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斧上流轉的湛藍光芒起伏蕩漾如水波,腳下塵土向周圍擴散,轉眼間吹出一片干干凈凈的空地。
高寒倒提戰斧,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氣。
這湛藍光芒并非他的天蛇真氣,更不是由天蛇真符為中堅構筑的元神法相,這只是他在這段時間里借用利爾特家族傳承秘法‘流轉之藍’,提煉出來的一些可控生命能量而已——或者說是馬特威爾斯提煉的也可以。
這宇宙中,除了拉斯多溫利爾特復生,就沒人能比高寒更了解‘流轉之藍’——那是一種通過特定精神頻率,將利爾特血脈按照串聯激活的方式。
這點生命能量若是放在馬特威爾斯手中,不過是增強人體抵抗力,滋養身體器官、加快神經反射速度——大約相當于摶聚氣血豐厚的中級武者。
但在高寒手中,這些生命能量就能玩出花來。
當然,這點能量不但質量不高,而且數量很少,就算玩出花來,也就是那樣了。
但這是高寒的看法。
猛然吞下后半截話語的阿格拉好懸咬到自己的舌頭。
阿格拉相貌粗豪,乃是一副標準的騎士面孔,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一條粗漢。
威爾斯男爵以擅長使用戰斧和斧槍著稱,在步行決斗中所向無敵,但騎戰相對弱勢——馬特威爾斯是星際帝國出身的大少爺,也許有過玩飛行滑板的童年,但真沒有騎馬打仗的習慣,他自己跑的都要比戰馬快得多。
戰前演武中通常以騎戰為主,步行騎士并不參加這種演武。
所以阿格拉才會在這種場合選擇挑戰威爾斯男爵,希望能一舉成名,獲得更高的名譽地位。
可是,對方竟然將只能劇烈爆發的斗氣,化作這種水波般形態,這力量前所未見,很可能已經接近于傳奇——如果還不是傳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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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拉的騎士扈從著急的走上前來,似乎想對阿格拉說些什么。
阿格拉擺了擺手,讓扈從離開操場。
接著,他抬起右手將頭盔上的金屬面罩放下,然后用右手解開綁在左臂上的盾牌,‘窟通’一聲,將盾牌扔在馬下。
這并不是他要放棄武裝,而是為了集中力量攻擊。
對面的威爾斯男爵是步行騎士,長柄戰斧長不過兩米五,而自己的騎槍接近四米——武器長度可以保證自己先攻擊到對方。
至于一槍之下不能擊敗對方怎么辦?涼拌。
‘踏踏踏——’阿格拉雙腿一夾戰馬,戰馬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操場盡頭。
沖刺距離越遠,騎士沖擊力越強。
騎士長槍緩緩放平,手握在槍柄前方,槍尾夾在腋下。
這還是阿格拉第一次在戰馬還沒有開始沖鋒之前,就把騎槍放平。
“踏踏踏——”戰馬開始緩步奔跑,
龍血木制造的騎士長槍隨著戰馬腳步微微起伏,從阿格拉手握的槍柄處ꓹ有淡淡的紅光浮現,并如火光般向槍尖處蔓延。
“哈ꓹ難怪敢挑戰威爾斯男爵ꓹ原來是已經把斗氣練到這個地步。”老騎士卡圖可點點頭,對這位阿格拉騎士的實力表示認可。
“老師,那您說ꓹ這位阿格拉騎士有希望勝利嗎?”二王子肯頓男爵問道。
“當然有希望ꓹ不然你以為他是傻瓜嗎?”
“是因為威爾斯男爵沒有穿鎧甲的緣故嗎ꓹ威爾斯男爵過于自大了?”肯頓男爵繼續問道。
“威爾斯不穿鎧甲倒也未必是輕視對方。”
老騎士搖搖頭,解釋道:“這又不是在亂軍混戰,威爾斯面對的敵人就一個,他不需要鎧甲來保護全身上下;
而面對騎士沖鋒,全身鎧除了影響身體靈活之外ꓹ防御效果其實有限——騎士沖鋒可比什么重錘大斧都要厲害ꓹ就算鎧甲擋得住人也受不了ꓹ還不如不穿鎧甲ꓹ保持身體靈活性,更有希望避開長槍。”
“那威爾斯男爵其實是故意裝出這幅不在意的樣子了?”肯頓男爵猜測道。
“那倒也未必ꓹ威爾斯男爵是個很古怪、也很高傲的人,也許他是真的沒把對方放在眼里。”老騎士不太確定。
畢竟這位男爵似乎對權力地位沒什么興趣ꓹ對女色還算稍微上點心ꓹ但又拒絕了所有聯姻的要求,情愿躲在自家領地也不愿意住在王城霍雷爾。
“踏踏踏踏——”有了充足的沖擊距離,戰馬的速度提到最高。
蹄聲如雷,長槍如火。
黑色的鋼鐵面罩下,阿格拉的雙眼變得一片血紅——那是赤血斗氣運行到極致的征兆。
“殺!”
阿格拉一聲大吼,騎士長槍在高速沖鋒下,陡然長出兩尺,一槍刺出!
那是他猛然伸長手臂,不再憑借腋下夾持來平衡長槍,而是憑單手之力,硬生生把四米長的騎士長槍推刺了出去!
這一瞬間,阿格拉騎士忘記了一切謀劃心機,只求全心投入!
槍鋒如火!
在他對面,威爾斯男爵并未躲避,他只是提起戰斧,一斧劈下。
這一提一斬之間,戰斧速度均勻、弧線完滿,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在半空中留下清晰的藍色軌跡。
這一斧斬出的時候,斧面輕輕擦過騎士長槍,把騎士長槍蹭開一個小小角度。
就是這個不到二十度的角度,注定阿格拉騎士攜帶著戰馬沖鋒萬鈞之力、刺出的一槍,最終只能落到了空處。
而這一斧還沒有結束。
戰斧繼續前行、下斬!
雄壯的戰馬披掛著厚重的馬甲,長條形的黑色戰馬額甲上,浮雕有地行龍的圖案,凹凸不平的金屬甲片足以抵擋強弓硬弩。
但威爾斯男爵的戰斧斧刃上,藍色光芒流轉如波,堅固的額甲無聲無息被分為兩半。
頭顱被劈開的戰馬因為慣性繼續前沖。
戰馬前沖、戰斧下斬,劈開馬頸,眼看就要斬到阿格拉騎士的襠部。
面罩下,阿格拉騎士赤紅雙眼已經恢復為綠色,表情從一往無前變得扭曲而驚恐。
“哦——不——!”
看臺上,有不少貴族女性用雙手掩住了眼睛,不忍心目睹如此悲劇,不過她們手指之間縫隙之大,足以通過一只麻雀。
戰斧突然奇跡般的扭轉了方向,鋒利的斧刃換成厚重的斧背。
戰馬的肩頸處出被突然扭轉的戰斧撕裂開來,血像噴泉一樣沖起,將阿格拉騎士的鎧甲打濕。
戰斧頂在馬鞍前,硬是將戰馬停了下來——當然是戰馬的尸體。
“窟通——”戰馬摔倒在地。
阿格拉騎士單手捂著襠部,他勉強在最后時刻甩脫了馬鐙,驚魂未定的站在地上。
威爾斯把戰斧一轉,甩脫斧面上沾染的鮮血,把戰斧抗在肩膀上,轉身朝場外走去。
“你是勝利者,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背后傳來阿格拉騎士的喊聲。
“你的實力還不錯,如果最近還有人向我挑戰的話,去幫我擋下來吧。”
威爾斯男爵頭也不回,只是抬起左手搖了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