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我們到紐倫港了。”
有著酒紅色短發的女子,此時正在紐倫港的海岸邊,打著通往遠洋的跨過電話。
電話另一頭,是我們的老熟人。
此時濱海市正是深夜,陳嫣然在家里剛洗完澡,她一邊用浴巾擦著頭發一邊說道:“你們到紐倫港了,找到張曉陽了嗎?”
張曉陽已經快半個月沒有給局里打過電話了,這讓濱海市總部里的陳嫣然操碎了心。
她很擔心張曉陽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暫時無法聯系局里。或許他此時此刻正躲在某個地方,苦苦地等待著救援。
一想到這里,陳嫣然就焦慮得不行。
酒紅色短發的女子如同咸魚一般趴在了海邊的長椅上,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陳局,我們好不容易才從聯邦政府和教會手里逃出來誒,我們剛到紐倫港連飯都還沒有吃,就要幫你找弟弟,是不是有點太為難我們了?”
“那都是你們自找的。”陳嫣然用冷漠的聲線說道,“另外,張曉陽不是我弟弟,他是張陽的弟弟。”
“唉,都一樣啦~”酒紅色頭發的女子擺了擺手,然后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張陽那么厲害,他弟弟肯定也不會差的啦……再說就算真的出事了,最多也就是他們兄弟二人團聚而已嘛~”
陳嫣然聽到這話有些惱火,但沒等她說話,另一頭的人電話就被搶走了。
“喂,陳局。”一頭黑長直發的女人奪過電話,用低沉而可靠的語調說道,“我們已經有相關的線索了,我們的情報顯示他現在應該就在唐人街,晚點我們就去找張曉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過得還不錯。”
陳嫣然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嗯……”黑頭發的女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聽說他現在已經是紐倫港最大黑幫的老大了。”
陳嫣然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
“她只是一個那么小的女孩……”
知心協會的辦事處談話室里,一個中年男人哽咽著,淚水難以抑制地流出。
“那個畜生想要當眾對我的女兒施暴,我女兒不愿意,他就毆打她……他用竹筷和牙簽刺她的身體,用煙頭烙燙張的手臂,還……還逼迫她用牙齒咬住大理石茶幾,并用肘猛擊她的頭部。”
張曉陽坐在辦公桌后面,身體斜靠在椅背上,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繼續說道:“我女兒曾經美得像是個天使,但現在……她的下巴被那些家伙打成粉碎性骨折,而她的臉也被打得面目全非……”
說到此處,這個無力的父親泣不成聲。
張曉陽看著這個男人,用低沉而平和的語調說道:“你報警了嗎?”
這個父親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強忍著傷痛接著說道:“我就像一個守法的公民一樣報了警……但是警察沒有抓那個男人。
“那個畜生想要用他的臭錢來堵我的嘴,但是我并不想要他的錢,我只想讓他付出代價,于是就把他訟上法庭……但法庭卻以證據不足為由判他無罪,那個男人直接就被當庭釋放了。”
這位父親捂著臉,張曉陽知道他很痛苦。
“天啊,我女兒還在醫院里躺著!這需要什么證據!?”
這位父親的情緒非常激動,張曉陽打個響指讓一旁的工作人員,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這位父親端著茶的手微微顫抖:“閣下,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替我的女兒討回公道。”
張曉陽沉吟片刻之后說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眼前這個頹喪的中年人,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名字。
“我希望您能夠讓他感受和我女兒一樣的痛苦……”說到這里這個中年人突然又喪了氣,“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他是市議會的議員,他的背后有人在保護他……但至少請讓他感受和我女兒一樣的痛苦。”
張曉陽看著這個中年人不說話。
這個中年人以為張曉陽要拒絕,于是連忙說道:“閣下,只要你能幫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不需要那種東西。”
張曉陽撐著手杖站起身,隨后走到這個男人面前,遞給他一張紙巾。
“我們協會是公益性組織,旨在為人民群眾排憂解難。”張曉陽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問題我已經了解了,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接下來你只需要回家關注電視就好了,我保證你的問題會在一周之內解決。”
眼前這個中年人激動不已,他差點就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張曉陽攙扶住了這個中年人,然后將他送到門口說:“回去吧,好好休息,照顧好你女兒……我們打掃干凈社區內的垃圾的。”
這個中年人謙卑地彎下腰親吻張曉陽的手背:“教父,您是最公正的!”
張曉陽默默地收回手,然后淡淡地說道:“記住,下次……請稱呼我為‘書記’。”
這個中年人千恩萬謝,離開了談話室。
那個中年男人退出房間之后,張曉陽打了個響指,手下的干部立刻湊了上來。
“剛才的那件事你也聽到了。”張曉陽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接著說,“那個議員如果真的是個人渣,那么應該會有不少黑材料……用我們的資源去挖掘一下,然后聯系媒體曝光,先讓他社會性死亡。”
張曉陽身邊的這個干部,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
他是華聯知心協會的負責人,中文名字叫做白燁,曾經是華聯會梁山堂的“白紙扇”(軍師)。他不僅頭腦靈活而且辦事可靠,因此張曉陽將華聯知心協會這個敏感部門交給了他。
白燁快速地做著筆記,張曉陽接著說道:“等到他失去了價值,他就會被他身后的那些勢力拋棄,接下來他就會被扔到無人的角落里……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讓他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白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然后說道:“據我所知,這個議員背后的勢力,與某個媒體行業的巨鱷有關,我們想要通過媒體讓他社會性死亡,恐怕會有點難度……”
“沒關系,那邊我去解決。”張曉陽摩挲著烏木手杖說道,“我會給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咚咚咚——
張曉陽話音剛落,就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白燁微微皺眉,他不明白是誰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還沒有等里面通報就放下一個人進來了。
白燁是個強迫癥,他最討厭節奏被打亂,也最討厭有人不守規矩——于是他當即就想要叫人將門外那不守規矩的家伙趕回去重新排隊。
但張曉陽卻抬起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請進。”
張曉陽話音落下,房門便被從外面打開了。
兩位女士,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們一人留著酒紅色的短發,看起來活潑又帥氣。另一人留著一頭黑色披肩長發,眼神給人一種冷峻的疏離感,有一種冷艷又嫵媚的氣質。
“兩位,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白燁率先上前說道,“在開始咨詢之前,請先填寫一下我們的表格。”
那個黑色長發的女性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向了張曉陽:“你就是張……約翰·瓊斯·張嗎?”
張曉陽眼睛微微一瞇,心中警覺了起來。
“是我,請問兩位有什么事情嗎?”
兩位女士對視了一眼,然后那個酒紅色頭發的女人清了清嗓子,說出了一段意義不明的話:“一鄉二里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張曉陽瞳孔一縮當即答道:“十連九次開八保底,白給七百六十五塊,還要充四三二單,一貧如洗。”
紅發女子上前繼續說道:“紅酥手,黃藤酒,兩個黃鸝鳴翠柳。”
張曉陽立刻回答:“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
紅發女子:“在天愿作比翼鳥。”
張曉陽:“大難臨頭各自飛。”
紅發女子:“垂死病中驚坐起。”
張曉陽:“夜深還過女墻來。”
“欲窮千里目?”
“自掛東南枝!”
……
至此,雙方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對暗號了,張曉陽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兩個女人的身份。
他屏退左右,然后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張曉陽一把就抱住了眼前這個紅色頭發的姐姐。
“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來了……我終于找到組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