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
坐館的老大夫檢查完楚朔的身體,嘆了一口氣,“就只有一口氣。”
李鑫兒心下一痛,她掏出包袱里的銀子,“大夫,你要救救我哥哥。”
老大夫嘆了一口氣,“實在是老夫無能為力,他現在的命就靠著這口氣,能活,活下來也是個廢人。”
聽罷,李風心下不忍,這人,也太可憐了些。
廢人?
一時間,李馨兒也不知該怎么辦,用藥吊著他的命,卻要像一個廢人一樣活著。
他能接受嗎?
她垂眸深思,良久,認真道,“大夫,救,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老大夫嘆了一口氣,“好吧。”
夜里,楚朔便發起高燒,李馨兒忙前忙后,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她要盡她最大的力去救他,這樣她才不會后悔。
終于在天亮前,楚朔的高燒退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
誰知她瞇了一會兒,楚朔竟然開始說胡話,她嚇得一哆嗦,踉蹌著走到楚朔面前,他的面上全是冷汗,她知道,他這是夢魘了。
她別無他法,只好緊緊的攥住他的手,安慰道,“別害怕,別害怕,都過去了……”
她不知道她說了多少遍,重復了多少次,她只知道,她已然到了極限。
楚朔逐漸平靜下來,她跌坐在地上,出神的看著床上的男人,喃喃道,“你也在堅持,對不對?”
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
下午,藥童拿著一個盤子走進來,看到李馨兒累癱的樣子,不屑道,“有用嗎?活下來也是廢人。”
她半闔著眼,看了藥童一眼,“有用沒用是怎么定義的?”
藥童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她會回答他的話。
正色道,“救活而救,為有用,救不活而救便是無用。”
李馨兒正了正身體,“盡力便是有用。”
藥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便退出了房間。
雖是他病情穩定,可是,他渾身的傷處必須要慢慢好,但是,她很害怕,她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才能把楚朔安全帶回京城,這里離京城這么遠,而且還有追殺他們的人,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
前院,李風束手站在那,“老二,不必再說,我既然接了這個單子,必然不能貪生怕死,可是,咱們鏢局的兄弟不能跟我去送死,你帶著兄弟們回去,那人給的傭金,你們都拿回去,等于是買我的命。”
旁邊一男人急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大哥,當初你帶著我們建立的這個鏢局,現在,我們怎么能拋下你不管,那兩人一看就是京城的顯貴之人,大哥,你不能淌這攤渾水啊。”
“好了,你若是認我做大哥,你就聽我的,帶著弟兄們回去,否則,別怪我生氣。”
男人無奈咽下嘴邊的話,他知道男人的固執,最終選擇妥協。
李馨兒剛從院子里潑完水,便看到李風走了過來,“李姑娘。”
“李當家是來辭行的?”
李馨兒不禁眼眸一閃,李風弓腰與她行禮。
“李姑娘,接下來的路程,由我一人送你們二人回京。”
李馨兒一愣,她倒是沒想到,李風會這樣決定,既保全了兄弟義,又尊重的諾言。
她著實佩服這人的人品,“追殺我們的人不會停。”
“我知道。”
“李大哥,這一路,有勞你了。”
……
又過了幾天,楚朔的情況逐漸穩定,可是他還是沒醒,李馨兒不禁心慌,翌日一早,“我們走吧,李大哥,若是再留在這里,行蹤會暴露。”
李風一愣,倒是沒想到一個閨閣女子會想的這么細。
“好。”
李馨兒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便跟老大夫辭行。
老大夫嘆了一口氣,沒說話,倒是藥童插嘴道,“你們現在走的話,他會死。”
李馨兒冷著臉看著他,“我們不走也會死。”
藥童惱怒,“那你不顧這個男人的死活了嗎?”
“不顧他的死活的是誰?這位扮做藥童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