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姐是玄黃大學武道學院的總顧問?”張玉鷗大吃一驚。
別說玄黃大學武道學院總顧問,就算是玄黃大學的學生,也是張玉鷗仰望的對象。
“是啊,我們校長前后跑了四趟,比三顧茅廬還誠心,才讓師父答應下來。”何甜說道。
整個云天帝朝有三十億人口,共有三百二十一所大學,但是武道大師卻不到三百人。
武道大師們不缺名利,很少有人愿意擔任事務繁雜的公職。
而且大多數武道大師重視自身傳承,寧愿自己開武館、武校,也不愿意到大學里擔任教導職務——據統計,整個云天帝朝只有三十二位武道大師在大學中掛職,其中絕大多數還是因為欠了人情,不得不出來掛個名。
龍戰大學還好,他們是云天帝朝最高軍校,在軍方根深蒂固,通過軍方關系,拉幾位武道大師來不成問題。
“哇,那我能去玄黃大學參觀一下嗎?”張玉鷗兩眼直冒星星。
“當然可以,明天我就帶你們去參觀玄黃大學好了。”何甜拍著胸脯說道。
云天帝朝重視文教,對大學管理極嚴,如果是一般人,何甜還真沒把握帶進去,不過有師父這個武道學院總顧問做背書,帶兩個人去參觀一下學校不過是小菜一碟。
劉放晴的書房。
說是書房,但這里的布置更像是一間閉關的靜室,雖然也有不少書籍,卻沒有書桌。
房間里最顯眼的,是放在房間正中的大床,與床上的靠背軟墊。
劉放晴就倚靠在這張軟墊上,拿起手機撥打電話:“張河。”
“是大師姐嗎?”
“是我,高寒已經到我這里了,我問你,高寒這一身蛇形功夫是怎么回事?”
劉放晴不是那么好騙的,就算她知道高寒的氣血功夫底子是向真館真傳,可就算只有一點懷疑,她也要求證一番。
“高寒師弟小時候曾經跟人學過一些基本蛇形練法,后來在向真館里,我讓于霞幫他補全了蛇形的基本打法——是不是他的蛇形拳嚇了你一跳?”電話對面,張河笑了起來。
能讓這位師姐吃驚的事情可不多。
“他的蛇形練的比虎形還好,這怎么回事?”劉放晴懷疑的問道。
有師父指點和沒有師父指點,在武道修行上完全是兩碼事,哪怕以劉放晴武道大師的見識,也很難相信高寒無師自通,把蛇行練到如此境界。
“他的蛇形中是不是帶著虎形的意味?”張河說道。
“對,不倫不類,不過威力不小。”劉放晴肯定道。
“師父說過,小師弟是武道天才、更是蛇形拳的天才,若是落到蛇拳大師手下調教,他至少有五成可能成為武道大師。”
“那老爹還硬要教他虎形?這不是誤人子弟嗎?”劉放晴不滿的說。
劉放晴在自己人面前,很少管賀忘形叫師父。
她很小就被賀忘形帶在身邊,管賀忘形叫老爹的時間比叫師父的時間長多了。
張河回答道:“師父說小師弟天分驚人,落到一般人手下只是暴殄天物,雖然蛇形天賦更好,可他練虎形也未必不能成為大師。
再說,蛇形拳里現在根本沒有大師級人物,讓他們教小師弟,還不如師父收入門下呢。”
“對了,師父把小師弟派給你,除了幫你填補手下中級武者空檔之外,就是讓你看看小師弟能不能練豹形拳。
小師弟身體柔韌性極好,又有蛇形和虎形的底子,反應速度更是驚人,練你的豹形拳比虎形拳更合適一些。
不過師父說了,就算小師弟把豹形拳練到大師境地,也得回來撐住向真館的場子,除非猛藍她能突破極限成為武道大師,否則小師弟不能給你。”
“原來如此。”
劉放晴放下電話,信手一招,一杯茶水從三米飛來。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思忖道。
老爹倒是一片好心,可問題是現在就算讓她教導高寒,現在她都不知道如何入手。
武道和格斗的最大區別,在于武道可以全面提升人體素質,格斗卻只是搏擊技巧。
可是,武道提升人體素質的根本,在于摶氣、煉骨、換血、增厚人體根基,從而全面脫胎換骨。
前面整勁,易筋,都是體力練習,真正武道之路開始在于摶氣!
摶氣的氣,是指氣血之力。
小師弟高寒已經把氣血之力全都逼出體外,只剩下一種叫做內力的玩意,這自己怎么指點?
沒人知道,逼出體外的氣血丹珠該如何培養、運作,也沒人知道內力到底該如何積蓄,發揮作用。
這和她是不是武道大師沒有關系,純粹是沒有這方面的體驗,沒有第一手資料就沒有發言權。
想到這里,劉放晴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彎曲、形成一只虎爪。
‘呼呼呼——咝咝咝——柔柔柔——’
風聲由小到大,漸漸在劉放晴右手五指中間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微型龍卷風。
這一道龍卷風雖然具體而微,但是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在房間里帶起凄厲的風聲。
可劉放晴皺了皺眉,顯然很不滿意。
她把五指伸平,掌心這道微型龍卷頓時失去約束,化作一道狂風,將幾本沒有放在書架上的書吹的‘嘩啦啦’作響。
“不對,這樣根本不行,看來凝聚氣血丹珠另有關礙。”劉放晴自言自語。
她剛才凝聚的氣血之力,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高寒;而她施加的壓力,更是比高寒強了許多,但這些氣血之力也只能卷起一道龍卷,根本無法壓縮成物質形態。
“看來,想要弄清楚如何把氣血之力轉化物質,還得從小師弟那里入手才行。”
劉放晴腰背一彈,從斜躺狀態下直接站起身來,就想去找高寒,不過她想了想以后,又躺了下來。
(豹形拳在很多方面都繼承了虎形拳的特點,比如說在養練氣血時,身體都是躺臥著的。
在虎形拳中這叫做臥虎式;在豹形拳中,自然只能叫臥豹式。)
自己是大師姐、又是武道大師,還沒教什么東西給小師弟,倒想著從小師弟那里把東西學過來,這可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不算什么,萬一讓小師弟心生反感,留下些關竅不說,自己可就更難研究出什么了。
算了,等過幾天,大家混的更熟一些,自己再以交流指導的名義開口。
對,就是這樣。
劉放晴舒服的躺著,胸腹處微微起伏,發出嗚嚕嚕的聲音。
高寒的臥室。
高寒的房間和張玉鷗的房間之間,有一扇內部木門相通。
這是專門招待一些親友、情侶用的房間,是白玉京富有階層中,客房頗為流行的布局之一。
所以高寒還沒來得及把手頭東西整理好,張玉鷗就風風火火的推開這扇木門,闖了進來。
“小寒,你幫我看看,我們明天去玄黃大學,穿什么衣服好?還有,我們明天從哪里開始參觀好呢?”張玉鷗有些激動。
對于一名學生黨來說,玄黃大學那就是圣地,雖然考不上,但是能去看看也是好的。
“我說小鷗,咱們住一個房間多好,你非得住兩個房間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你當大師姐會不知道我們在飛艇上住的是一個房間?”高寒抬起頭,無奈的說。
“誒呀,人家怎么好意思說住一起?我們還沒正式結婚呢!好了好了,你說我是穿這件藍色的、還是穿這件白色的?”
“白色的。”高寒說。
“那就這么定了,明天我就穿藍色的。”張玉鷗興高采烈的把藍色連衣裙抱在胸口,說道。
“————”高寒用瞇縫眼斜睨著未婚妻。
“不要生氣,主要是小寒你的審美眼光和一般人不同,所以我反著來肯定沒錯。”張玉鷗解釋道。
“好了,這個肯定讓你做主,明天我們去玄黃大學,從哪里開始參觀?小何給我們當導游。”
“武道學院。”高寒再一次做出選擇。
“好的。”張玉鷗乖乖點頭,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今晚我——我——我睡哪里啊?”
“當然在這里。”高寒就算再是木頭腦袋,也不可能答錯這道題目。
他一把拉過未婚妻,親了下去。
夜深了,張玉鷗已經進入夢鄉,高寒從床上坐起身來,先給睡在一邊的張玉鷗掖了掖被子,然后走出外間,站在窗戶前朝外望去。
夜色下,偌大的放晴園并不顯得黑暗。
在花園之間、路邊、樹上有許多月白色的球形燈點綴著,雖然光線不太明亮,但也足夠看清花草樹木。
這里是外八城中東靈城的郊區,離白玉京真正繁華的區域還遠得很,但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到遠處的天空別的地方明亮幾分——那是白玉京里的無數照明燈光匯集起來,連夜色也無法阻擋。
白玉京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白玉京面積約有一萬九千平方公里,人口超過五千萬,由外八城、內四城、日月星辰四樓以及最中心的承天樓組成。
光是這一座城市,就撐起云天帝朝當年割據造反的資本,可以說前無古人。
不過時移景遷,原本在外八城之間的大量田地已經變成了城市建筑,高度發達的交通,足以把周圍州郡產出的糧食運來供應白玉京使用。
現在,白玉京內四城和外八城大多數城墻都被拆除,只留下少部分作為文化古跡保留。
高寒感嘆這座城市的偉大。
海星城在高寒眼里就算規模很不小的城市了,但是海星城從東邊開車到西邊,如果不堵車的話,不會超過四十分鐘。
而在白玉京,從下了飛艇到放晴園,路上近三個小時。
高寒感慨了一陣,收回精神,開始今天的修煉。
比起大師姐,自己還差得遠;
比起王蛇道人——這個沒法比。
不可懈怠。
高寒按著天蛇傳承,扭曲著身體,導引內力透入骨髓!
這對高寒來說并不算難,他的內力一開始就走的是脊柱和內臟,通過脊柱并不難。
現在需要內力深入浸染脊髓,從而刺激脊髓分泌出新血,從而引導內臟向更適應內力的方向發展發育。
這就是——天蛇淬骨法!
高寒扭曲著身體,如蚯蚓伸縮爬行,難看是難看了一些,不過修道之人在沒人看見的時候不在乎面子,有效就行。
一節、兩節、三節、四節——直到第八節。
從脊柱尾椎開始,每一節脊柱,天蛇傳承中都有專門的導引姿態,可以幫助高寒控制內力,一點點透入骨髓,潛移默化的影響骨髓。
同時,把骨髓中少許雜質、從骨骼表面的微小孔洞中帶出來。
待到內力中雜質變多不再純凈,高寒會吐出雜氣,氣血丹珠會跳出來吸取其中的氣血之力壯大自身。
這樣依次循環,直到身體一日內溢出的生命能量,不足以支撐內力繼續煉化骨髓,高寒才不得不結束今日的修行。
目前,高寒已經完成尾骨三節、骶椎五節的煉化初步功夫,只是還不太純,火候不到,不能進軍腰椎五節的煉化功夫。
若是完成腰椎煉化,高寒的身體靈活性將再上一個臺階。
若是完成了整條脊柱的煉化功夫,高寒就將面對煉化腦髓的關卡——如果成功煉化腦髓,內力就可以在產生質變的大腦掌控下,漸漸轉為真氣。
如果不成功,輕則腦髓受傷,有變成白癡的危險;重則腦子變成一團漿糊,直接當植物人。
高寒的小目標就是煉化脊柱腦髓,修成真氣。
在天蛇道中,只有煉成真氣才算是入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