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忙轉移話題:“不說我了!你這里需不需要凍傷的藥膏?我認識一個大夫,特別會醫凍傷。”
“多少銀子一份?我給你買。”沈茹蘭眼前一亮,這也不失幫婉儀的一個好法子。
婉儀笑了:“朋友之間,談銀子傷感情。”
沈茹蘭卻是一本正經:“朋友之間,該花的銀子不花,才不正常呢!”
她一番話,說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婉儀掏出兩瓶藥膏,放在了一旁,隨即一拉沈茹蘭:“走!咱們倆去策馬奔騰一番吧?”
“好!”沈茹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也不使喚旁人,一起去馬廄里牽來了兩匹馬,隨即縱馬奔馳了一番。
直到二人額頭上,都細密地滲出一層汗珠來,兩人的心情這才都輕松了不少。
等和沈茹蘭分開后,婉儀就又去了烏衣巷。
此時,溫老實剛好趕著馬車回來,兩人就一同進了院子。
這次,溫宇揚單獨留下婉儀,在屋子里說話。
“儀姐兒,你知道為什么有人,總想找舅舅的麻煩嗎?”
婉儀搖搖頭,沒應聲,心里想著:今日這便宜舅舅,總算想開金口了。
“你應該知道,你外祖父曾經做過翰林院大學士。他做大學士的時候,曾經得學生遲暮隱孝敬過一幅畫《萬里江河圖》。這本不是什么名家大作。皆因那遲暮隱與繪畫一項上很有天賦,又曾得過你外祖父的恩惠,他又酷愛游歷。而你外祖父公務纏身,雖有游歷之心,卻是走不開。
為了報答你外祖父,遲暮隱用了十年時間,走遍了大周的山山水水,并且把它們全都畫了下來,送給了你外祖父。”
這幅圖畫在一匹素絹上,這素絹用藥水秘制過,防蟲又方便攜帶。折疊起來,比書本大不了多少;可一打開,卻是有五丈多長,三丈多寬。整個大周的山山水都在上面,還詳細標注了各個山名、地名等等,連與鄰邦接壤的城池、線路也有標注。
整張畫,就相當于一副萬里疆域地形圖,要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就慘了。
是以自從溫大學士得了此畫后,就把它珍藏了起來。并且還叮囑遲暮隱,不得將此事說出去。
誰知這遲暮隱有次酒后失言,被馮老三聽到了。
雖然他酒醒后極力澄清,說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可馮老三信奉的,卻是酒后吐真言,畢竟他知道遲暮隱跟溫大學士的親密關系。
為了得到那幅畫,好去巴結慶國公府。
馮老三先是軟磨硬泡,見溫宇揚仍是極力否認,他這才露出本來面目,三番五次地來找溫宇揚主仆的麻煩。
溫宇揚講完事情的起因后,告訴婉儀:“儀姐兒,我們已經被慶國公府盯上了,是以,為了避免惹禍上身,你以后還是離我們遠點兒吧?”
婉儀真誠地答道:“我雖然不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也不能看著舅舅被人刁難呀!”
“你這孩子!”溫宇揚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舅舅,您為何不弄幅假畫給他們呢?”
溫宇揚嘆了口氣,這才悠悠開了口:“我要想呀!可是這樣被他們發現作假還是其次。要是這事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往小了說,也許皇上只是一笑帶過;可要往大了說,那就是欺君賣國的重罪。畢竟,作為一個普通人,卻擁有一張幾乎可以說算得上大周疆域畫,不得不令人懷疑其居心何在!”
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那幅畫的事情,還有幾人知曉?”
“此事我們一家除外,就我目前所知,就只有馮老三知曉了。”
“那舅舅以為,慶國公府的正主們知道這件事情嗎?”
溫宇揚遲疑地搖了搖頭:“應該還不知道吧!”
他望向婉儀的面容,有些凝重:“以他們的性子,他們要是真知道此事,也不會拖到如今。再說慶國公府,可是巴不得我們溫府倒大霉呢!”
想起往事,溫宇揚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哀傷憤恨之情不自覺地就寫在了臉上。
婉儀抿了抿嘴,忙轉過話頭:“那個叫遲暮隱的,現居何處?”
溫宇揚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
“我覺得咱們要盡快找到他,問問他到底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就是馮老三一人知道,咱們只要想辦法,讓他閉嘴就好了。”
“嗯!”溫宇揚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儀姐兒,難道也要把遲暮隱滅口嗎?”
婉儀搖頭笑了笑:“舅舅想到哪里去了?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哪敢干?”
“那就好、那就好!”溫宇揚的神情這才松弛下來。
看著外甥女那張人畜無害且稚嫩的面龐,溫宇揚又暗笑自己想多了。
這么想著,他面上不自覺地就帶上了笑容。
婉儀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此事史叔叔知道嗎?”
史叔叔就是溫宇揚姐姐溫氏,現在的丈夫,姓史名梧量。
聽婉儀提到史梧量,溫宇揚愣怔了片刻,這才遲疑地說道:“他應該不知道吧?當年遲暮隱送畫,并沒有幾個人見到畫的真容。后來我父親叮囑我們不得說出去,是以除了你娘外,應該沒人會告訴他的。”
“那這幅畫現在何處?”
“我把它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連溫叔也不知道。”
“哦,”見溫宇揚不愿意說,婉儀雖然好奇,但是素來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習慣,是以馬上就改變了話題:
“舅舅,那遲暮隱長什么樣子?您能把他畫下來嗎?”
“畫下來做什么?”
“我想幫舅舅找人。”
“你?”看著還不及他肩膀處的外甥女,溫宇揚揚了揚唇角。
“怎么,舅舅看不起我?”婉儀撅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她這個樣子,把溫宇揚逗笑了,心也跟著暖化了,不禁連聲哄勸起來:“好、好、好,舅舅依你就是了。”
他隨即喚溫老實進來,拿來紙墨筆硯,在溫老實的幫忙下,將遲暮隱的肖像畫了出來。
溫宇揚畫工精湛,筆下的人物翔翔如生。
婉儀見此,便纏著他讓他再畫一幅出來。
見外甥女喜歡自己的畫,作為舅舅的溫宇揚自是分為高興,忙不迭地鋪紙磨墨,更加仔細地又畫了一幅畫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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