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伐不算快,就好像是被往事牽扯,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而趙靳北突然伸出手,從她的身后抱住她。
他的語氣沙啞,滿滿的痛苦:“清越,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安清越的眼眶一紅,幾乎要落下淚。
帶她離開?
她何嘗不想離開,可是她和傅盛光之間的婚姻牽扯太多,早就不是她想要離開就能離開的了。
她抿著唇,艷麗的眉眼,一抹黯然:“靳北,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別傻了。”
趙北硯慌亂地搖了搖頭,道:“清越,只要你和我離開,別的你不用管,你放心,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清越,你相信我一次,我會對你很好,比從前還要好。”
怎么會不相信呢?
她真的是相信的。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她相信,就夠了。
有一些人如果從前不曾抓緊,注定是一輩子的失去。
“傅盛光和我的婚姻,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紙婚書。靳北,你知道的,我的出身很尷尬,如果沒有傅家,我的母親到現在都還抬不起頭。”
安清越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些嘲諷:“在安家的所有人都對我母親客客氣氣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和傅盛光離婚。你都不知道,這份尊重有多重要。”
趙靳北抱著安清越的手,有些失力地松開。
而安清越沒有挽回,笑容在唇邊,凝固成了清冷的弧度:“從那一天以后我就知道,很多事情都比所謂的愛來得重要的多。”
“我自己在s國購置了一套房產,是用我自己的錢,”趙靳北卻是忽略了安清越的話,自顧自地說:“清越,你和我走,我有手有腳,我能照顧好你。”
安清越掙開了趙靳北的雙手,她笑了笑,亦是同樣的顧左右而言他:“我給你倒杯茶吧,你想喝什么?”
趙靳北的眼眶猩紅。
而安清越維持著臉上的笑意,一步步走向了一旁的茶桌。
她看著他的樣子,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天,那個徹底改變所有人的軌跡的夜晚。
那一天晚上趙靳北和母親因為她而近乎決裂。母子二人不肯相讓,兩個人都神傷。
安清越找到趙靳北的時候,男人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買醉。
他們都還很年輕,這也許是趙靳北這一生所面臨的最嚴峻的場面。
他自暴自棄,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安清越在喧鬧的酒吧找到他,她對他說:“靳北,我們先離開這里,好不好?”
而他推開了自己,他說:“你馬上走!你走,我不想讓你看我的笑話!”
彼時,兩個人都太年輕了。
安清越被他這樣一推,眼眶瞬間紅了,她有些鼻酸地說:“不就是喝酒嗎!我陪你喝!”
趙靳北笑意諷刺,他看著安清越飲下一大杯酒,才將她手中的酒瓶拿開:“發什么瘋,你一個女孩子,喝什么酒?喝夠了,你就趕緊回家!”
這是安清越人生中,第一次喝酒。
是度數很高的白酒,兌了果汁,入口的時候不覺得有多嗆人,此刻度數上來了,卻是叫她覺得頭暈目眩。
她踉蹌著就要往后倒,卻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是傅盛光,他是這間酒吧的幕后老板。
趙靳北看見傅盛光,還沖他笑了笑:“盛哥!”
“你女朋友喝醉了,送她回家吧。”傅盛光語氣低啞,安清越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口,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而趙靳北揮了揮手,道:“盛哥,你做做好事,幫我送她回去吧。”
“你確定,你要我送?”傅盛光的聲音更沉。
而趙靳北胡亂地點了點頭,之后便朝著一旁的酒保揮手:“再來一杯。”
傅盛光似乎是嘆了一口氣,之后,他的手輕輕扣住了安清越的腰身:“我送你回去。”
安清越勉強笑了笑:“麻煩你了。”
“不麻煩。”
時至今日,安清越也沒有想清楚,當時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在昏沉之間,被傅盛光帶進了酒店。
她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傅盛光站在她的面前,正慢條斯理地脫去自己的外套。
她的意識恢復了幾分清明,瑟縮著往角落躲著:“你......干什么?”
“清越,趙靳北不適合你。”他說完這句話,用平靜的不能更平靜的目光,看著她。
安清越在這樣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被人勒住咽喉的恐懼。
“我們很合適,矛盾都只是一時的,我相信有一天,靳北的媽媽會接受我,我們會在一起。”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漂浮,連自己都抓不到篤定的味道。
傅盛光果然嗤笑了一聲,他大概是嘆了一口氣,之后說:“飛蛾撲火。”
安清越在昏沉中,也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可是她的怒氣尚未來得及形成,便成了恐懼。
傅盛光走到她的面前,用結下來的領帶束縛住了她的雙手。
他的眸色幽暗,原本就深刻的五官在燈光的暈染下,眸色深邃不見底。
“剛剛在車上,你親吻了我。”他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了最叫人心驚的事實。
安清越看著他,眼神中都是震驚。
而傅盛光溫柔地替她整理她額角的碎發:“清越,你不排斥我,你對我的親吻,很喜歡,你甚至回應了我。”
他的話,就好像是這個世上,最惡毒的呢喃。
安清越一張精巧的小臉,了無血色:“你胡說,我怎么可能親你……”
“好,你說沒有,那就沒有。”他無所謂,帶著縱容,可是這份縱容,讓安清越覺得心煩意亂。
他們兩個,一個是趙靳北相愛四年的女友,一個是他最敬重的大哥。
此刻,兩個人都以這樣的方式,共處一室。
她忍住羞憤和頭暈腦脹,一字一句:“你放我離開,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我發誓我不會告訴靳北......”
“我既然把你帶到了這里,又怎么會在乎你告訴他”
他嗤笑,指尖微動,一點點解開了安清越的衣領:“你和趙靳北,發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