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哥哥,不理你了……”
此時安娜抱著胳膊,躲在角落里面生氣氣。
張曉陽用有些嚴厲的語氣說道:“安娜,你不可以這樣子。”
安娜回頭看了張曉陽一眼,她眼睛之中噙著眼淚,但眼神卻格外堅定:“不!我才不要去學校!”
安娜厭學這件事,要從張曉陽“死而復生”開始講起。
張曉陽“復活”那天,安娜在見到張曉陽之后,抱著這曉陽哭了很久。
自那天以后,安娜就非常的粘張曉陽。就連張曉陽偶爾上廁所的時間長了,她都會跑過來敲門問張曉陽還在不在里面。
最近,安娜甚至都不愿意去學校上學了,整天都纏著張曉陽,生怕張曉陽離開她的視線。
張曉陽勸了安娜很久,但安娜卻始終不愿意去學校。
張曉陽嚴厲地說了她兩句,然后安娜就開始對張曉陽發脾氣了。
張曉陽柔聲道:“安娜乖,聽話好不好?”
安娜:“哼!”(`ヘ´)=3
“安娜,你就真的那么不愿意去上學嗎?”張曉陽嘆了口氣問道。
“不去!”安娜靜靜地咬著下唇,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我都說了我不需要去學校也可以學習,你還非要送我去那種地方……如果你嫌棄我跟著你是個負擔,你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我現在就可以走,你不要用這種方式甩開我……”
張曉陽聞言有些呆滯,“安娜,你……你怎么會這么想?”
安娜只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曉陽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安娜,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個錯。
他有些太自以為是了——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替安娜做決定是在替她考慮,但卻完全沒有考慮過她本人的感受。
張曉陽俯下身子,將安娜抱在了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對不起,我錯了,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安娜則是將頭埋進了張曉陽的肩膀,不停地哽咽著,小小的身軀在微微顫抖。
張曉陽突然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尊重安娜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學校,那就暫時先不去了吧。”
確實如同安娜所說的一樣,以她那突出的學習能力,其實不需要去學校也可以學習。
那種集體教學的學校,或許對于安娜來說或許并不是最佳選擇。跟著別人一起學習,或許只是在單純地拖慢她的學習進度罷了。
安娜擁有非常強的學習能力,張曉陽覺得給她請個家庭教師來單獨輔導她學習,或許會比讓她去學校跟著其他人一起學會更好。
當然,學習方面的因素其實是次要的。
真正讓張曉陽下定決心,不送安娜去學校的其實是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學校里面并不安全。
上一次,克里斯蒂娜非常輕易地就從學校里拐走了安娜,那么很難說其他人就做不到。
雖然這和克里斯蒂娜的官方身份,以及她學心理學出身擅長誘導他人有關,但仍不可否認學校的管理存在漏洞。
張曉陽至今仍未知道,當初拐走安娜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也不敢相信那些人已經放棄了。
所以張曉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改變對安娜的教育方針——他打算給安娜請個家庭教師來單獨教學。
“可是,靠譜的家庭教師去哪找呢?”張曉陽看了一眼已經哭到睡著的安娜陷入了深思,“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比如說……上網課?”
張曉陽眼前一亮,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既能在家休息,同時還能學習……這豈不是雙倍的快樂嗎!?
第二天,張曉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安娜。
這一次,安娜并沒有反對。
實際上對于安娜來說,不管是請家庭教師也好,還是用手機上網課也罷,反正只要能跟在張曉陽身邊,她不管怎樣都無所謂。
看著開心用手機上著網課的安娜,張曉陽總算是松了口氣。
——在找到靠譜的家庭教師之前,就暫時先讓她上網課吧。
至此,安娜的教育問題,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解決安娜的教育問題之后,張曉陽終于又能再度投身到眼前的工作之中。
當前張曉陽工作的主要內容,仍是對華聯會的組織機構進行改革。
自從張曉陽成立華聯公司之后,華聯會已經開始走上正軌,正在轉型成一個正常的企業。
但是,在華聯會開始轉型之后,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他發現如果幫派里的人都忙著賺錢,華聯會就會逐漸放松對自己地盤的控制。屆時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試圖搶奪華聯會洗白之后所遺留下來的黑色地帶作為自己的地盤。
而一度已經在唐人街禁絕的毒品交易,又會再度死灰復燃。
張曉陽思考了三天三夜,覺得導致這一現象的原因,是華聯會轉型之后,喪失了對基層“權力真空區”的掌控。
對世界上所有國家和地區來說,基層治理一直都是公權力觸角難以觸及的地方。
在國內你可以發現,雖然有居委會和村委會作為基層管理組織,但這些都屬于基層自治組織,其對于自身轄區內的居民并沒有行政強制力。
由于基層管理組織缺乏強制力,所以基層便存在權力真空,因此很容易被具有更強組織力的勢力侵占——比如說宗族勢力或者黑惡勢力,不過這都是題外話。
而在一些國家,基層的權力真空,一般都是被教會占據著。
教會憑借著自身的根植基層多年的組織能力,掌控了合眾國社會的基層。
教會在居民的生活之中,扮演著雙重角色。一方面教會是提供信仰的地方,另一方面教會也是調解教徒之間鄰里矛盾、組織社區集體活動、替教徒排憂解難的地方。
說白了,在這么一個科學的時代,教會(尤其是新教)的實際功能已經變得越來越像居委會。
而唐人街,沒有教堂。
由于唐人街主要是華人聚居,這里的人大部分人都很有華夏人的實用主義精神,對于信教這件事情都抱著一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因此教會一直沒能在唐人街扎根。
正因如此,唐人街的權力真空中滋生了不少黑幫。
如今,這些黑幫沒有覆滅的都已經被華聯會吞并了,所以華聯會就成了唐人街最大的基層自治組織。
如果華聯轉型的話,恐怕基層又會出現權力真空。
張曉陽覺得這樣不好。
以前,華聯會在唐人街挨家挨戶地收保護費的時候,唐人街的商鋪老板們和華聯會幫眾們就像是真正的家人一樣,大家其樂融融、相親相愛。
如今,華聯會變成了一家公司,幫會成員們一個個都變得更有錢了,但是和唐人街的同胞、鄉親們之間卻變得好像形同陌路一般……這太讓人寒心了。
為了讓華聯會不忘初心,張曉陽成立了一個公益性的組織。
這個公益性組織的名字,叫做“華聯知心協會”,由華聯公司運作的相關基金會,為其提供活動經費。
“華聯知心協會”作用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安置那些因為缺乏專業技能而沒能到華聯公司上班的幫眾,為他們提供就業崗位,另一個則是讓華聯會聯系群眾,為唐人街的居民們排憂解難。
如同“華聯知心協會”的名字一樣,這是一個旨在走進社區居民內心,為他們解決生活上遇到的困難的組織。
協會的志愿者們,都以維護社區和諧為己任。
他們的業務范圍包括但不限于:維護公共秩序、保持居住環境整潔、慰問孤寡老人、調解家庭矛盾、幫居民辦理證件、幫小朋友找貓等。
說白了,就是比較主動而且不收錢的萬事屋。
雖然志愿者們一個個都身高八尺滿臉橫肉,穿著黑西裝還帶著墨鏡,衣領下露出來的紋身看起來也有點嚇人,偶爾對破壞社區和諧且拒不悔改的頑固分子進行物理勸說……但請各位一定要相信,他們真的只是志愿者。
話說回來,其實張曉陽本人,也是“華聯知心協會”登記在冊的一名志愿者。
張曉陽計劃每周都挑出幾天,來到唐人街中心街道的協會辦事處,接待前來尋求幫助的群眾,并且為他們排憂解難。
說做就做,張曉陽在協會成立后沒幾天,就開始了他的志愿者活動。
第一天,門可羅雀。
第二天,時有人來。
第三天,門庭若市!
張曉陽沒有想到,華聯會的新業務,居然這么受歡迎。
但既然大家這么歡迎,他索性也就在協會這邊多待了幾天,
張曉陽幫那些前來尋求幫助的居民解決了不少的困難,也給一些生活和工作中上遇到困境的人,提供了一些心理疏導或實際幫助。
這樣的工作,一度讓張曉陽回想起了在特衛局時,每天做日常任務的日子。
張曉陽連著當了七天的志愿者,這一周他樂在其中。
本來他計劃等第七天做完,就停一下自己的志愿者工作,轉頭去處理一下華聯公司的相關事務……然而他沒有想到,在第七天的時候,協會辦事處突然來了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