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盤活這盤棋,要看狄戎王的意思了,”謝文昀點點頭,緊盯著玉蕤,問,“侄女去見過翟牧王子么?”
謝文昀更關心翟牧的想法,他認為,翟牧大王子的想法,多少也代表狄國國主。
“大王子?”
玉蕤不由一噎,想著,他竟要自己嫁他,簡直是趁人之危!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自己怎能輕易示弱?
“大王子自有他的難處,”
不能與翟牧為敵,玉蕤決定要靠自己,“燕國國舅爺信平君廖木,是燕太子宇文宏的親舅,兼任兵部尚書,掌握全國兵權。燕國使臣來勢洶洶,想聯合狄戎王一起制衡大雍,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就我們這幾個?我看懸!”謝令軻覺得希望,不由有些氣餒,“信平君兇狠而不擇手段,這回,我們恐怕要栽!”
“也不盡然,”玉蕤瞥了他一眼。
怎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瞪我干嘛?謝令軻心道,“事實擺在眼前,我們能怎樣?”
一副不是我不說就能改觀變好的樣子。
玉蕤很想懟他,念及他一路辛苦,玉蕤還是忍住了。
“信平君廖木,是燕太子一黨的,禮部尚書龐海與他不對付的,兩人各為其主各懷心思,”玉蕤眉頭一揚,望向謝文昀,“叔父,您不覺有文章可做?”
“侄女的意思……挑撥他們的關系?制造些許矛盾?”永寧侯謝文昀點點頭,心道,侄女心思縝密,對敵軍了解頗深呢。
“嗯。”玉蕤答應一聲,轉頭望著謝令軻。
她的黑眸如潭直直望著他,被她這樣子關注,謝令軻只覺心里發毛。
“挑撥燕國正負使臣的關系?”謝令軻撇撇嘴,“說得輕巧,怎么做?如何做呢?總不能跑去說人壞話!”
“那個,自然不行的,”玉蕤呵呵一笑,“令軻,摸清廖木的行蹤,跟上他就好,別輕舉妄動!”
“嗯,”謝令軻點點頭。
燕國既派出使臣,橫豎也不能住別的地方,八成都住著驛館內了。找當值的官差打聽一二,這難不倒謝令軻。
“侄女,接下來該怎樣做?”永寧侯雖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畢竟,他也提不出更好的辦法。
“接下來,咱們等著看戲!”
本是陪謝家叔侄出使,無奈這叔侄二人沒提上狀態。看叔侄二人一副懵逼的樣子,玉蕤不禁莞爾。
玉蕤起身,推開窗戶,當空喊一聲,“虞方在嗎?”
一個黑影從窗外飄進來,俯身便拜,“姑娘,有何吩咐?”
黑衣人虞方是國公府暗衛小頭目,熙蕤堂商隊到達邊境,這些暗衛們就偷偷跟上來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謝氏叔侄既是一點沒發覺。
玉蕤揚起頭,明媚的臉龐上漾起笑意。“虞方,可知道燕國使臣住哪?”
“住在驛館北苑,與姑娘這邊是有墻隔開的,”虞方認真回道,“姑娘吩咐我們的事,屬下即刻便開始尋訪了,狄戎國并沒將他們藏著掖著,找起來也不費勁!”
“你……你們已經知道燕國使臣在哪?”謝令軻張了張嘴。
玉蕤剛說完,人家就知道了,這速度……,想著要尋個一兩天呢,頓時,謝令軻很覺沒臉。
還沒等他回過神,那張絕美的面容正望著他在笑。
“呃,……這個,”謝令軻覺得自己傻,更顯得窘迫了,他極不自然地撓撓頭皮,“嘿嘿,……等會看好戲!”
“令軻公子,”那雙如水的大眼睛含笑含俏,紅唇微張,小巧美麗的嘴角微微翹起,“叔父大人自然是看戲。你,年輕輕的,……好意思?”
謝令軻臉色一紅,這就要惱,“說得你還想多大似的!”
“令軻!”謝文昀臉色一沉,喝住了侄兒。
永寧侯謝文昀看出來了,別看姑娘年紀輕,膽大心細又有章法,……此行,怕是她已提前規劃好了。
真不愧是國公爺的嫡親孫女,很是颯爽英姿!
謝文昀一面用眼神制止侄兒不要亂說話,一面笑望著玉蕤,“侄女,令軻與你年紀相仿,他是男生,有事讓他去做便是!”
謝文昀品出來了,玉蕤該是有事要交給令軻完成。
玉蕤朝令軻擠擠眼,“哎,令軻兄弟,暗衛能打聽的這些事,他們都做了。但有的事,他們做不了,只能麻煩你了……”
“我?!”
謝令軻很不自信地望著玉蕤,“啥事?……樓府暗衛都完成不了,我又能幫上什么?……不會是讓我使什么苦肉計?”他瞬間感覺很不好。
苦肉計便想起我?
為接近燕國使臣,是被打得皮開肉綻,還是,被人狠狠重傷……可伶兮兮出現在燕國使臣在的地點?
謝令軻自行腦補著傷痕累累的樣子,渾身不由一哆嗦……
謝令軻后背繃直,瞳仁泛起了恐怖的光,
不是怕疼,怕累,怕傷……
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公子,何曾被人這么羞辱過?
沒臉!
真是沒臉了!
“你……想啥呢,”玉蕤瞥他一眼,真覺他幼稚,“過來,我告訴你……”
“不要……,”謝令軻很掙扎,俊臉變得煞白,賤兮兮地求道,“好妹妹,……”
“少廢話,過來!”他有多在乎他那副皮囊,玉蕤自然是清楚的。
玉蕤心里更覺好笑,手里拿了一把匕首比劃起來,“你這樣,……可別怪本姑娘無情,不如……讓暗衛給你花一花,……”
“別呀!”
謝令軻大驚,乖乖地起身,“好姑娘,只要不動我的臉,……您說啥都行!”
“唉,”侄兒這樣沒骨氣的樣子,謝文昀都看不下去。
謝文昀起身道,“本候想起來,還有公務沒處理……,先回房了!”
“二叔,”
謝令軻本來要跟上去的,虞方先一步擋著他的路。
謝令軻乖乖停住,轉向玉蕤,“你……你說,干……干嘛?”
“瞧你這點出息,”玉蕤嬉笑著走過去,附耳道,“這事,……這樣……”
她聲音很小,說得很輕很輕,只有謝令軻能聽見。
“就這?”
謝令軻聽完,喜笑顏開,“呵呵,……你不地道,咋不早說?害我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