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甲板上掉了下去?
白歌第一反應便是這個,由于船艙的窗戶無法打開,他便直接來到了走廊上,快步跑到最近的透氣窗,看向幽邃的大海。
原本蔚藍海面,現在如同黑暗的怪物,吞噬一切,白歌只看到水里有似乎有一個人影正在浮沉。
“有人落水了!”
跟在白歌身后的阮清秋看到這一幕,驚訝地叫道,同時往上看了一眼,船舷上并沒有人。
現在已經是深夜。
回過頭來,阮清秋發現白歌不見了。
“啊!”
她看到,白歌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撲通一聲進入水中,朝著那落水者而去。
“救命救命!”
阮清秋叫道,有巡夜的船員聽到了呼救聲,探頭一看,便吹響了哨子。
“有人落水,有人落水,停船,停船!”
他用對講機朝著艦橋說道。
嗚——
悠長的汽笛聲響起,客輪在平靜的海面上緩緩減速,隨波逐流。
阮清秋睜大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海面,試圖找到白歌的蹤影。
“好冷!”
冰冷刺骨的海水讓白歌起了雞皮疙瘩,他雖然懂得游泳,但在這漆黑一片的海面并不方便移動,他瞥了一眼客輪的方向,趁著手電筒的光芒還沒照過來的時候,身形一閃。
陰影跳躍!
此刻的大海上,幾乎整個覆蓋在客輪的陰影中,如果不是顧忌到被其他人注意到,白歌甚至可以把那落水者撈起來后再用陰影跳躍回去。
陰影跳躍之后,白歌來到了落水者的身邊,然而,當他伸手試圖抓住對方的時候,白歌才發現那人早已沒有了氣息。
片刻的猶豫,白歌直接帶著那落水者進行了一次陰影跳躍,來到了靠近客輪的位置。
此時,巨大的探照燈才在水面上映照出
“喂,接著!”
船舷上有人拋出了救生圈,由于白歌的位置相對靠近,所以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抓住了綁著繩子的救生圈。
十分鐘后,白歌才終于回到甲板上,而這時候,他才發現,那死者竟然是之前飲酒作樂的幾位年輕人之一的一名男生。
死者臉色蒼白,而脖子的位置,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亞森先生,你沒事吧?”
阮清秋為白歌披上了厚厚的毯子,在這寒冷的冬夜,從水里出來可沒有那么好受,如果換成其他人,就算不被凍死在海里,也必然要大病一場。
“你怎么......”
她本來想問為什么白歌會那么果斷地跳下去救人,但隨即想到了妖怪書的事件。
亞森先生雖然看起來兇,可實際上是個好人呢。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阮清秋如此想到。
“他已經死了。”
白歌卻并沒有注意到阮清秋的心思,只對趕來的船長,一位有著絡腮胡,穿著制服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他是被殺的。”
白歌披著毯子,簡單的話語引起了許多人的驚訝,他們看看身邊的其他人,感到難以相信。
但在白歌看來,很明顯,這名男子是被某種繩具勒死,之后被拋尸到海中,試圖制造其失蹤的假象。
如果白歌沒有注意到他的墜落,很有可能直到更晚的時間,甚至明早才會被人發現失蹤,到了那個時候,想要在新地中海這茫茫的波濤中找到尸體就極為困難了,想要發現他其實是被勒死之后才拋尸的,幾乎不可能。
就在這時候,幾名年輕人來到了甲板上,他們正是之前與這位死者在一起的同伴。
“迪米特里?怎么會!!?”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女性頓時表情崩潰,她泣不成聲,試圖來到死者的身邊,但很快就被白歌和其他的船員攔住。
“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不救救迪米特里?”
那女性叫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死去的名為迪米特里的男子身上,顯得心力交瘁。
“他已經死了。”
白歌說了一句,隨后來到尸體旁邊。
“給我拿一雙手套,船上的醫生應該有,順便可以叫他過來。”
其實在水中的時候估計自己已經留下了不少“指紋”,而一些關鍵性的證據可能也伴隨著冰冷刺骨的海水消失了,從這個角度,拋尸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盡管白歌完全可以利用千面人的能力抹去自己的指紋,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這么說道。
“好、好的,給他找來,再把亨德克叫醒。”
船長一時被白歌的嚴肅態度震懾到,遲疑間向船員下令道。
亨德克應該是船上的醫生。
白歌蹲下身子,沒有接觸尸體,簡單用刺客視覺看了一眼,便說道。
“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個小時,導致死亡的原因是窒息,很明顯,是用某種物體束縛脖子導致的,簡單來說,他是被勒死的。”
“在大約十五分鐘之前,他從我的房間上方跌落水中,但在此之前,死者應該就已經遇害,如果醫生對其進行法醫學解剖,應該能發現他的肺部沒有積水,這說明他并非溺亡。”
“盡管冰冷的海水導致尸體的溫度偏低,不過從僵硬程度來看,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死者應該是剛剛被勒死之后不久,就遭到拋尸。”
“如果我沒有發現他,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沉入海中,再也找不到,自然也不可能發現他真正的死亡原因。”
聽到白歌說的一大串,那幾名年輕的男女一臉詫異,而一旁的阮清秋,則兩眼放光,好像在說不愧是我的老師,竟然這么厲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輕人之中一名頭發帶點紅色的男子問道。
“我?”
白歌站起身,拍了拍手。
“我叫亞森·赫爾克里,是一名偵探。”
“偵探......”
那男子有些失神,后退了幾步。
“在晚飯時間,這位迪米特里先生還和你們在一起喝酒,這一點應該很容易確認,而你們離去的時間,嗯,應該是晚上八點之后。”
下意識想掏出懷表,不過白歌很快發現自己沒有帶在身上。
“現在是幾點?”
“十一點,十一點二十七分,赫爾克里先生。”
船長慌忙答道,在他的船上發生了殺人事件,毫無疑問是極為不好的。
“也就是說,這三個小時的時間里,迪米特里先生被殺死之后丟下輪船,你們最后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
白歌看向那幾位年輕人。
他們一共兩男,三女,算上死去的迪米特里,看起來像是三對情侶的模樣。
“我們......我們晚飯之后就各自回房間了,迪米特里和沙洛尼亞住一間房......”
那頭發中帶著一點兒紅色的男子看向了最開始那名哭得聲嘶力竭的女子。
看來她就是沙洛尼亞,應該是德米特里的女朋友?
“我......我因為喝多了酒,所以回到房間就睡下了,迪米特里說去找你們再喝點,很快就出去了......”
這位叫沙洛尼亞的女子有著深棕色的卷發,臉上還有淡淡的雀斑,不過隔著衣服也能看出身材極好。
“呃,確實,迪米特里之前敲門說想再喝一點兒,但我那時候準備去洗澡,所以讓他先去酒吧,我晚點兒再去,但是等我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并不在酒吧,我就在那里等待了一會兒,和山姆威爾喝了兩杯才回去,酒保可以作證。”
淡金卷發,戴著眼鏡的男子說道,他看了看白歌,又接著開口。
“我叫金斯萊,我們都是學城的學生,在同一個研究室,因為寒假都在迪米特里的別墅里一起度過,所以才結伴回學校。”
至于山姆威爾,便是那位紅發的男子。
聽到這話,一旁圍觀的阮清秋忽然捏緊了拳頭,像是勝利般揮了揮。
她之前的猜測差不多準確。
這時,更多的人聽到熱鬧的聲音,來到了甲板之上。
其中也包括宋雨霏等學生,她先是看到尸體嚇了一跳,接著又看到了白歌,看到了阮清秋,宋雨霏看看這位青年,又看看自己的老師,眼神里滿是古怪。
“也就是說,迪米特里先生離開了房間,但沒有去酒吧,接著就被殺死......”
白歌環視四周,簡單下了一個結論。
“這么看的話,殺死迪米特里先生的人,現在就在這艘船上,就在我們之間。”
他的話引起了一片嘩然,這艘客輪雖然沒有滿載,但少說也有上百位乘客,再加上船員,兩三百人總是有的,這么多的人,要怎么找犯人?
“首先我們要排查一下你們五人的不在場證明,因為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之后的,我們再考慮,反正這艘船要到明天早上才會抵達亞歷山大港,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查清楚。”
白歌說道,似乎并不為此感到苦惱。
實際上,他剛才通過刺客視覺的觀察,已經基本鎖定了犯人就在這剩下的五人之中,只不過單純知道結果而沒辦法還原過程并不足以定罪。
“船長先生,能幫我準備一間相對安靜的房間嗎,我需要進行一定的詢問。”
白歌說道,又看了一眼阮清秋。
“你跟我一起。”
“啊?我?”
阮清秋一時弄不清楚情況。
“你剛才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有最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當我的助手。”
“好、好的!”
阮清秋有些害羞地別過臉,跟了上去。
“一直待在一起?”
宋雨霏聽到這句話,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