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瞬間便亂做了一團,剛剛才反應過來,有刺客的百姓們,立刻便在那里大叫著,紛紛擠做了一團。
那幾個刺客,便趁勢在混亂的人群中,左沖右突的,沒幾下,便混入了人群中,不見了蹤跡!
韓寶兒等人,還想繼續追著出去,卻被徐毅給喊了回來,他身上沒帶任何的武器,需要有人來保護李兮若。
“這姓蕭的還真敢來!”此時的韓寶兒兩眼冒火,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剛一來到徐毅的面前,便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道。
“他們不是蕭家派來的!”徐毅聽到韓寶兒的這話,不由的微微嘆口氣,雙眉微微的皺起,目光望著刺客消失的人群,沖著韓寶兒悠悠的說道。
他一開始就防著蕭家的人,但這些人,卻絕非出自蕭家,這世上,能擁有汽油這玩意兒的,除了他之外,大概就是那群瘋子了。
而且,這些人一出手,就直接沖著他的命而來,蕭家還沒有這樣的膽子!
家將們被全部召回,只不過,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憤恨,身為侯府的家將,卻連一個刺客都沒逮住,這讓他們顯得有些無能。
徐毅便抬手拍了拍韓寶兒肩膀,今日算是他的大好日子,最好是別見血光的好,不管是他們自己,還是那群瘋子!
皇城里的侍衛們,很快便得到消息趕來,片刻的時間,便將混亂的長街,恢復了秩序,徐毅眼見如此,便重新翻身上馬,帶著隊伍繼續向德新坊而去。
長街刺殺的消息,開始像滾雪球一樣,迅速在長安蔓延,消息傳到蕭家的時候,正在喝悶酒的蕭瑀,整個人都楞在了當場。
在這節骨眼上,突然有人沖著徐毅而去,恐怕就算是傻子,也會第一時間,聯想到這是蕭家的報復吧!
蕭瑀的眼皮,急劇的跳動了起來,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時,便開始追問蕭銳跟蕭鋒的下落,盡管已經事先警告過,可蕭瑀還是有點不放心。
尤其是蕭鋒,上次被徐毅當街搶婚,讓蕭家幾乎成了長安的笑柄,這事兒,一直讓蕭鋒耿耿于懷的,蕭瑀就怕,蕭鋒沖動之下,根本就沒聽進他的忠告。
管家很快便有了兩人的消息,蕭銳從早上,就一直待在自己屋里沒出去過,但就像蕭瑀擔心的,蕭鋒果然一早就出門去了。
聽到管事的這話,蕭瑀當場便氣的咬牙切齒,直覺告訴他,剛剛發生在長街上的刺殺,很有可能,就是出自蕭鋒的策劃。
而此時的皇宮里,剛剛才回到兩儀殿中的李二,聽到長街的刺殺時,整個人微微一愣,隨即,便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案幾,咆哮著道:“他蕭瑀這是要做什么?”
“二哥先別生氣,刺客不是還沒抓到嗎!”看到李二瞬間氣急敗壞的模樣,長孫頓時便將大殿里的宮人們打發出去,這才沖著李二說道。
“蕭瑀到底想做什么?”李二心里已經認定了,刺殺的事兒,就是出自蕭家,因而,不管長孫說什么,李二都很難聽得進去。
站在大殿里咆哮時,那神情,恨不得立刻就將蕭瑀召進宮里來,當面斥責蕭瑀,得虧是旁邊長孫阻攔,這才沒將令傳下去。
然而,就在李二在兩儀殿里,大發雷霆的時候,徐毅的這邊,卻像是根本沒發生什么事似的,依舊喜氣洋洋的。
隊伍自進了德新坊,早就等在那里的喬安,微微的抬手示意一下,兩旁的炮竹聲,頓時便噼里啪啦的響起。
那炮竹,自然都是徐毅從農場里拿的,幾乎從坊門口,一直鋪到了駙馬府門口,隊伍一路走,一路便是震耳欲聾的炮竹聲。
聽著這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仿佛一下子,便連剛剛的凝重氣氛,都沖散了不少!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整個長安,開始被夜幕所籠罩,隊伍快走到駙馬府門口時,忽然便聽的‘通通通’的幾聲。
隨即,便見得夜幕籠罩的上空,驟然便炸開幾朵耀眼的煙花,瞬間便將夜色下的德新坊,映照的亮如白晝。
煙花升起的半空,那炸裂的煙花,呈現出五顏六色的火花,即便是隔著很遠的地方,也能看到夜空中的這一幕。
加上今日又是特許的宵禁開放,才一會兒工夫,德新坊外面,便惹來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嚇得德新坊的坊正,帶著武侯們,趕緊將坊門給關閉了。
轎子在府門前停下,重新戴上蓋頭的李兮若,在徐毅的牽引下,小心的從轎子上下來,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跨過了門口的火盆。
喬安跟繡娘嬸子幾個,眼看著李兮若跨過火盆,趕緊從二門里出去,順著李兮若走過的地方,重新又跟著進了府。
這是新婚的規矩,府上除了長輩們,都要沿著新婦的路走一遍,從今而后,便是對女主人言聽計從了。
院子里來了很多的賓客,都是一個坊的左鄰右舍,徐毅原本就孤身來長安,索性便將整個坊的人,都一一請了來。
看見徐毅牽著李兮若進門,院子里早就等著的賓客,頓時便沖著徐毅兩人拱手道喜,那道喜聲,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宴席足足擺了幾十桌,絕對稱得上的豐盛了,光是那肘子,廚師們就足足煮了幾大鍋,按照徐毅的意思,恨不得每人一個才好。
這些坊里的左鄰右舍,都是普通的百姓出身,平日里,那里能吃的上這樣的美食,徐毅便特地囑咐了廚師,席面做的越是實在越好。
夜色已經漸深,外面的宴席,也早就已經結束,剛剛還熱鬧的外院,這會兒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只不過,在二院這里的徐毅,卻被程處默給糾纏住了,今日的程處默,屁股上挨了不少的棍棒,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就跟尿了褲子一樣。
心里的怨氣自然不少,原本是沖著李景恒跟柴令武的,可這兩人,似乎早早預感到了不妙,竟然就神奇的醉倒在了塌上。
于是,心里一肚子怨氣的程處默,便將矛頭對準了徐毅,非要跟徐毅拼個酒量出來,沒辦法,徐毅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將袖子一擼,直接跟程處默就一碗接一碗,只不過,程處默喝的,卻是正兒八經的酒,而徐毅這里,則是一碗碗的白開水。
喬虎兒跟小杏兒兩人,就像是兩個金童玉女般,時刻守在徐毅的身后,趁著程處默不注意時,便往徐毅的碗里添滿開水。
整整七八碗酒下肚,程處默的眼前,都開始冒金星了,可看看徐毅時,臉色如常,竟是沒半分的醉意。
“娘的,以前也沒瞧出,你酒量這么好!”程處默已經認輸了,說話都有點大著舌頭,看到徐毅沒半點醉意的樣子,頓時便泄氣似的,使勁擺了擺手,醉醺醺的說道。
這話才剛剛落下,整個人順勢便往地上一倒,片刻間,便是呼嚕聲大作!
夜越發的深了,將程處默安頓好的徐毅,看著整個駙馬府,處處都掛起的燈籠,將整個駙馬府,都映照的亮如白晝。
內院的新房里,一對大紅的燭火,早就燃去了大半,燭光搖曳下,李兮若一身喜袍的坐在床榻上,頭上還蓋著來時的蓋頭。
房間的圓桌上,擺著一桿系了紅綢的秤桿,旁邊是一對簇新的合苞,徐毅進去后,便小心的拿起秤桿,挑開了李兮若頭上的蓋頭。
燭光搖曳,取了蓋頭的李兮若,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明艷動人,紅唇欲滴,柳眉粉黛,白皙的臉頰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便越發顯得嬌艷美麗。
“娘…娘子!”徐毅望著燭光下,顯得明艷動人的李兮若,感覺心跳都瞬間加快了,說出的話,都帶著一絲顫音,但這完全卻是激動導致的。
“夫…夫君!”聽到徐毅的這聲娘子,李兮若的眼眸,頓時便彎成了月牙兒,臉上的那對梨渦兒再現,看的徐毅越發的有些激動了。
滿滿的合苞酒喝下,徐毅的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從這一刻起,他們就真正變成了夫妻,患難與共,福禍相依。
大紅的燭火,依舊在燃燒著,火光在不大的房間里跳動著,便如那搖擺的床榻,燭光搖曳,滿屋春色撩人!
次日的朝會,依舊如期的舉行,然而,蕭瑀卻是一臉的面如死灰,昨日的刺殺,刺客依舊沒有下落,可任誰都將刺客的矛頭,對準了他蕭家。
蕭瑀的心里一片苦澀,這事兒他很想抵賴的,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蕭鋒的下落,連他到現在都開始懷疑,這事兒究竟是不是蕭鋒做的。
要不然,這都一天一夜了,蕭鋒也該有了著落了吧!
坐在上面的李二,此時面沉似水,目光望著下面的蕭瑀,沉吟了許久,這才微微嘆息道:“既是蕭愛卿覺得年老體弱,想要告老還鄉,那便準了!”
李二的這話落下時,原本面如死灰的蕭瑀,陡然間,震驚的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望向李二。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每次有事的時候,總會來一處告老還鄉的把戲,每一次,陛下都會幾經挽留,可這會,居然就這么輕松得答應了?
李二的這話落下時,不光是蕭瑀感到驚訝,便是朝堂上的其他人,聽的也不由的一陣唏噓聲四起。
尤其,坐在百官之首的裴寂,更是微微閉上了眼,輕輕發出一聲嘆息,兔死狐悲,蕭瑀這一走,怕是他自己也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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