轉而說道，“趕快把實驗數據發我一份，還有新制備的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的性質，你們全部檢測完畢了嗎？”
“那必須的！”張一凡回道，“要不是制備的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的性質，超出理論預期的話，我會這么激動的給你打電話嗎？那個實驗數據的話，我先發你一份，等回頭他們處理完了，我再發你一份，行吧？”
“嗯。”陳舟應了一聲，就看到自己的郵箱里多了一份郵件。
陳舟不禁微微一笑，看來一凡這家伙，早就把相關數據整理好，放在郵箱里等著我呢。
這么想著的陳舟，果然就聽到張一凡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
“已經發你郵箱了，你注意查收一下。”
“我已經看到了。”陳舟邊下載郵件，邊調侃道，“看來你的網速很不錯嗎？這么大的文件，一下子就上傳好了嘛？”
“咳咳……”張一凡自知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不由得輕咳了兩聲，岔開話題道，“那個，你先看一下實驗數據，我把剩下的實驗原料清單，再給你整理一下……”
張一凡說完，頓時就沒了聲音。
但是電話卻沒有掛斷。
陳舟輕笑一聲，也不再調侃這家伙，轉而看了眼電腦的下載速度。
按照這個速度，還得10分鐘左右，才能把文件下載下來。
趁著這個間隙，陳舟打開文件夾，尋找著上一次張一凡所發來的實驗數據。
他打算將兩次實驗數據進行對比，再從理論研究上，更進一步的去挖掘半導體材料這一領域的內容。
當然了，在這之前，他還得先把這一次研究的論文，給完成了。
只不過，這篇論文，陳舟并不打算和以往一樣，將他的名字填在第一作者上。
他打算只掛一個通訊作者的名字。
至于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的名字，陳舟打算讓給張一凡他們。
陳舟之所以這么做，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培養張一凡他們。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其實也不差化學界和材料學界的這點學術成就，來提升自己的學術聲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外界看到通訊作者上是他的名字后。
大概率仍然會將這項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的突破性研究成果，給歸功到他的身上。
唯一令陳舟不確定的一點，其實是他的沙雕系統。
畢竟，以往完成的任務，他都是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去發表的論文。
他不確定這次以通訊作者身份發表的論文，能否獲得系統的認可。
又或者，是否會影響到系統的評判機制，導致他所獲得的任務獎勵，比實際的要少。
但是，陳舟考慮到任務2的任務獎勵，是根據他在研究過程中，所取得的學術成果，進行綜合考量，然后進行獎勵這一點后。
他又覺得，任務2的獎勵，貌似跟論文的第一作者，還是通訊作者的關系不大。
本質上還是看最終的學術成果的。
在經過再三權衡之后，陳舟還是決定按照既定的想法來。
“叮！”
一道清脆的聲音，將陳舟的思緒拉了回來。
電腦上，張一凡發來的郵件，已經下載完成了。
陳舟移動鼠標，快速點擊，解壓文件夾。
然后打開文件夾，點開里面的word文檔，查看了起來。
剛開始還好。
陳舟看著相關的實驗數據，臉上的表情有些自得。
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用理論，完美預言了一切。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陳舟越來越往下看時。
他的眉頭，下意識地便皺了起來。
直看到最后，他握著鼠標下拉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
陳舟開始認真的核驗起了實驗數據。
這次的實驗，確實如張一凡所說的那樣，超出了預期！
隨著數據的核驗，陳舟發現，這個“超出”，似乎有點“超出的太多了”。
實驗結果，遠遠比預期要完美。
也直到這會，陳舟才恍然明白，張一凡之所以這么激動的原因。
這結果，值得激動一把。
“喂，陳舟，你還在嗎？”
這時，張一凡的聲音，再一次從電話里傳來。
“我在看你們的實驗數據。”
被打斷思緒的陳舟，隨口說道。
聞言，張一凡頓時挑了挑眉：“怎么樣？這實驗數據，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也超出了你的預期？”
陳舟倒是很坦誠地說道：“確實，這份實驗數據，超出了我的預期。光從這份實驗數據來看，你們的這份研究成果，十分優秀！”
頓了頓，陳舟問道：“你們對實驗數據的處理，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
張一凡想了想，回道：“大概還需要一周時間吧。”
陳舟說道：“行，到時候記得發我一份，我再梳理一遍，給你們打個論文的框架，然后你們來撰寫這次研究成果的論文，進行投稿。至于第一作者、第二作者這些署名權，一凡，也就交給你來確定了。”
“好……啊？”張一凡應了聲“好”之后，才猛然反應過來陳舟這句話的意思。
論文給他們來撰寫？
還給他們打好論文的框架？
還把論文第一作者第二作者的署名權，交給他來確定？
這……這不等于把研究成果，送給他們嗎？
可這個研究成果，不管是理論上，還是實驗上，都可以說是，完全屬于陳舟的。
即使他們最終完成的實驗結果，超出了預期，那也還是一樣。
他們只不過是相當于被雇傭的研究員而已。
只是在給陳舟這位老板打工。
可現在，老板要把研究成果的署名權，給他們這些打工人？
張一凡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陳……陳哥，你……你剛才說的話的意思是……”
沒等張一凡結結巴巴的說完，陳舟便笑著說道：“你沒聽錯，這次研究成果的論文，我只掛個通訊作者的名字就行了。剩下的第一作者、第二作者這些，你們自己確定。”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可張一凡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想不明白陳舟這么做的原因。
換做他是陳舟，肯定不會這么做。
本身理論研究的突破，已經確定了相關的實驗參數。
他們基本上就是依樣畫葫蘆，嚴格進行實驗的操作，確保實驗的結果。
確實只能算是老老實實的打工人。
而且，實驗室也是陳舟提供的，實驗經費也是陳舟提供的。
他實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值得陳舟去這么做。
難道僅僅是因為實驗的結果超出預期嗎？
這樣想著的張一凡，下意識地便搖了搖頭。
良久，張一凡默默吐出一句：“陳哥，謝謝你。”
“不用謝。”陳舟輕輕一笑，“真想謝我的話，在今后的實驗研究中，多注入一些自己的想法，還有就是，實驗原料給我省著點用。”
聽到陳舟的話，張一凡不由得會心一笑，但旋他便對陳舟保證道：“放心吧，陳哥，你這激勵措施，比什么都管用！”
“還有，我保證！以后我們的目標，就是一次性實驗成功！絕不浪費一點實驗的原料！畢竟咱們現在不富裕嘛，嘿嘿……”
“知道就好！”陳舟笑著回道。
張一凡則依舊嘿嘿的笑著。
稍微停頓了一下，陳舟又說道：“對了，一凡，你們的論文寫好之后，記得發給我一下。一方面我需要幫你們校核一遍，另一方面，我可能還要補充一些內容。”
張一凡頓時奇怪道：“補充內容？”
陳舟解釋道：“理論研究的內容，算是順著這次的實驗，更深入的研究吧。”
張一凡微微一愣，有些話很快到了嘴邊。
但他還沒說出來，陳舟便又說道：“別想那么多，只算是理論研究的補充，這樣才能是整篇論文顯得更具體一些。此外，你們在分析實驗數據，以及撰寫論文的時候，也可以深入的思考一下，將自己的思考寫入論文之中。”
張一凡張了張嘴，最后說道：“那我們要是想錯了呢？”
陳舟微微一笑：“這不是還有我呢嗎？”
和張一凡又聊了一會，陳舟便掛斷了電話。
看著電話已經掛斷的手機，張一凡怔怔出神。
他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他覺得陳舟對他太好了！
他覺得自己當初去毛廠高中復讀，簡直選的太對了！
要不然，怎么會有陳舟這么粗的一根大腿可以抱？
但與此同時，張一凡也在想著，該如何才能回報陳舟的這份信任。
自己和這幫同學，在獲得與自身不匹配的學術聲譽后。
又該如何，才能配得上這份學術聲譽？
總不能讓陳舟失望，使得陳舟的心血白費吧？
握了握拳頭，張一凡默默在心里做了個決定。
對于陳舟而言，這一通電話，也算是將實驗完成后的事情，基本安排妥當了。
相較于論文而言，在看了實驗數據之后。
粒子加速器探測器材料，更進一步的深入研究，才是更吸引陳舟的事。
陳舟隱約有一絲預感。
他總覺得，這些超出預期的實驗數據中，埋藏著一些令人驚喜的秘密。
就看他能不能將它們發掘出來了。
看了一眼先前中斷的數據核驗內容，陳舟并沒有繼續下去。
轉而打開了另一篇word文檔。
是關于此次實驗所制備的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的性質檢測結果的內容。
陳舟越看越是驚喜。
這玩意的理化性質，遠遠超過一般的半導體材料。
作為以粒子加速器探測器材料為目標，所進行研究的這個金剛石半導體材料。
已經遠比現有的，所有粒子加速器半導體探測器的材料，要優秀的多！
陳舟忽然就想到了這一次的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實驗。
在理論研究時，他是以現有的半導體探測器為基礎，進行的預測。
可以說是一種不足。
而現在，他是不是可以再次優化相關的實驗內容了？
說干就干！
原本已經打算睡覺的陳舟，因為張一凡的這通電話。
頓時，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又興奮了起來。
金剛石半導體材料的實驗，也被陳舟關聯到了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實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