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命令而下。
原本打算想要上前逮人的那兩名手下立刻斂起了攻擊的姿態。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謝明安在掛斷了電話后,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這般猝不及防的一個舉動讓身后的兩個分心的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耳機里的一道命令響起,“別停,右邊有小巷子。”
那清冷而又堅定的語氣頓時讓那兩個人下意識的穩住了心神,神色如常的就一路向前走,和謝明安擦肩而過之際,一個轉身就進了右邊的小巷子里。
而這個時候謝明安也有所動作,只見他低著頭,蹭了蹭腳,嘴里不清不楚的低咒了一聲,“靠!誰家的狗隨地亂拉亂尿!媽的!”
然后就看到他再次往前面走去。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躲在小巷子暗處的那兩個男人這才走了出來。
“派兩隊人,一隊去醫院盯著那個小女孩兒,一隊馬上去把她哥哥找到。”耳機里的命令聲再次響起。
其中一名手下想了下后,不禁問道:“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那個小女孩的安全,絕對不讓她受到傷害。”
但沒想到電話那頭的人卻說:“不需要你們保護。”
面對她這般回答,這名手下不禁愣了一愣。
因為他沒想到,位主子心狠的程度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狠。
“那女孩子萬一到時候真要被弄死了呢?”他忍不住提問道。
電話那頭的人表示,“不到最后關頭,千萬別出手。”
“……是。”
“還有記住,一定要查出跟他通話的那個人是誰。”這時,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知道了,我們會馬上查出來的。”
說完,通話到此結束。
緊接著停靠在不遠處的一輛車子也重新亮起了車燈,就此行駛離開。
看著車子消失在了轉角落處后,那兩個人果斷兵分兩路各自奉命行事。
至于那些被害家屬們也在謝明安的指點之下,開始打算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們透過玻璃窗看著重癥病房里躺著的那個才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兒,低聲商討著。
其中一個女人聽著他們的討論,越聽越覺得不妥當。
終究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詢問了一句,“你們說,真的要這樣干嗎?”
身旁的人聽到她這話,冷冷一聲嗤,“你不會是怕了吧?”
“我不是怕,我只是覺得到底是一條活生生人命,我們說弄沒了就弄沒了,不怕遭報應嗎?”
遭報應三個字讓在場的人有了一瞬的靜默。
人群里那個之前和老太婆撕扯的女人看周圍的人都開始動搖了起來,生怕這事兒被攪黃,就連忙道:“不這樣干也不行啊,再這樣下去要鬧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可到底是一條人命呢,人家是信任我們,才這樣讓我們照顧的。”
“我看你就是慫了!”
“我不慫,我只是覺得孩子無辜!”
“那我兒子不無辜?這么小爹就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的!”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有些提高。
這一爭執不由得驚動了周邊的護士。
那些人隨即就被請了出去。
就這樣雙方拉扯了幾天后,最后金錢的誘惑終究打敗了人性。
那些人準備好了說辭,就準備和醫生交涉,以沒錢支付為由,打算讓他們把小女孩兒從重癥病房里推出來。
“你們確定嗎?這個孩子的存活率還是很大的,要是現在推出來,希望可就不大了。”那醫生在聽到了他們的話之后,禁不住提醒地道。
為首的男人也是愁眉苦臉地道:“問題是現在沒錢啊,這重癥病房一晚上就得幾千塊,我們撐不住啊。”
那醫生對此表示理解,但還是繼續勸說:“費用是貴了點,但好歹是一條命啊,有什么比命還要重要呢?”
他盡量想要對方打消掉放棄治療這一想法。
但無奈,那個男人就是咬死沒錢這兩個字,怎么都不肯松口,“話是這么說,要是有錢,誰不想治,這不是沒錢嘛。”
那醫生看他們穿得的確不怎么好,又想到重癥病房里那個才不過十歲的小女孩,動了惻隱之心,提議道:“要不然……暫時先讓你們拖一段時間,先讓孩子有點起色,到時候再說,如何?”
為首的那個男人愣了下。
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位醫生會如此的退讓。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不愿意放棄對那個小女孩的治療。
只是……
這個小女孩必須得死。
不死,他們就拿不到錢。
然而正當他還沒來得及想要托詞的時候,身后那個女人卻有些性急地道:“你這個醫生真奇怪,我們都說沒錢了,你還故意拖著不放,還非要我們欠錢不可,是訛上我們了嗎?還是說現在醫院缺病人已經缺到要訛人的地步了?”
她這無理取鬧的話頓時引起了周邊護士的不滿,當即就站了出來,駁斥道:“你這個女的怎么說話的,我們薛醫生是好心,舍不得那病床上的小女孩兒就這么毀了,你怎么能說他是訛人呢!”
女人一副耍無賴的樣子,“可現在我們沒錢,沒錢怎么辦!”
“你!”
那護士的話還未說完,結果就被身旁的醫生給攔了下來。
他態度依舊非常客氣地道:“我明白你們現在的困境的,但作為醫生還是建議讓患者繼續治療,畢竟她恢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那你說她多久能恢復?”那女人對此依舊不依不饒地道:“是三天還是五天?總不能這樣一直沒有時間限制的住下去吧?我們不要活命了嗎?”
她越說越激動。
還是最后身旁的男人將其制止住,然后連聲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她就是這個性子,不是有意的。”
那名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會,這位女士說的也不算錯,因為我的確沒有辦法給你們準確的時間。”
那男人打蛇上棍地就開始哭喪著臉,嘆息地道:“其實我們也希望能救,但現在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所以……”他頓了頓,面露艱難之色地道:“這樣吧,我們就咬咬牙再住兩天,如果這兩天能拿到錢,我們就繼續住,實在不行,我們也沒法子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名醫生而已只能點頭了,“能理解。”
“您能理解就好,理解就好。”那男人一聽他終于松口了,提在嗓子眼里的那顆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只是,正當他們打算準備離開的時候,不料那名醫生卻冷不丁地問了一聲,“不過,你們是這孩子的誰?”
那一句提問讓在場的那幾個人的心“咯噔”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彼此。
只見為首的那個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了一句,“我們……我們是她叔叔和阿姨。”
瞬間,那名客氣有禮的醫生臉色就冷淡了下來,“那她的監護人呢?”
男人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道:“她的監護人是她哥哥,不過他現在不在這里,暫時由我們來照顧。”
“這種事必須要由家屬才可以,你們不能代表家屬。”
好不容易談妥下來的事就因為身份的問題一朝給打了回去。
當即,那男人就有些急了,“可問題是,現在他人不在這里,這孩子的錢是我們在付啊。”
醫生:“那他人呢?”
男人眼珠子一轉,就開始賣慘了起來,“他說是去借錢,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我們看著這孩子可憐,就給她付錢看病,可誰想到這花費那么貴,我們真的支付不起。”
那醫生皺了皺眉。
這種事醫院里倒是經常發生。
很多人沒錢,支付不起昂貴的醫藥費,就把親人丟在醫院,自己不負責地跑了。
一想到這里,他的神情緩和了下來,點頭道:“行吧,那到時候你們自己決定。”
說罷,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