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結果就在一瞬間。
只聽“砰”的一聲,在荊哲看來壯如牦牛的憨憨如同紙一樣,被震飛落地。
上的快,退的更快…
荊哲趕緊過去扶他,就見憨憨臉色蒼白,一口血吐了出來。
“憨憨!”
“少寨主不用擔心,只是剛才一口氣沒有順下來,加上她的拳勁確實太大,才被震飛出來。血吐出來,俺感覺好了很多,這么多年沒有打的這么爽了,俺還能起來跟她過幾招!”
果然,憨憨把嘴角殘留的血跡擦干后,蒼白的臉色又迅速恢復,眼神也變得明亮許多。
沒事就好,荊哲終于松了口氣。
嘴上卻說道:“明明打不過,還打什么打?”
憨憨剛要開口,就被荊哲打斷了。
“別說話,吐血的樣子好丑!”
“……”
站起身來,荊哲對蒙面女子拱手笑道:“正所謂先來后到,既然姑娘先過來,那在下也不奪人所愛,這菩薩腳下的銀子,都歸姑娘了!”
“不要了?”
女子的眼睛瞇成一彎月牙,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動聽,但落在荊哲耳中卻十分刺耳。
“不要了。”
“不打了?”
“不打了——兩個大男人欺負你一個女子,傳出去終歸不好聽的!”
荊哲擺擺手,大氣說道。
“咯咯…”
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蒙面女子瞇眼盯著荊哲,緩緩說道:“你這人,好有意思!”
“是么?大家都這么說。”
“本事沒有多少,臉皮倒是挺厚的。”
“……”
“話不投機半句多!姑娘,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說完,荊哲扶著憨憨就準備開溜。
今晚本打算帶著憨憨把菩薩身下這些銀子洗劫一空,好好教訓胖道士他們的,但現在情況有變,銀子只能拱手讓人——關鍵是敵強我弱,他不讓不行啊!
不過,教訓胖道士的目的倒是達到了。
“慢著!”
步子還沒跨出去,蒙面女子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了過來。
“想走可以,喏,先把這個麻袋給我裝滿!”
蒙面女子朝著菩薩腳下大坑一指。
“……”
雖然極不情愿,但荊哲還是走了過去,邊走還邊想:剛才就不該那么著急,多看一會兒,等她裝完再跳出來不好嗎?
……
夜風微涼,但荊哲卻熱的汗流浹背。
胖道士開觀一月有余,但收到的香火錢卻真不少,大體估算,也得上千兩了,一個麻袋根本裝不下,好在荊哲還帶來一個,此時也派上了用場,足足裝了兩大麻袋。
把麻袋從坑里拖出來的時候,荊哲累癱在地,倒是剛才吐了血的憨憨,生龍活虎,看來他說的不錯,剛才的傷并不嚴重。
“姑娘,已經裝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抹了把汗,荊哲問道。
“想走?做夢!”
“……”
荊哲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遇到這么一個實力強勁卻偏不講理的女人,頭疼。
“女俠,看你武功極好,想來在江湖上也不是泛泛之輩,怎么能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以后你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
“咯咯…”
蒙面女子又是一笑,“剛才還是姑娘,現在就叫人家女俠了,出爾反爾的事情,人家可比不上你呢!”
妖女!
荊哲在心里罵道。
“你說的不錯,這事傳揚出去確實不好。”
“既然如此,那俠女不如放了我們!”
“不放!”
眼神在他身上一掃,蒙面女子幽幽道:“因為你們死了,這事就傳不出去!”
說著,寒光一閃,一把鋒利匕首出現在蒙面女子手中。
“偷看我那么久,你死的不冤!”
“……”
媽的,穿著那么厚的衣服,臉還蒙著,從后面就看了看PP,你就殺我,這還不冤?
你當你是公主呢?
呸,公主都被我看了,人家不照樣沒事?
胸懷太小了!
這么想著,他看向蒙面女子的胸口,又對比腦海中的蘇墨塵做了比較,結果就是,她的果然沒有蘇墨塵大!
咦…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想這些,有病啊!
蒙面女子不只是口頭說說,而是動了殺心!
下一刻,她便握著匕首刺了過來!
憨憨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鐵锨迎了上去,空手時憨憨就不敵蒙面女子,現在拿著的兵器——似乎都不能稱之為兵器,又極不順手,一回合下來,鐵锨分崩離析,憨憨也被蒙面女子狠狠踹在胸口,躺在地上,暈死過去。
似乎對殺他情有獨鐘,蒙面女子轉身,朝他走了過來。
明明我們兩個都看了,為什么只是打暈憨憨卻偏想殺我呢?
荊哲往后退著,卻踩到鐵锨被絆了一下,跌倒在地。
絕望看著越來越近的冷冽匕首,內心凄然。
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這么近過。
他怕了。
即使被林文耀抓回官府,即使兵臨邙山,他都沒有怕過,但現在,他怕了。
眼睛閉上,似乎認命。
……
“呯!”
兵器交接聲近在咫尺。
隨后,壓迫感瞬間消失。
荊哲好奇睜眼,便見院子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道姑,她身上穿著跟胖道士一樣天青色的道袍,但制式卻很不一樣。
胖道士他們的道袍寬松無形,而道姑身上的道袍緊致而又修身。
此時她站在大殿屋檐之下,上半身籠罩在陰影里,只能看清她的輪廓,相貌并不分明。
天青色道袍在月色之下隨風輕擺,挽著秀發的素色道巾輕輕飄搖,彷如乘風而去的仙子。
“你確定要插手今晚的事情?”
蒙面女子已將匕首收起,跟道姑對向而立。
“已然插手,何須確定?”
道姑聲音平淡,但落在荊哲耳里,猶如天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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