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洛,你知道布爾凱索為什么會感到惱怒嗎?”
塔力克慢慢悠悠的走在前邊,身后跟著有些苦惱的朗姆洛。
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塔力克有很多想要說的,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找到莫科特。
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先祖不怎么喜歡熱鬧的場合,除非身邊的人都是他所信任的戰友。
“我不太明白。”
朗姆洛聲音顯然有些煩躁,布爾凱索對他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似乎不太受歡迎。
“因為你代表的不光是我,還有莫科特。
而莫科特原本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位將軍的那個野蠻人,可惜他不光歲數要比夸爾凱克大,而且死的也要比夸爾凱克早一點。”
塔力克有些空洞的說著。
莫科特,一個沉默寡言的野蠻人。
安達庫爾加斯是第一個看好遲遲沒有展現出強者資質的布爾凱索的人,而莫科特是第二個。
“莫科特對于布爾凱索來說,他的份量可能還要重于沃魯斯克。”
塔力克默默走著,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提到了沃魯斯克這個本該被淡化的名字。
想要舉個例子的話,也只有沃魯斯克這個家伙能夠鮮明一點了。
“無憫?”
朗姆洛這樣問著,神色中帶著點期望。
一個傳奇的認可,代表著一柄強大的武器能夠被交托出去。
然后催生新的強者。
說到了“無憫”這件傳奇,塔力克停下了腳步:
“你不可能得到無憫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布爾凱索之外沒有人會得到無憫。
因為慈悲,所以才會沒有憐憫。
雖然這樣說似乎有些矛盾,但這是莫科特的原話。”
朗姆洛將視線穿過了眼前的塔力克,看向了那個正在樹叢之中靜坐的莫科特。
或許相比較從塔力克的口中聽到,還是莫科特親自來說更具有說服力。
“我當時、這樣說了嗎?”
莫科特抬起了頭看向了塔力克,臉上有些茫然。
之前的對話他當然聽到了,但那是太過于久遠的記憶了,莫科特自己都沒辦法想起來具體的事情。
“當然,你是這樣說的。”
塔力克朝著莫科特笑了笑,然后把朗姆洛推到了莫科特的面前。
“這是我們當時一起選定的人,總不能全都交給我來教導吧?”
塔力克扯著嘴角,帶著笑容說著。
現在作為靈魂的莫科特不可能比作為三先祖之一的塔力克強大。
那是那僅限于死了的他。
活著的時候,塔力克可是有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接受莫科特的教育。
這種教育一直持續到莫科特作為一個先祖之靈回到了圣山上為止。
“我只是覺得一個可能成為優秀戰士的苗子被布爾凱索直接劈死有點浪費了。”
莫科特抬眼直視著塔力克。
這種充滿了壓迫感的直視一直持續到塔力克收起了臉上多余的表情之后。
“死了的人,除了憤怒之外就不要再消耗為數不多的其他情緒了。塔力克,你最近做的事情有些多了。”
莫科特滿意的闔上了自己的雙眼,伸手擦了擦地上的積雪,然后抽出了一瓶布爾凱索留下的先祖特供烈酒。
然后直接扔給了朗姆洛。
一個靈魂喝酒的話除了燒灼感之外,什么都不會留下。
布爾凱索釀造的特供給先祖們的酒水中含有他的血液,以及一部分的感情。
這酒能夠讓這些先祖在作為靈魂的時候,更長遠的保持自己的狀態,或者應該說!人性!
塔力克為什么會帶著朗姆洛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莫科特顯然清楚。
野蠻人對于不朽之王的信任也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總是崇高的王座,而是因為每一個不朽之王都是被他們信賴的人,這才是不朽之王這個稱號被染上了不一樣的色彩。
這些年親人,只怕是不能理解布爾凱索對于他們意味著什么。
“喝下去吧,朗姆洛,希望你能有機會感受到布爾凱索的靈魂。”
莫科特罕見的沒有斷斷續續的說著。
只是閉上的眼睛上,眼皮正在顫動著。
朗姆洛看著手中的瓶子,深紅色的酒液散發著微弱的光輝。
這和朗姆洛之前得到的那種完全不一樣。
“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這算是考驗嗎?”
朗姆洛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被掛在塔力克腰間的恥辱之證。
情緒有些復雜。
在那柄恥辱之證被當做祭品來幫助維達沖進黑暗靈魂石之中的時候,有那么一刻,朗姆洛脫離了這個傳奇的影響。
即便在塔力克重新開始凝聚傳奇的時候,他又成為了受控制的樣子。
但是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對于朗姆洛來說,他信任自己的記憶更多一些。
況且,朗姆洛不覺得塔力克對此會一無所知,而到現在為止,塔力克都沒有和他說起這件事。
“只是一個機會。一個實現你夢想的機會。”
塔力克抱著雙臂說著。
死死的看著朗姆洛,眼神中帶著一些期許。
或許,朗姆洛能夠得到他們一直想要讓他得到的東西。
被救贖者從來都不好當。
相比較馬修得到的納格爾之戒,朗姆洛得到的共鳴之顱差的有些遠了。
而真正得到了布爾凱索認可的答案反而是朗姆洛的這個。
不然布爾凱索也不會著重的提到讓塔力克教導一下他。相比較馬修,布爾凱索給朗姆洛的話要更有意義一些。
知道自己的弱小只是第一步,改變弱小的現狀才是最迫切的需求。
夸爾凱克一直是這樣做的。
劈山巨斧?
這只代表著誰最和夸爾凱克最相似,而不是誰能夠超越夸爾凱克。
朗姆洛仰起了頭,將酒水往嘴里灌著。
一股嗆人的辛辣和心中升騰的悲憫讓朗姆洛失去了一瞬間的意識。
莫科特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他感覺到那份來自布爾凱索靈魂中的悲憫了,顯然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你做好準備了?”
塔力克對著莫科特做著口型問著。
莫科特即便是閉著眼睛,但也像是聽到了一樣點了點頭。
塔力克拿出了共鳴之顱,將這個傳奇頭盔死死的扣在了朗姆洛的頭上!
這件傳奇的力量能夠讓戰吼具備魅惑的效果,讓被戰后影響到的敵人成為自己的助力。
但是歸根結底那也只是共鳴的一部分而已。、
那個倒霉的雷薩德之所以被自己召喚的惡魔吃掉,那是因為那個惡魔想要向雷薩德共享自己的痛苦!
并不是惡魔就天生邪惡,其中有不少的惡魔是被燃燒地獄的力量控制的靈魂。
要說的話,那大概和之前出現的賽博人有些相似。
一切的感情被抑制了,但并非不存在。
這件裝備可以讓朗姆洛更好的感受到布爾凱索的悲憫!
在朗姆洛的視角之中,出現了布爾凱索的身影。
在布爾凱索的面前有著一棟正在荒涼的地面上燃燒著的房子。
里邊有站著一個半身已經成為了蟲子的女人,正在不斷的和自己搏斗著。
地面上倒著兩個尸體。
看起來一個是孩子的,另一個則是一個男性。
以朗姆洛的專業素質來觀察,顯然那個男性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攻擊。
死亡來的很突然,也很干脆。
但是那個孩子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了,一些血肉還掛在那個女人已經變成了惡心口器的嘴上。
“你能留下遺愿。”
布爾凱索用著朗姆洛從未見過的溫柔的語氣說著。
“殺了!我!請你殺了我!!!殺了!全部的人!”
那個女人最開始祈求轉變成了嘶吼,就和之前在戰場上見到的那些惡魔沒有區別。
她揮舞著已經不受控制的手臂,朝著布爾凱索沖了上去。
然后尖銳的口器重重地啃咬在了布爾凱索的肩膀上。
布爾凱索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任由那個女人變成的蟲子在他的肩膀上啃咬著。
“你還能說另外一個愿望。”
布爾凱索這樣說著。
伸出了手臂牢牢的將這個差不多完全變成了蟲子的女人抱住了。
憤怒化作了有形的火焰,一點點的炙烤著這只蟲子。
那些正在生長的甲殼化作了焦炭跌落在了地上。
在焦黑的甲殼和臭肉之中,露出了那個女人痛苦而絕望的面容。
燃燒地獄的力量讓她的意志已經無法被挽回了。
“報仇是嗎?我會把那個惡魔砸成肉醬,然后用來給你們門前的樹苗當做肥料的。”
布爾凱索這樣說著。
即便那個女人什么有沒有說,只是不斷地嘗試著啃噬著布爾凱索肩上的血肉。
布爾凱索的手臂一點點的收緊了,他讓自己的肌肉柔軟如同潮水,將那個女人抱住,然后用最恰到好處的力量,讓她的身體在不受到破壞的情況下毫無痛苦的死去了。
朗姆洛以第三者的視角默默地觀察著。
這種場面對于他這個當過特工,制造了無數罪惡的人沒有多少的感觸。
但是不屑這種情緒還是不會生出的。
“如果,你們希望我看到的是這些畫面,那可能對我沒有絲毫的作用。”
朗姆洛這樣說著。
他知道,塔力克和莫科特都能聽到的。
“真沒有耐心,和夸爾凱克一點都不像。”
莫科特這樣說著。
對于朗姆洛還有沒有機會得到劈山巨斧這件事沒有了絲毫的念想。
即便夸爾凱克的脾氣也不怎么樣,但是他可不會輕易的做出任何的判斷。
“所以,劈山巨斧應該是給另外的人準備的。”
塔力克搖了搖頭,手上按住共鳴之顱的手猛的用力,將自己的能量灌注了進去。
他以為朗姆洛會有機會的,現在看來那個機會變得渺茫了不少。
之前的只是一個開始。
朗姆洛此時意識完全被扭轉了,他作為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經歷著那個男人的一切。
一場溫馨的簡陋的只夠果腹的晚餐,在一聲尖叫之后變成了慘劇。
妻子的尖叫讓那個男人擔心的走到了跟前,然后在毫無準備的時候帶著困惑被殺死了。
下一刻,靈魂動搖出現在了那只惡魔的腹中!
感受著孩子的血肉一點點的劃過了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那種惶惑無知的恐懼和痛苦與絕望!
共情能力是人類有別于惡魔和天使的品質。
人類會因為同類的悲傷而悲傷,會因為同類的歡樂而歡樂!
甚至會因為一段文字描述而感到相應的感覺。
就好像有人說他把一根牙簽卡在了腳趾縫中,然后狠狠的踹向了墻壁一樣。
惡魔是不會的。
天使也不會。
惡魔只會對同類的處境感到茫然。
天使慈悲充滿了高高在上。
朗姆洛的內心開始顫抖了。
下一刻,他成為了那個孩子,感受著茫然、恐懼、折磨和慌亂。
再下一刻,他感受到了那個女人靈魂的悲泣!
作為身體的主人,從那一聲尖叫開始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身體成為了牢籠,而他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惡魔混沌的本能控制,殺害著自己的家人,用最酷烈的方式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直到口中傳來了布爾凱索血液的熾熱!
失神之中,終于說出了復仇,然后便在溫暖之中獲得了解脫。
慈悲?
朗姆洛沒有從布爾凱索的情緒里領會到慈悲,因為當時的布爾凱索并沒有多的思考慈悲的事情。
他領會到了另外的東西!
憤怒和殘酷!
朗姆洛的身上一陣陣怒火閃動著,形成了刀劍一樣的鋒芒匯聚在身上!
尖銳的怒火刺進了塔力克的身體,將那個靈魂染成了血紅色!
“看來,你做了多余的事情,莫科特。”
塔力克帶著笑容說著。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結果,但是這只比他們想要交給朗姆洛的更好!
野蠻人的天賦技能需要什么條件來領悟呢?
力量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那份血脈之中的覺悟!
“我只知道,他和夸爾凱克的榮耀說再見了。”
莫科特嘟囔了一句,然后站起了身子!
慈悲才會毫無憐憫?
莫科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說的這種鬼話!
即便他已經坐在那里思考了很長時間,還是想不起來。
所以他認為塔力克是在說瞎話。
殘酷和無憫很搭!
“但我覺得,布爾凱索也可以和無憫說再見了!”
莫科特斬釘截鐵的說著!
他走到了朗姆洛的身前,用雙手卡住了朗姆洛的肩膀,然后奮力的后仰著自己的身體!
朗姆洛終于睜開了雙眼!
入眼的是一個正在不斷放大的腦門!
從那破空的呼嘯聲之中,朗姆洛看到了死亡的到來。
或許也不錯?死亡似乎是種就脫?
朗姆洛的腦海中出現了滑稽的想法,然后再度閉上的眼睛。
他正在感受著身體上傳來的力量!
幾乎是在一個瞬間的功夫,他就知道了殘酷這個天賦的力量!
對于受到了重傷的敵人,能夠造成更加強的傷害!
“砰!”
一聲干脆的悶響!
莫科特一頭扎進了朗姆洛的身體之中!
那種屬于莫科特的憤怒借助著朗姆洛的身體開始燃燒了!
如果說朗姆洛的怒火像是一個小小的篝火,那么莫科特的怒火就是一座正在燃燒的山火!
怒焰升騰,在圣山的角落之中映襯出了一片通紅!
正在考慮該給韋恩什么獎勵的布爾凱索抬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真是想不明白,我為什么會信了塔力克的邪,從布爾凱索的手中救下了你。不過現在,你可以使用先祖召喚了!”
莫科特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所做的是將自己的烙印刻在了朗姆洛的身上!
將自己的靈魂和朗姆洛聯系了起來!
他只會利用朗姆洛的見聞感受到人性,從此刻開始他不用再消耗布爾凱索的人性了!
無憫這柄傳奇,是要在同時候釋放狂暴者之怒和先祖召喚之后才會產生增幅的傳奇!
莫科特是沃魯斯克的追隨者!
他的傳奇和那套不朽之王套裝類似!
二點五倍!
這是無憫帶來的增幅!
只是這個增幅只會出現在了先祖之錘這個技能之上!
加上朗姆洛手中的先民護腕,這讓他變得更加強大了!
雖然比不得不朽之王的套裝那樣,能夠帶來四十倍的全方位增幅。
但是無憫的力量已經足夠了!
莫科特被召喚的時候可不像是那些沒有和先祖聯系的野蠻人一樣,召喚出的三先祖會被稱之為三傻。
當朗姆洛召喚先祖的時候,莫科特的意志一樣會降臨!
籠罩在朗姆洛的身上,讓每一次攻擊都會進行兩次!
在朗姆洛做不到到召喚出莫科特完整力量的層次之前。召喚的先祖之靈只會保持朗姆洛兩倍的強度。
這只是第一個收獲!
還有之前的那份酒!
即便其中布爾凱索的血液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情緒也只有零星的一點點。
但是這些已經足以讓朗姆洛的血脈濃度和身體強度增長到足以釋放出最低層次的狂暴者之怒的地步了!
即便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但是那段時間的朗姆洛已經有了足以瞬殺羅夏的力量!
“現在,年輕的戰士,你已經沒有了走上邪道的機會!莫科特會看著你!無時無刻!”
塔力克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這就叫做先做!再說!”
塔力克小聲地笑著。
被莫科特盯梢絕對不是什么好的體驗。
那個古怪的家伙會在塔力克訓練之外的時間,教導朗姆洛更多的東西。
從此時起,朗姆洛快樂的放養生涯結束了!
贖罪會被催促!
戰斗會被指導!
生活中的一切想法都不會逃出莫科特的掌控!
毫無自由可言!
但這就是莫科特的慈悲!
被控制著走在正路上,總好過一步踏錯,鑄成大錯!
“莫科特先祖,因為慈悲所以不會憐憫就是這個意思嗎?”
朗姆洛苦著臉說著。
順手將頭上的共鳴之顱推到了頭頂,露出了那副成熟的面孔。
但是眼神深處,卻是不斷地閃現出希望的光輝!
他明白,自己終于被認可了!
被野蠻人、被布爾凱索、被這些先祖視為了晚輩!
“盡說廢話!”
莫科特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身影一閃出現在了朗姆洛的面前!
那沸騰的怒火只有一部分回到了莫科特的身上。
更多的被留在了朗姆洛的身體之中!
身體的變強需要能量。
沒有提前準備好食物,那就只能讓莫科特貢獻這部分強化新兵的能量了。
“你總是這樣。”
塔力克笑著繼續說道:
“你現在可以通過朗姆洛的感觸體驗到食物和酒水的味道了,但是你可不要什么事情都要感觸一下。”
這種帶著濃濃調笑意味的話讓莫科特的老臉紅了一下。
莫科特從一開始就是單身。
“我會給他休息時間的!”
莫科特說完話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走吧,朗姆洛,現在我去給你討要無憫。
希望布爾凱索的心情不錯,最好現在劈山巨斧已經選定好了主人。”
塔力克重重地拍著朗姆洛的后背,發出了砰砰砰的響聲。
朗姆洛頭頂帶著那個像是面具一樣的頭盔,吹著口哨,歡快的像是一頭奔走在山林之間的小鹿。
布爾凱索的血,讓朗姆洛的體質更像是雄鹿部落的野蠻人了。
只是布爾凱索大概不會認可現在的朗姆洛是雄鹿部落的一員。
至少現在不會。
背負的罪惡沒有雙倍償還之前,朗姆洛可還不配以高傲的雄鹿自稱!
“韋恩,你已經有了不錯的收獲。只是你想要知道我的弱點?”
布爾凱索嘴角上帶著笑容。
對于韋恩的愿望,他由衷的感到了好笑。
想要知道布爾凱索弱點的人很多,知道他弱點的存在也有不少。
只是他從未想過,會從一個野蠻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要求。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弱點嗎?”
布爾凱索的手停在了背包里邊,他還沒有想好該給韋恩什么獎勵。
尤其是在韋恩說他并不是急切地需要立刻提升力量之后。
“我懼怕你失控,布爾凱索。”
韋恩坦誠的說出了他的理由。
沒有哪怕一點畏懼或者遲疑的意思。
即便他知道詢問對方的弱點這種事情有些離譜。
“你的擔心很有趣,但我想要讓你知道,圣山上的所有先祖都擔心這一點。”
布爾凱索笑著。
大大方方的看著周圍的所有先祖。
先祖們愣了一下,然后一同笑了起來!
小聲很快成為了哈洛加斯圣山上的唯一的聲響。
“是的,他說的沒錯!”
歐隆古斯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一雙手不斷地拍著自己的大腿。
“守門人就是為了鉗制不朽之王而設立的。”
科力克捂著腦門說著。
他覺得韋恩的擔心有些太早了。
即便他知道布爾凱索的弱點有能有什么用?
如果布爾凱索哪一天真的失控了,他連阻攔布爾凱索哪怕一個照面的能力都沒有。
卡爾裘只是在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敷衍的笑容。
連帶著的還有野蠻人的劍圣,卡恩。
他們兩個當年距離守門人的位置只差了一步。
甚至現在他們也是守門人的后背人員。
如果現在的三先祖遭遇了什么意外,卡爾裘和卡恩就會立刻頂上那個位置。
至于三先祖一起被撂倒這種事情,還從未發生過。
當時要不是那場該死的大爆炸,他兩能夠配合著一直戍衛在圣山的大門前的塔力克繼續戰斗下去。
“我愿意放棄自己的獎勵,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韋恩沒有在乎周圍先祖的笑聲,用著更堅定的聲音說著。
“老實說,韋恩,我很欣賞你。”
布爾凱索看著眼前的韋恩,大大方方的說著。
“我的弱點你可以問任何一個先祖,他們都會給你答案。你真的想要因為這個眾所周知的問題而放棄自己的獎勵嗎?”
布爾凱索先是給了韋恩收回之前所說的機會。
神色認真的繼續說著:
“甚至,你只要抓住任何一個和來自燃燒地獄的惡魔,大概率也能從他們的口中逼問出這個答案。你還可以換一個愿望,這個消息不值得讓你放棄自己應得的獎勵。”
布爾凱索看著眼前的韋恩,臉上帶著笑容。
朗姆洛那邊的是情已經結束了,塔力克已經告訴了他。
所以此時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的愿望是,從你的口中聽到你說出自己的弱點,布爾凱索。”
韋恩沒有改口。
他低垂著腦袋,隱藏著自己的眼神。
似乎是擔心自己的想法被人看穿一樣。
“你是認真的?”
布爾凱索嚴肅了起來。
如果韋恩堅持的話,他會滿足這個不怎么超綱的愿望。
“是的。”
韋恩沒有改口。
周圍的先祖們也都停下了笑聲。
蕾蔻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韋恩,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馬修。
她忽然覺得,韋恩或許可以著重培養一下。
這個家伙有著和卡奈有些相似的想法。
“我的弱點……”
布爾凱索皺了皺眉頭,正在努力的組織著語言。
雖然他清楚自己的弱點是什么,但是還從來沒有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過。
“所有的精神類技能對于我這種層次的野蠻人來講沒有意義。但是魔法和規則的力量都能有效的傷害到我。”
布爾凱索一邊思考著一邊說著。
可以在戰斗中無限制的保持狂暴者之怒姿態的布爾凱索,面對所有的控制都能夠無視。
除非那是某種規則,比如死亡這種對于生命的規則。
但那也僅僅是能夠傷到的程度了。
現在的布爾凱索獲得了大量的規則,一些沒有足夠殺傷力的規則即便是能夠傷到布爾凱索,但是也無法帶來致命的威脅。
“如果說什么法術算是弱點的話,直擊靈魂的法術是我的弱點。”
布爾凱索這樣說著。
這當然是弱點。
那些地獄魔王利用這一點能夠獲得在布爾凱索面前周旋一二的機會。
雖然布爾凱索的靈魂并不完整。
但是鑲嵌在額頭上的黑暗靈魂石可不只是帶來了負面的效果。
在黑暗靈魂石面前使用靈魂來攻擊?
那大概是做好了和布爾凱索長久相伴的準備了。
佐敦庫勒也不會仗著自己的靈魂強度在現在的布爾凱索面前搞事。
“想要殺死我,要比殺死死亡之類的東西簡單多了。
至少我還是一個人,所以斬首、流血和傷害生命力本身都能對我起效。”
布爾凱索笑著說著。
殺死規則的前提只會是規則的力量。
大多數單純的攻擊對于規則都不會起效。
但是物理攻擊對于布爾凱索是起效的。
只要有人能夠在白刃戰之中戰勝已經被稱為最強的野蠻人,那么殺死布爾凱索就不是妄想。
只可惜這個要求或許是最難達到的。
想要斬掉布爾凱索的腦袋,那至少得能切開布爾凱索堅韌的血肉和骨頭。
現在的布爾凱索就連剪指甲和裁剪頭發都在使用傳奇裝備。
就是那個叫做剃頭師的匕首。
布爾凱索知道,這匕首叫做剃頭師是因為巫醫使用這柄傳奇的時候靈魂彈幕這個技能會對著周圍大范圍的敵人造成“剃頭”的傷害。
但是既然這個匕首叫做這個名字,不拿來剃頭發和剪指甲似乎有點太浪費了。
這匕首真的很鋒利。
至少比嫉妒之刃那柄對滿狀態敵人造成暴擊傷害的匕首要鋒利那么一點點。
“近戰上,我是不會輸的。”
布爾凱索看著眼前的韋恩,笑著說著。
對于韋恩的想法,他很想支持一下。
但是他能說的好像也只有這么多了。
“僅此而已?”
韋恩依然低著頭問著。
對于布爾凱索給出的答案他當然不會滿意。
這種說法有些籠統了。
“布爾凱索的弱點?用惡魔的眼光來看,那大概還有貪婪?”
馬道克隨口說著。
說真的,奈非天大多貪婪。
甚至拿一個大籮筐支在一個包廂邊上,看準時機拉繩的話,那大概百分百能框住一個奈非天。
“我只是想要回收所有流落在外邊的東西,我覺得那用節儉來稱呼比較合適!”
布爾凱索對著馬道克嗆聲著。
“好吧,節儉。”
馬道克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這算是所有奈非天共同的問題了。
馬道克自然也不會被排除在外。
“我想,你該不會用自己的安危來威脅我吧?先說好,我會庇護所有的野蠻人,但是我不會冒著讓野蠻人覆滅的風險答應什么自盡之類的愚蠢條件。
但是我保證能給你報仇。”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韋恩,帶著點疑慮說著。
對野蠻人用人質威脅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遲疑這種情緒在和惡魔的戰斗之中只會是累贅,并且造成更大的威脅。
野蠻人不吃人質威脅這一套。
“我作證!”
莉亞舉著自己的小手說著。
沒有絲毫感覺到尷尬的意思。
當時大魔神迪亞波羅占據了她的身體,布爾凱索還是沒有絲毫遲疑的斬掉了那顆巨大的腦袋。
人質沒有什么用處的。
大多數老派的戰士都是一樣。
拯救人質只有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進行。
惡魔用人質做陷阱也不是一次兩次,奈非天都快對此感到厭煩了。
有時候看到被關在籠子里的人質,奈非天恨不得直接說出把寶箱交出來,饒惡魔們不死的話來。
人質事件那是日常,不是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
馬道克大聲地笑著。
笑的讓歐隆古斯他們都覺得有些費解了。
畢竟在和迪亞波羅戰斗的時候,三先祖沒有缺席,但是像是歐隆古斯他們可沒有插手其中的能力。
三先祖是特殊的。
“好了,如果你還打算聽下去的話,我大概只能帶著你去燃燒地獄向巴爾詢問了。”
布爾凱索擺了擺手,對著韋恩說著。
再多的弱點他自己也有些想不出來了。
“我知道了。”
韋恩點了點頭,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布爾凱索有些苦惱。
既然韋恩已經決定用自己的獎品來換取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么在給出獎品就有些不合適了。
好在韋恩也是在戰斗中待到了最后的人,所以裝備上的幫助好像不是多么的迫在眉睫。
“我會在去找巴爾的時候帶上你,你到時候可以親自向他詢問。甚至我可以帶你去找泰瑞爾那個混賬,你也可以從他那里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
布爾凱索繼續說著。
對韋恩做出了一個保證。
至于巴爾會不會影響到韋恩,他一點都不擔心。
等他出現在巴爾面前的時候,巴爾就要和自己破壞魔神的位格說永別了。
泰瑞爾也是同理!
通過心控影響一個野蠻人?
除非那個野蠻人是尼拉塞克那種只曉得鉆研法術的蠢貨。
不然任何一個掌握了狂暴者之怒的野蠻人都不會被影響到神智。
被憤怒充滿了內心的野蠻人可不會留下任何的空隙讓其他的情緒侵占!
“希爾特工,你是什么時候出去的?”
梅琳達在下班的路上遇見了希爾特工。
最近神盾局的事務有些繁忙,她不得不加班才能應付那些繁重的文職工作。
沒想到卻在神盾局的大門口遇見了若有所思的希爾特工。
“很久之前就已經下班了。我只是散心。”
希爾這樣說著。
顯然他是在敷衍梅琳達的問題。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如何像尼克弗瑞那樣從神盾局的經費中扣出一部分修建安全屋和構建自己的人脈而不被發現。
畢竟尼克弗瑞的做法在上一次材料的公布中就已經被寫在了禁止事項上邊。
尼克弗瑞曾經用過的法子都被堵上了缺口。
現在即便是專門招來金融人才想要扣出經費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嘿!我這些天可是第一次見你離開辦公室。”
梅琳達有些過于熱情的說著。
“我知道,所以我才需要出來散散心。”
希爾終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梅琳達的身上。
梅琳達對她的逼問她可以想到原因。
當時對于朗姆洛的攻擊有她的一份,所以梅琳達的針對是有理由的。
這種理由再她再度拒絕了梅琳達辭職的請求之后,變得更加的充分了起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抱希望于把我惹毛了開除你,你肯定知道,特工這一行什么時候都沒有退休的說法。”
希爾抬眼看著眼前的梅琳達,神情十分的嚴肅。
希爾再蠢也不會放梅琳達這個精銳的人手離開神盾局。
“我想要一個長假可以嗎?”
梅琳達這樣說著。
眼角忽然觀察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但是作為特工地素質讓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可以商量,我會和局長說的。”
希爾這樣說著。
關于辭職的話題說到這里已經可以結束了。
所以希爾繞開了梅琳達直接走進了辦公大樓之中。
梅琳達若無其事了離開了原地,避開了所有的視線之后走近了一個拐角之中。
看著眼前像是一個廢舊倉庫大門一樣的門,梅琳達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抽了兩下。
“我就知道,神盾局一線人員的裝備和經費總是不足是有原因的。”
她嘀咕著,推開了那一扇寫著秘密基地的大門。
然后看著里邊那個發際線高億點點的男人。
“我以為你死了,科爾森。現在看來,這又是局長的秘密行動?”
梅琳達這樣說著。
“是的!秘密行動,但不是局長的。我發現局長身上有很多的秘密,甚至他真的有可能是一個九頭蛇!”
科爾森嚴肅的對梅琳達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