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幸川迫不及待的走向對方,腳步急促,與他同來的冉天意很驚訝,拉都拉不住,無語,這位駱少爺真的瘋了吧!
駱幸川的亂入,讓欣賞葉棠鋼琴演奏的人們眼里都流出一抹驚詫。
岑硯南也看到了他,眉頭一皺,卻沒有沖上前阻止他。因為駱幸川在距離葉棠兩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一個不會引人反感的距離。
太陽正是熾熱的時候,從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先是落在駱幸川身上,余下的小半光芒才照在葉棠身上。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他為她擋去了大半刺眼金光。
葉棠渾然不覺,繼續彈奏曲子,直到尾聲。
掌聲響起,她從琴凳上站起來,朝不同的方向微笑致謝,當轉身看到駱幸川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短暫到旁人根本無法察覺。
駱幸川緊盯著她。“葉棠,”他準確無誤的叫出她的名字。
“好巧,又遇到你了,”葉棠已經恢復淡定,笑著說。
“是啊,真巧,原來你也會彈《paradeofthewoodensoldiers》?”
葉棠裝作一臉茫然,仿佛聽不懂他的意思的說,“你指的是《木兵行進》這首曲子嗎?”
“嗯,你為什么會彈這首曲子?”他的眼神充滿探究。
“鋼琴入門書里有啊,這是一手新手入門曲,同類型的曲子我還會彈《剪羊毛》、《友誼天長地久》,這首曲子有什么問題嗎?”
葉棠一臉疑惑,實際上她心里有十萬只草泥馬奔涌而過,正常情況下,中學生不可能在午休時間跑到紅葉麗景來吃飯,這和學校好壞無關,這家餐廳并不適合中學生聚餐,放眼望去,整個餐廳之前只有她和岑硯南兩個學生……現在又多了駱幸川和另一個穿一中校服的男孩。
“你是鋼琴新手么?”駱幸川似笑非笑的問。
這時,岑硯南走到葉棠旁邊,而一頭霧水的冉天意也走向駱幸川,四個中學生,猶如涇渭分明的兩根平行線,在這一刻有了真正的交叉。
這個場面讓在場的成年人們饒有興趣,也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八十七中的女學生彈得一手好鋼琴已經夠令他們驚異了,竟然還牽扯到一中的男學生?而且其中一個,看起來似乎有點眼熟呢。
餐廳的員工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紅葉麗景早在七年前就變更為駱氏的產業,不姓葉,姓駱,他們的老板是駱榮誠,駱幸川是駱氏唯一繼承人,就是他們的小老板!
駱幸川還記得岑硯南——動腳踢蘇曉東的少年,他和那天沒有變化,還是套著一身廉價校服,又高又瘦,身板看起來卻很結實,難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他昂著頭,絲毫不掩飾與身俱來的桀驁氣息。
岑硯南也在打量他,修竹般的身材,遠山般的眉眼,琉璃般的眼眸,有人就是這么幸運,生了一張好看的臉,還有煊赫的家世,驕傲得如同日月,看周圍服務員膽怯的樣子,真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貴公子。
可他卻屈尊降貴的與葉棠打招呼,匪夷所思。
他甚至向自己伸手,“你好,我叫駱幸川。”
岑硯南望著自己面前這只手,和葉棠一樣,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凈,一絲不茍,透白的顏色,足以說明他有多養尊處優。
岑硯南沒有被人如此正式的對待過,還握手?只有成年人的社交場合才會這么做吧。他遲疑了片刻,才握住駱幸川的手,對方的掌心如他想象的細膩順滑,而駱幸川也感覺到他手心里的粗糙。
“你好,我叫岑硯南。”
岑硯南……
駱幸川默念這個名字,把它記在心里。
他指著身旁的冉天意,“他是我的朋友冉天意。”
岑硯南看向冉天意,冉天意對他點點頭。
駱幸川又說,“兩次三番的相遇也是緣分,我很欣賞你,既然又遇到了,我們能和你們拼一桌,一起吃飯嗎?”
冉天意:“???”他已經完全懵逼了,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駱幸川對這個男孩說的話,怎么有點像在學校里,強行要跟他交朋友時的說辭?
他是見一個愛一個,這么快就變心了?
呸,不對!
他到底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冉天意雖是差生,但以前從來沒跟八十七中的學生打過交道,差生也是有檔次的!他能斷定,駱幸川腦子絕對出問題了,不僅是智障的問題,他三觀都有問題了!
冉天意心里對駱幸川更加同情,為了給駱幸川面子,他朝這倆八十七中學生禮貌的笑笑,以示友好。
岑硯南腦子也有些懵,他以前也從來沒有跟一中的學生打過交道,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啊。
駱幸川先前幫過他和葉棠一次,這么打眼的人,他當然也還記得他,被他平和的目光包圍著,岑硯南覺得他和自己印象中的學霸富二代不太一樣。
說實話,他也挺欣賞駱幸川的。
至于這個泡面頭少年,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難相處的人。
岑硯南看了葉棠一眼,想征求她的意見,可她沒有什么表情,他便對駱幸川和冉天意說,“是葉棠請我來這兒的,能不能拼桌我做不了主。”
冉天意有些意外,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成為全場焦點的女孩。作為一個死宅,他的異性緣為零,他一向對異性也敬而遠之,認為女人特麻煩,他身邊最親的女人是他媽。
許多人在青春懵懂、蠢蠢欲動的年紀,都會來一段早戀、初戀、暗戀,冉天意沒有半點興趣,有談戀愛的時間,他寧愿多打幾把游戲。
不過這不代表他沒有音樂鑒賞能力和審美能力,女孩剛才彈奏的鋼琴曲很好聽很有童趣,與她面對面,他萬分感慨對方的確是一個大美女,比他們學校的校花都好看。
駱幸川變智障了,不過欣賞美女的眼光和搭訕美女的技能還不賴嘛!
葉棠當然不想和駱幸川一起吃飯,但是斷然拒絕,難免更引他的懷疑,畢竟還有岑硯南和另一個自然卷少年在場,她只能硬著頭皮同意拼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