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嚇得跪下的幾人咳嗽幾聲尷尬的起身了,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得檢查一下,畢竟誰家府上也都是這個規矩,除非地位相當的朋友世交,否則一定會有搜身檢查。
只不過他們已經好久受到過這個待遇了,在江南他們就是頂了天兒的體面人了,去哪里都無需這般,不過到了太子門前,他們沒個四五品的官職定然是每資格要體面了,不檢查是定然進不去的。
劉瑾陪笑一聲,然后讓人檢查其余人,自己親自走到三大家族長的面前說道:“陳知府自然是不用了,剩下兩位就由咱大略檢查一下就是,宮里就是這么個規矩,還望海涵。”
陳知府在人前得了體面自然高興,朝著屋內拱手道:“這么多人貿然拜見本就是我們的不對,殿下能允我等拜見就是天大的恩德了,請公公無需客氣。”
陳知府說完就主動走到了劉瑾面前張開了雙手,劉瑾嘴上客氣手上可是一點都不客氣,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才說道:“陳知府乃朝廷命官何須如此。”
張家主笑瞇瞇的在旁看著,李錢塘扯了扯嘴角,這就是為何他看不上陳家的原因,這一家老老小慣會做這種事。
檢查完了自然可以進去了,里面朱標正坐在書案上看書,徐允恭常茂在一旁伺候,這些人進來就是一慌,莫說太子殿下,就是這兩位小爺單獨來江南他們也得伺候舒服嘍。
這可是開平王和中山王的嫡長子往后襲爵的人,一般這種級別的勛貴極容易出事,不過看這倆人站在太子身旁的樣子就知道了,往后只要不行差踏錯,最起碼其家族百年富貴是穩了。
眾人站齊后就要再次叩拜行禮,只見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書冊,大略的掃了他們一眼,只把他們唬的低頭,在外面縱有萬般本事,進了這個屋子就感覺生死已經不由了。
朱標看他們又要跪下了就輕聲說道:“在外面都行過禮了,現在免了吧,諸位都是江南百年望族的代表,能特意來見拜見,真是讓本宮欣慰。”
陳知府當先拱手說道:“我等為圣上子民,如今儲君在此,哪里有不趕來拜見的道理,諸位世兄也已經多次求托想來拜見殿下了。”
朱標笑著點點頭,目光移向李錢塘,此人的氣質再次格格不入,一想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了,李錢塘也感覺到了太子的目光凝視在他的身上,其余人眼觀心沉默不語。
李錢塘呼出一口氣,到底是一路殺出來的人物,都到了龍潭虎穴在慫也沒意思了,平白讓人小覷,向前半步抱拳道:“草民李家李錢塘拜見太子爺。”
朱標沒理會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看的他汗都流下來了才開口說道:“久仰大名,本宮在沿海就聽聞過李家主的事跡,如今一看果然也算一方豪雄,販賣私鹽的人竟敢自投羅網,不知有何依仗。”
李錢塘苦笑一聲:“草民哪有什么依仗,剛才在外都想逃出去了,只不過自知逃不了一輩子,還不如請殿下發落,無論如何,草民也好早日安心。”
朱標聞言倒是頗為欣賞此人,也不繞圈子直說道:“自你前天夜里進了杭州就出不去了,今日本宮沒見到你,明日就只能見見你的人頭了。”
李錢塘咽了口吐沫,他是城外一處地道進城的,就連其余兩大家都不清楚他什么時候來的,畢竟干他這行的必須小心謹慎,終究不是正買賣。
朱標不在跟李錢塘說話,轉眼看向張家家主,隨口客套了幾句,后面的人也就沒資格跟朱標客套了,都是乖巧的肅立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地面,空手而來沒有底氣,帶東西又怕送的不雅治,平白丟了性命,太難了,
朱標隨手拿起剛才放下的書冊看了起來,氣氛一下就沉默下來了,眾人也不知道說什么,陳知府也是不在開口,心思靈巧些的大概猜到了,也都老實的安靜下來。
只不過還是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這種路數他們也不陌生,而且基本都親自用過,他們手下依仗他們活著的也有幾千號人,怎么御下都有路數。
只不過清楚是清楚,但依舊害怕,這玩意兒若是不好使也不會自古流傳了,總之就是一句話,身家性命在人家手里,那就由不得的你不害怕。
李錢塘熬不住,其余人再如何也不過是暗地里支持幫助李家販賣私鹽,至少明面上都有正經的生意,各世族之間也有姻親,唯有他李家,起家就是靠販賣私鹽,至今也不過區區三十年。
不是他不想轉型,而是其余家族容不得他,再沒物色到下一家前,李家脫不了身,憑這暴利他們成了三大家之一,明面上都敬著,但私下每個看的起他家的,想跟陳家聯姻都沒成。
李錢塘跪在地上,其余人一看也都跪了下去,陳知府和張家主都嘆了口氣,不過也無所謂,早晚都是跪,只不過沒人想當第一家。
朱標翻了一頁書說道:“江南到底是水鄉,水路縱橫,只不過自前朝以后河道久未梳理了,百姓來往不便,就是本宮原本也想著走水路直接返京,未曾想多有堵塞。”
李錢塘開口道:“殿下開恩厚德,李家久居江南,何當為家鄉出力,愿獻所有家財疏通河道。”
此言一出后面所有家族的人都狠狠的看向了李錢塘的背影,彼其娘之,出個萬八千兩銀子就是了,你獻出所有家財,那我們還能說就出個幾千兩?”
陳知府松了口氣,這也就是為何他不先出頭的原因,全部家財倒也罷了,殿下如何不得給他留點兒,又不是抄家滅族,只不過他要整合江南世族的力量助他在朝廷之上走得更遠,如何能得罪這么多人。
張家是祖訓如此,無論什么都永不做出頭之事,也正是因此江南世族大半都與張家聯姻,說到底子上張家才是江南世族真正的領袖。
陳知府看了眼張家家主,然后上前一步說道:“臣為杭州知府,境內也有兩段水路淤堵,在其位謀其政,此乃臣之過也也愿獻出家財疏通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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