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鐘邵仲表情鄭重又堅定,“諸位細想,皇后是信王的母親不錯……難道就不是腹中嫡子的母親了?皇后如今腹中又懷嫡子,若真有不臣之心,也應當是等到腹中嫡子產下,若是嫡女并非嫡子,再如此行事逼宮才是啊!何意連腹中骨肉都不顧,設計陛下墜馬,又讓人刺殺太子,擁護已經被陛下廢棄的信王的登基?”
見眾人皺眉深思,鐘邵仲將兩手拍的啪啪直響:“這于情于理都不合,也難以向天下人交代!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天下人,信王是謀逆篡位弒父弒兄的賊子嗎?皇后這么蠢嗎?”
禁軍各位將領聽到鐘邵仲如此說,紛紛點頭,深覺有理。
“當初大長公主為了防范有人在太子回來之前加害陛下,將陛下寢宮守得嚴嚴實實,可如今太子回來了……大長公主夜里又進宮嚴防死守,各位就沒有想過是為什么嗎?”鐘邵仲緊咬著牙,“是因為大長公主也看出了太子要害陛下!若陛下一死,太子就可以登基了!”
鐘邵仲說到這里已經哽咽難語:“陛下一死,這個弒父的小人登基,皇后……和皇后腹中嫡子,還有信王怕是都沒有命了!皇后是我的妹妹,信王和皇后腹中的天家嫡子,更是我的外甥!所以……鐘邵仲在這里懇求諸位,救救陛下,救救皇后和信王……還有皇后腹中嫡子!”
說完,鐘邵仲對著眾人叩首一拜。
鐘邵仲舊部你看我我看你……
“誓死跟隨鐘大人,護衛陛下!”有人対鐘邵仲一拜。
見有人應聲,其他人陸陸續續跟著抱拳:“誓死跟隨中大人,護衛陛下!”
“諸位快快請起!”鐘邵仲挨個將曾經的舊屬扶起,又將桌上的酒杯斟滿酒,舉杯,“諸位……陛下和皇后,還有皇后腹中嫡子的安危,就托付諸位了!”
“鐘大人言重了,我等身為大晉臣子,自然要為陛下盡忠,既然如今太子意圖弒君謀反,我等也決不能聽之任之!”有人端起就被激昂慷慨道。
鐘邵仲頷首,將杯中酒飲盡,道:“太子勢強,皇后勢微,我此次約諸位前來,卻也是口說無憑,諸位還愿意信我,我實是銘感于內,等救出陛下,陛下蘇醒之后……我同皇后定然會為諸位請功!絕不食言!”
“鐘大人,既然您說……大長公主已經進宮,為的是防備太子暗害陛下,那是否……鐘大人應當去一趟鎮國公主府,請鎮國公主幫忙?我聽聞大長公主進宮之時,還是鎮國公主送上馬車的,如此看來……鎮國公主應當也知道了太子的齷齪心思。”
有人會提出這個問題……鐘邵仲也不是沒有想過,理由鐘邵仲也已經想的十分完善。
鐘邵仲嘆了一口氣道:“鎮國公主再厲害也只是一個女子,且現在手中也沒有兵權,幫不上忙!冒然去請鎮國公主……怕還會給鎮國公主帶來麻煩,更容易打草驚蛇!再則……當年信王那孩子不知輕重,自己畏死逃了,卻還誣賴鎮國王白威霆剛愎用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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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邵仲滿臉悔恨閉了閉眼:“大長公主是皇室貴女,武宣皇帝的嫡女,當今陛下的親姑母,自然是向著皇家,希望江山安穩的!可鎮國公主已經是太子門下,甚至此次若是太子贏了,便可以殺信王為鎮國王白威霆報仇,又能得到重用!我不敢去找鎮國公主啊!”
“鐘大人所言有理,鎮國公主不會出賣大長公主……因為大長公主是她的祖母!可皇后的嫡子信王當初的確是陷害了鎮國王!按照行軍記錄來說,白家滿門男兒,也算是被信王比到了絕路,此仇……鎮國公主又怎么會忘?”
“可鎮國公主忠勇之心天地可鑒啊!南疆、北疆……哪里有戰事,哪里就有鎮國公主!我覺得鎮國公主不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也有人說。
“算了吧!這次的事情成則罷了,若是不成……我等都得人頭落地,何苦帶上鎮國公主!或許鎮國公主根本不想攪和進這件事里!畢竟……是個女兒家!”又有人道。
那人話音剛落,鐘邵仲安排在外面把風的人便匆匆進門道:“大人,巡防營的范余淮統領帶人忘這邊兒來了!”
鐘邵仲手心一緊,卻也還算鎮定,果然還是如他所料,他被太子的人監視了,所幸該說的他都說完了。
“鐘大人!”有人扭頭看向鐘邵仲,“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不然先走吧!”
“此時再走恐怕來不及了!”鐘邵仲說完,吩咐進來報信的人,“讓這花樓的媽媽帶著姑娘們進來!”
鐘邵仲早有防備,即便是太子派范余淮來拿他們又怎么樣,誰還能不許人來喝個花酒了?
“一會兒,范余淮來了,咬死了……就說我因高升之事,所以請你們來這里喝花酒慶祝慶祝!旁的一概不要說!畢恒……你去后面床下躲著,以免我們都被帶走,你也好回禁軍大營帶人來救!我們決計不能讓人一鍋端了,否則誰還能救陛下!救皇后!”
“可若是畢恒藏在床下,被發現了……該怎么辦?!”
“我們都在這里坐著,他們不會明目張膽搜的,都脫衣服……喝酒!”
鐘邵仲說完,在主位上坐下,神色很是從容鎮定,脫了外袍,解開中衣系帶,倒讓其他人的心也都安穩下來,干脆坐于自己席位上,也將衣袍脫去,等著花樓媽媽帶姑娘們進來。
范余淮帶著巡防營的人沖進花樓時,鐘邵仲一行人,一人懷里一個姑娘,欣賞穿著單薄的花樓姑娘輕歌曼舞。
看到身著甲胄,帶兵闖入的范余淮,衣襟敞開的鐘邵仲忙放下就被起身:“范大人?!你怎么來了?”
鐘邵仲一邊系著中衣系帶,一邊笑著朝范余淮方向走來,一副喝多了酒的模樣搖搖晃晃,到范余淮面前還打了一個酒嗝:“這么晚了,范大人這是……追捕逃犯?!”
范余淮用手扇了扇撲面而來的酒氣,目光凝視著鐘邵仲,皺眉頭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