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大的實驗紕漏,幾分鐘內就傳遍了整個實驗基地。
諾曼院長和赫爾文都匆匆趕了過來
而這個時候,檢測室的自毀程序早已啟動,整個檢測室變成了一片廢墟。
自毀程序啟動后,大門也能打開了。
雖然救援隊已經進去了,但誰都知道,那么大的爆炸,里面的人就算是銅皮鐵骨,也會沒命。
夏洛蒂還有些懵。
她確確實實看到一個男人進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得知誰被困在里面的時候,諾曼院長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還在基地的研究人員也都跟了過來。
幾個跟西奈關系好的研究員都震驚到失語。
安妮也在其中。
她戰戰兢兢地看了看變成廢墟的檢測室,又看了看神情冷漠的塞莉,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這就是塞莉當時說的計劃?
這哪里是把西奈趕出實驗基地,分明是要她的命。
而且,如果剩下十個研究員沒跑出來,要的就是十一條人命。
能夠加入宇宙航母實驗項目的研究員,就算現在還沒有什么成就,未來也是這個領域的頂梁柱。
塞莉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能夠無視這么多人的性命。
安妮越想心里越慌,
她看了看正在檢查每一個儀器的督察隊,猶豫了一下,腳動了一步。
就在這時,塞莉冷冷開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勸你不要和我作對。”
安妮身子猛地一抖,臉色一點一點地變白。
“做實驗哪里有不流血的不犧牲的?”塞莉微微一笑,“所以我們才要更仔細,你說對吧?”
安妮的面容更白,她僵在原地,冷汗打濕了后背。
塞莉這話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她也要完蛋。
安妮隱隱約約知道塞莉背后的勢力不小,跟O洲的幾個財閥以及國際上的幾個科研組織都有關系。
否則也不會拿到國際物理中心和諾頓大學的雙重聘請書了。
塞莉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很冷靜。
她一直沒有將對西奈的敵意擺在面上來,還會很友好地請她去喝茶。
督察隊就算開始追查兇手,也絕對不會來找她。
更何況,這只是一次意外事故,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和其他人有關。
果不其然,督察隊檢測了半天,找不到半點人為的跡象。
完全沒有證據。
“不可能!”夏洛蒂回過神,大喊,“我們檢查了好幾次,根本不存在元素超標的跡象,一定是認為!”
“女士,冷靜,請冷靜。”督察隊長安撫,“我們會再檢查一遍,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疑點,但女士,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留下來的人都……”
都肯定沒命了。
夏洛蒂渾身冰涼,她呆呆地看著漆黑黑的檢測室,呼吸困難,眼淚掉了下來:“不……不可能的,老師……老師她明明還那么年輕……”
塞莉又站了一會兒,見沒有什么值得她看下去的,聳了聳肩,就要離開這里。
外面的門在這時卻被撞開。
女孩徑直走入,身后跟著云山和云霧。
她像是一柄凌厲的刀鋒,破開了一切荊棘,踏光而來。
室內有片刻的沉寂。
塞莉的身子釘在原地,腳步不動了。
她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
怎么除了西奈,這個基地里還有這么漂亮又年輕的女孩?
還是個華國人?
嬴子衿沒有看塞莉,在諾曼院長面前蹲下,簡單地從袖口中摸出了幾根銀針,刺入他身體上的幾個穴位。
幾針下去,沒幾秒,諾曼院長悠悠轉醒。
在看到女孩的時候,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小徒兒!”但一想到剛才發生了什么,諾曼院長一口氣沒喘上來,“你姑姑……你姑姑她在里面!”
嬴子衿倏地抬頭。
救援隊剛好在這時出來。
隊長擦了一把汗,緩了一口氣,才說:“諸位,抱歉,我們沒有在里面找到任何人活動的痕跡,是不是弄錯了?”
眾人都是一愣。
塞莉神色變了變。
沒人?
就算是爆炸,也不可能沒有尸骨。
難不成,西奈還會穿墻術?穿墻跑了?
塞莉心中冷笑。
她一個科研者,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是可笑。
諾曼院長也很懵:“徒兒,是你……”
嬴子衿聲音緩緩:“老師,放心,姑姑不會有事的。”
“哦哦。”諾曼院長恍然,長舒了一口氣,“你是說,小西奈她也會飛了?”
嬴子衿:“……”
她果然最不應該擔心的就是諾曼院長的心理狀態。
老頭兒總是能夠自我調解。
從嬴子衿進來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仿佛天生就擁有著這樣的絕對吸引能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夫人。”云山抱拳,“里面的確沒有任何人。”
“嗯,我知道。”嬴子衿轉頭,看向塞莉,淡淡,“抓起來。”
“是,夫人!”
云山和云霧沒給塞莉任何反抗的機會,立刻將她壓在了地上,并給她帶上了古武界特制的鐐銬。
古武宗師都無法掙脫的枷鎖,更別說塞莉一個普通人了。
“你干什么?!”塞莉感覺到身上傳來的劇痛,她驚慌失措,“你憑什么抓我?我做錯了什么?!”
其他研究員更是莫名其妙。
他們也都認識嬴子衿,只不過是因為Venus集團以及國際調查總局IBI。
傅昀深是IBI最高執行長官這件事情,哪怕時隔了快一年的時間,依然轟動。
倒是沒想到,嬴子衿也加入了這個實驗項目,還接觸最核心的一環。
會不會有點太年輕了?
而且,憑什么帶走塞莉?
塞莉在實驗基地的人緣很好,至少比西奈一個冷美人要受歡迎。
嬴子衿挽了挽袖子,眉眼依舊冷淡:“帶走。”
云山和云霧只聽嬴子衿的話,壓著塞莉往外走。
“傅夫人!”其他研究員站不住了,急忙上前,質問,“傅夫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惡意殺人未遂,還給實驗基地造成重大損失。”嬴子衿難得多解釋了一句,“恭喜,國際監獄等著你。”
最后一句話,沒有人會懷疑其真實性。
以嬴子衿和傅昀深的關系,她想把誰送進國際監獄,輕而易舉。
“傅夫人!您沒有證據,不能以公謀私。”那位研究員的神情一下子冷了,“您連證據都沒有,憑什么抓人?這么抓人,IBI的公信力又在何處?”
嬴子衿垂眸,聲音淡得沒有溫度:“我需要什么證據。”
“不過,你們想要證據,也可以。”嬴子衿看向督察隊,“去查她的臥室,還有切約路12號的別墅,以及……”
女孩的聲音不徐不疾,連報了九個地名。
每一個,都讓塞莉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地崩盤。
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簡直是不敢置信。
她這些住宅,房產證上根本寫的不是她的名字,連IBI都不會查到她頭上來。
怎么嬴子衿一說一個準?
這是怎么回事?!
連查都不用查,所有人看到塞莉崩潰的樣子,都知道這件事情和她脫不了干系。
“老實點。”云山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對著塞莉的雙膝就是狠狠一踢,他冷笑,“連我們夫人的姑姑也敢欺負,不要命了!”
一旦罪名落實,塞莉將會被執行死刑。
這一次,沒有人再攔了。
和塞莉交好的研究員都不可置信。
塞莉更是驚慌。
西奈,竟然是嬴子衿的姑姑?!
她要知道西奈和嬴子衿有這么一層關系,肯定會換個辦法解決西奈。
“不行!你們不能抓我!”塞莉突然尖叫了一聲,“我手上有諾頓大學的教授聘請書,你們要抓我,要先過問諾頓大學!”
她知道諾頓大學很神秘。
諾頓大學一定有能力把她保下來!
“諾頓大學?”嬴子衿停下了腳步,微笑,“真巧,他也有賬跟你算,只不過,不是現在。”
塞莉的腦子嗡嗡響,根本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就被云山和云霧壓上了IBI派來的飛機。
IBI國際監獄。
最近閑得無聊,安東尼偶爾會跑來找監獄長閑聊。
“喲,又來人了。”安東尼和云山云霧打了一聲招呼,“長官一定是有什么特殊體質,他怎么走哪兒哪兒就有犯罪?”
云山瞥了他一眼:“不是少爺,我們一直跟著夫人。”
安東尼:“……”
他好嫉妒。
因為審判結果還沒有下來,塞莉被暫時收押在拘留室內。
拘留室沒有窗戶也沒有燈。
塞莉位于黑暗之中,全身都在發顫,牙齒咯吱咯吱地響。
她還是不能理解,嬴子衿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甚至比她本人都了解細節。
原本按照她的計劃,她會順利接管西奈的實驗項目。
怎么一下子就到了IBI?!
塞莉的腦子亂成了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塞莉都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拘留室的門才被推開。
有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
塞莉急忙抬頭,眼神帶著希冀。
這一看過去,她渾身一個激靈。
她見過這個男人。
當時她和安妮在咖啡館,這個男人陪著西奈在逛街。
西方人里,難得有這樣容貌和身材都極佳的男人。
塞莉自然印象深刻。
男人在她面前坐下來。
他姿態懶散,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威壓卻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整個人的氣壓都很低。
幾秒后,諾頓終于開口:“諾頓大學?誰給你批的?”
塞莉愣了愣,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她眼前出現了一個3d投影大屏幕。
大屏幕上是一個高空畫面俯瞰圖。
這是一個巨大的島,島上建筑鱗次櫛比,位于中心的鐘樓輝煌龐大。
世界第一大學,諾頓大學。
高空畫面很快消失,畫面轉換到了一間辦公室內。
塞莉同樣認出了正在電腦前辦公的人。
諾頓大學的副校長。
她只是接到了諾頓大學的聘請書,并沒有正式入職。
所以只是知道副校長的存在,并沒有接觸過。
塞莉看著銀色短發男人,心里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
諾頓淡淡地應了一聲,冷冷:“德克爾。”
“在!”突然被點名,副校長一個激靈,“校長,我在!您在哪兒呢?”
校長大人向來神出鬼沒,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聯系他。
他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諾頓淡淡:“招聘部的主任呢?”
“啊?我這就叫他過來。”副校長急忙撥通內線,“校長,您別急!”
拘留室內一片寂靜。
在一聲接著一聲的校長中,塞莉的聽覺仿佛都消失了。
她呆呆地看著諾頓,身子像是過電一般,抖得厲害。
神經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這個年輕男人,是諾頓大學的校長?!
開什么玩笑!
而且,還和西奈關系匪淺?
塞莉耳朵嗡嗡直響。
她到底在干什么?
又有多么的想不開?
西奈背后的勢力,竟然大到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我不喜歡按照規矩來。”諾頓微微垂眸,“我只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微笑:“祝你好運。”
諾頓推出去,關上了門。
塞莉還沒有回過神。
直到她看到漸漸凝聚而起的白霧。
白霧一點一點地加深,最后將她吞沒。
門外。
嬴子衿正在前臺,和安東尼聊天。
聞聲她轉頭:“怎么樣?”
“沒事。”諾頓將煙掐滅,緩緩吐字,“我先去醫院了。”
不知道某個傻瓜醒來之后,會不會哭。
嬴子衿開口:“等一下。”
諾頓停下,轉過頭。
“我聽我家惡魔小朋友說——”嬴子衿點了點頭,“你想當我小姑父?”
諾頓:“……”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之后,西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微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落在床上,鋪滿一片金黃色。
窗簾拉了一般,并不刺眼,剛好讓人能夠適應這微微昏暗的環境。
西奈怔了怔,幾秒后,意識才逐漸清晰。
她還活著?
沒有死?
可明明那些未知元素已經侵蝕了她的防護服,她又怎么活下來的?
西奈的手摸索著扶住床板,想要坐起來。
但吸入了那么多對人體有害的化學元素,即便排清了,西奈的身體仍然虛弱,起身都困難。
“別動。”有聲音從她頭上落下,“躺著。”
西奈又怔了下,有些艱難地抬起頭。
是她熟悉的面龐,也是她熟悉的身影。
但他的眼下是一片青黑,眉眼間也帶著濃濃的疲憊。
他向來高傲,孤冷,不可一世。
她還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在看到諾頓的瞬間,西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記憶也在逐漸清晰。
她想起她看見一個人朝著她跑過來。
原來,不是臨死前出現的幻覺。
真的有人來救她了。
諾頓彎下腰,低聲:“怎么這么看著我,不認識我了?”
他這個擔心也不是毫無理由。
第五月當時醒來后,就失憶了。
人的大腦構造十分復雜,煉金術師也不能研究透徹。
西奈:“……”
神經病。
她撇過頭,不想理他。
諾頓拿起杯子,遞過去,很耐心:“你剛醒來,喝點水。”
他的語氣很溫和,讓人心尖一顫。
西奈的鼻子酸了酸,聲音沙啞:“喝不了,讓他們給我注射營養液就好。”
她曾經夢想著,有人能夠在她危險的時候來救她。
也夢想著,她一睜開眼,有人會守在她身邊。
可現在一切都成真了,她卻十分難過。
可他明明要結婚了,還對她這么好。
她越陷越深,他卻可以隨時抽離。
世人求愛,刀口舐蜜。
初嘗滋味,已近割舌。
西奈覺得有些委屈,忍著沒讓眼淚再流下來。
她憑什么要聽他的話。
他又憑什么管著她。
“也是。”諾頓的聲音頓了頓,淡淡,“你這樣躺著,確實沒辦法喝。”
西奈沒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又困了,慢慢地閉上了眼,依舊不給回應。
但下一秒,有人動作輕柔的抱住她的頭。
男人壓在她的唇上,一點一點地開始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