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猶豫了一下,如實道:“是顧一從的。”
當時她抱著鮮花,和一群小姑娘站在他們必經的通道旁等著,見到愛豆出現就尖聲叫起,再把手里的鮮花獻上。
那時俞浩然推著她走在后面,顧一從微笑有禮地點了頭,表示感謝,鮮花是他助理何曉波接的。
驍成聽完,緊縮的眉頭微微舒展,他的直覺沒錯,兩件案子確實有關聯,關聯點就是顧一從。
他立刻起身,打算再回一趟酒店。
忽然傳來“咚咚”敲門聲,張小小推門而入,臉色著急:“頭兒!出事了!”
驍成立刻拎起搭在座椅上的外套,快步往外走,不用他說,唐晚將電動輪椅打開,緊緊跟上。
一行人再回到酒店,出事點還在五樓,無量天僧劇組所住的樓層。
電梯門甫一打開,就聽見一條男聲氣急敗壞地嘶吼:“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弄死他!”
唐晚心頭一緊,這聲音中暗含著無窮的怨念,這是個窮兇極惡之徒。
抬頭看去,她房間附近圍著許多警察,同劇組的其他人都被警察勒令待在房間里,不準出來。
當地刑警帶他們走近,她這才看清,一個面容陰狠的矮個子男人,手上握著把尖刀,挾持著顧一從。
他形容有些狼狽,何曉波更是捂著手臂跌坐在一旁,顯見他們方才與歹徒奪命搏擊過。
何曉波的傷勢有些嚴重,鮮血不斷地往外冒,但救護車還沒來。
唐晚皺眉,何曉波雖然是顧一從的助理,但同劇組這么久,他平日對她很是關照,受人點滴恩惠當涌泉相報。
她立刻遙控輪椅上前:“給我看看傷口。”
何曉波因為忍痛,臉上全是冷汗,但他年紀比她大很多,又是做著助理的工作,已經習慣性地替人著想,擔心不住往外涌的鮮血把小姑娘嚇到。
便把受傷的手往后藏了藏:“沒事,他們已經幫我喊了救護車。”
唐晚嘆了一聲,彎下腰,手指點上他的肩膀,趁著他肩膀發麻之際,立刻撥開他捂著傷口的手掌。
她手指上帶著法力,所過之處,皮下的經脈肌理一一清晰呈現在她眼前。
他被割破了手腕動脈!
再這么流血下去,只怕在救護車來之前他就撐不住了!
她回頭看向橫店的警員,冷冷地大聲質問:“沒看見他受傷了么?為什么不立刻送醫院?”
小警員被她厲聲一喝,諾諾地自辯:“他、他、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啊,我已經喊了救護車了!”
何曉波小聲解釋:“沒事沒事……”
唐晚沒再說話,她沉下心,暗自施法,將他被割破的動脈逐漸修復,可傷口還是要包扎的,她舉目四看,卻沒看見有合適的布頭。
她身旁忽然伸過來一只手,是小西偷偷開了房間門,探出來半個身子,貓著腰遞給她一塊毛巾,小聲道:“用這個包扎。”
小警員才被她吼過,當下欲言又止一番,最終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唐晚感激地謝過,迅速把何曉波的手臂包扎好,再抬頭去看房間內,挾持著顧一從的歹徒。
驍成試探著走近一步,他立刻將尖刀一指,再一次暴喝:“不許進來!”
就是現在!
唐晚暗中屈指一彈,歹徒的雙膝忽然一彎,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驍成立刻瞅準機會,一腳將他手中的尖刀踢開,近身上前,三兩下就把歹徒反剪雙臂摁在了地上。
張小小立刻狗腿地遞上手銬:“老大威武!”
在劇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就怕被人拍下傳到網上,尤其還是男主角,對無量天僧絕對會有致命的影響。
見歹徒終于被制住,陳導上前道:“可不可以不帶走我們的演員。”不出酒店,風險比較小。
驍成搖了搖頭:“只怕不行,且從今天起,這酒店所有的人都不準離開,等待我們工作人員的排查。”
陳導畢竟經過的事多,很快知道這里頭非比尋常,考慮了一下道,“那請允許我們給他化個妝再走。”
顧一從是時下大火的流量明星,他的影響力極大,驍成沒有拒絕,給了他們時間換裝,但他全程陪同,并不給他與任何人獨處的機會。
陳導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越來越沉。
唐晚仍然跟著驍成回刑警大隊,她一夜沒睡困得要命,可她舍不得法力啊,不跟著他,她就只能吃老本了!
可她后面還有好幾天的戲要拍,每一場都要用法力變聲,萬一哪一天法力耗盡了,她不就玩完了?!
那簡直太可怕了!
所以她難得地乖順低調,一路無聲,只為不被驍成發現趕她走。
但刑警隊上上下下,一下車就忙著審訊、錄口供,根本沒注意到還有她這么個存在。
張小小進進出出了好幾次,終于留意到在審訊室外的唐晚,詫異地喊道:“你怎么在這里?”
當然是因為這里離你家隊長最近啊!
可是她郁悶的發現,盡管離他很近,但不接觸不說話,對法力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她還不如在酒店舒舒服服躺著睡大覺呢!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惺忪著雙眼問道:“你家隊長呢?”
張小小恍然大悟,立刻走進審訊室,神秘兮兮地把人給她叫了出來。
驍成雷厲風行連夜審訊,這才想起她來,頓覺十分抱歉:“歹徒已經被抓住了,你怎么不回酒店休息?”
唐晚又打了哈欠:“我害怕,萬一他有同伙呢?”
驍成帶她進了小會議室,給她接了杯熱水:“他沒有同伙,現在安全了,你回去睡吧。”
她喝下熱水,驅趕走稍許睡意,打起精神跟他說話,爭取多漲一些法力。
她抿了抿唇:“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驍成微微蹙眉,他還要接著審案子,哪里有時間?
但她雙眼迷蒙,實則困極累極,這是人最脆弱的時候,況且,他那件案子沒結束,說不得在暗處還潛藏著罪犯,她這樣實在危險。
驍成沒多猶豫,立刻推著她的輪椅往外走。
張小小忽然大聲喊起來:“頭兒!招了!”
驍成腳步一頓,推著輪椅掉了頭,回了審訊室外,歉然但快速地交代:“你等我一下。”
唐晚透過關合的門縫,看清了歹徒,忽然心頭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