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南知面色平靜、古井無波,腳下閃動,飄逸非凡,此刻正手持鐵劍不斷沖殺!
對面,慶豐臉色微沉,他此行只是為斗神三隊占一座礦藏,巧合遇見御盟,實際上他并無戰意,不過對方一定要戰,他也不會退縮!
開玩笑,高你3級,又怎么可能懼戰?
既然你那么想死,成全你!
兩人身法皆靈動,南知是飄飄灑灑,每一招一式都給人一種閑庭信步,不慌不亂的感覺,
當然慶豐也是極厲害的,雖然后者說話,以及一些時常表現出的姿態會讓人上頭,甚至感覺倒胃口,但要說這實力,沒毛病!
16級道士,一身合體的中盔甲,將慶豐原本就修長的身形,又襯托出幾分瀟灑帥氣。
手中的拿著的是半月刀,造型流暢而華麗,在空中帶起一道又一道令人驚艷的攻擊路線。
所以,一時間場中殺的難解難分。
但恰恰就是這打不開的戰局,讓場外許多人都是眉頭微皺,眼神閃爍,不得不重新審視場中那個氣質出眾的年輕人!
“這人叫南知是吧?”
“剛才聽那人開口,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不錯!”
“嗯,人也不錯!”
開始有人認可南知的實力了。
“我覺得吧,這已經不是不錯那么簡單了!”
“是啊,我觀察到慶豐并未收力,甚至可以說招招兇狠,這種情況下,那人還能越3級戰成這個樣子,屬實厲害!”
“這就是那個御盟會長嗎?”
“難怪一個新行會能走到這里,潛力無窮啊!”
而在御盟和戰團所在的位置,大家伙就靜靜地看著,似乎也沒有多驚訝。
開玩笑,對于這種場面,他們最近還真沒少見,這不,剛才三位會長還在外面聯手教訓了黑七一頓,
要知道,黑七那可是17級大戰士,主城戰力榜上都留名的人物,眼下治這個娘娘腔,又算得了什么?
基操,基操而已。
蘇御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別人不清楚他們與黑七那一戰的真實情況,但他清楚,雖然看著是他們三人占了上風,實則根本不是那么個情況。
要不是最后時刻仇戎帶著戰團下場支援,那結果…
可能就未必那么好看了!
此刻南知戰慶豐,對于這一戰的輸贏,蘇御從未懷疑,就像南知也從沒懷疑過他一樣,但是…
“小子,你可是在擔心那小鬼又使用秘法!”
老人的聲音在心頭響起,蘇御點了點頭,
不錯,這就是蘇御最擔心的事情。
老人曾對蘇御說過,小南掌握一門秘法,可以從妖心那里臨時借來力量進行戰斗,但是那力量太過邪惡,暴戾,若掌控不好,就會有反噬的可能。
所以,他此刻擔心,并不是擔心小南會輸,而是擔心小南一旦打不開局面,會再度啟用秘法。
“你放心好了,那股力量已經興不起風浪了!”
“嗯?難道解決了!”
項鏈內,老人搖了搖頭,“那股妖心力量太過強大,連老夫幾次試探都感覺到了威脅,想要徹底消除隱患,難!”
“那你的意思是?”
“你可是忘了那小子煉化的龍道之力?”
“嗯?”蘇御一愣,“和龍之力又有什么關系嗎?”
“當然!”老人緩緩道,“萬年以前神龍守護大陸,是神圣,也是天命,后來神龍墮入黑暗,化身大妖,以它的強大,說它是萬妖之祖也不為過,
如今那小鬼煉了龍道之力,等于兼具大妖之力,小小樹妖又豈敢妄動?”
“哦?”蘇御眼睛一亮。
“不過嘛!”老人話音一轉又道,“可惜的就是你們吸收的龍之力太過稀薄,也只是能起到一些壓制和穩定作用,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了大妖之力的壓制,再加上那小鬼遠超常人的心智和意志,倒也足夠安全了!”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出事!”說完,老人又補了一句。
蘇御點頭,這確實是個好消息,至少知道怎么克制那股力量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再去一趟迷失洞穴!”
老人看出蘇御的想法,道,“去迷失洞穴不用急于一時,最好還是先等這個災變過去,而且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去了也還得灰頭土臉的回來。”
“嗯!”
“而且,你認為對付那個家伙,那小鬼需要秘法嗎?”
“嗯?”
“小子,你都能一人敗赤余,你還覺得這小鬼收拾一個慶豐會很麻煩?”老人笑呵呵道,
“小子,別把自己想得太強,真要比天賦和潛力,那小鬼遠在你之上。”
聽著老人的嘲諷,蘇御苦笑。
不過,他知道老人說的是真話。
蘇御能感覺到,小南之所以無時無刻不在修行,并不是一味的修神,修神,修神,
他是在試探,在摸索,摸索一條自己的道,而不是沿著古人的舊跡行走,南知沉迷修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單從這一點來說,南知就比自己強了很多倍,因為在還沒離開邊界村的時候,老人就對蘇御說,想成就無敵,就要走一條屬于自己的道。
但蘇御跟沒就沒想過,哪怕只是坐下來,沉下心,安安靜靜的去思考哪怕一秒鐘,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的道就在腳下,自己每走出的一步,都是獨屬于自己的道。
哈哈,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那不過是他不想思考的說詞罷了。
所以,小南的天賦,才情,蘇御一直都看在眼里,也是真心的佩服。
不過蘇御也不自卑,畢竟小南是兄弟,兄弟強,他開心還來不及的,另一個他雖然不知道怎么去摸索自己的道,但他很清楚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就像離開邊界村到主城,再從主城去骷髏洞,之后又是沃瑪森林,現在又來到了礦區,
蘇御看不清那條老人口中的‘道’,但是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腳下之路該如何走。
對蘇御來說,這就夠了!
場中戰斗還在繼續,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了南知,但也有人不滿。
“這慶豐到底在搞什么?”
“居然連個13級的小鬼都搞不定!”
開口之人,正是先前與茅姓武者有過口角之爭的木圣。
木圣,赤煉行會,三隊長,16級戰士!
“呵呵,如果你現在反悔,不賭了,也沒關系!”
“叫兩聲茅爺,這事就算過去了!”
茅姓武者,本名茅山,與木圣一樣,都是16級戰士,目前是天罡行會的代理會長。
此時他斜眼睥睨,樂呵呵的說著。
“茅山,你放什么屁呢?”
“老子有說要反悔了么?”木圣怒聲呵斥。
“哦?”茅山眉頭一挑,“眼前戰局你也看到了哈,這樣你也敢和我賭?”
“哼,你這么著急,是不是特擔心我不反悔啊?”木圣面帶嘲弄,仿佛看穿一切。
實際上,他剛才和茅山進行了一場賭局,而這賭局很簡單,就是押勝負!
不過,這賭注就有點大了,賭的是兩家資源。
勝者拿走對方在此處的礦山,敗者離開這里。
起初木圣還有些猶豫,畢竟他也只是行會的三隊長,如果一個不慎把礦山丟出去了,恐怕會長饒不了自己。
不過,緊接著茅山卻提出,他押南知勝,這可把木圣樂壞了。
既然有人愿意拱手送礦山,為什么不要?
所以,他便一口答應了這場賭局!
只是目前看起來,場面確實有點難看,16級的慶豐竟然和一個小鬼打的難解難分,這讓他很不滿。
不過也僅僅是有些不滿,至于反悔、不敢賭了,那還遠遠不存在。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慶豐雖然招招兇狠,沒有收力,但那也絕對不是他的全力,再反觀對面的小鬼,從一開始就火力全開,招招先手,試圖快速擊敗慶豐。
但這種作戰方式,前期氣勢如虹是必然,可一旦攻不下、打不進,后期頹勢就會慢慢顯現。
兵法有云,一鼓作氣,再而衰,衰而竭!
木圣相信,絕不會有一個人可以連續不斷,持續高強度的輸出,更何況又是在等級劣勢非常大的情況下,
所以,盡管他不否認南知確實有兩把刷子,但這場戰斗最后輸的也一定會是他。
再加上,茅山是誰?
出了名的腦子快、手段多,他剛才要是不說那句話,木圣還真有可能要謹慎考慮下,但現在么,不用了。
試想一下啊,一個有絕對把握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放棄即將到手的鴨子?
更何況,那不是一只鴨子,而是一座金礦!
所以,木圣更加相信,茅山也一定是覺得南知必輸無疑了,才會說那么一句可讓他反悔,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呢。
木圣冷笑,看穿一切。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同意退出?”
“又或者像你一樣裝逼,說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
茅山臉色一變,陰晴不定,伸手顫顫,“你…”
哈哈,越瞧茅山這個樣子,木圣心里就更妥了,當即向著周圍抱拳朗聲道,“各位幫忙做個見證,茅山與我開賭,此戰若南知勝,我赤煉行會那座金礦就讓給天罡行會,而如果慶豐勝,天罡行會那座礦山,我赤煉行會收了!”
這話一出,全場熱議。
“我敲,還有這等好事?”
“那誰,要不咱們也來賭一局?”
“可以啊,我押慶豐!”
“靠!”
“那你到底還賭不賭?”
“賭,賭你妹!”
“麻蛋,你押慶豐,我又不傻,鬼才和你賭呢!”
“嘿,你沒瞧見茅山也押南知么,你覺得茅山傻嗎?”
“嗯……以前不覺得,現在覺得了!”
“哈哈哈…”
“不過說真的,這個叫南知的小鬼真的很強!”
“我有說他不強么?”
“我在他這個等級的時候,估計在他手上走不過5招,不過這越3級戰斗,你以為鬧著玩呢?”
“是啊,慶豐應該還沒出全力,等他認真的時候,這場戰斗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在場諸位,可以說有7成以上的人都強過慶豐,所以對于后者的狀態很清楚。
至于那個叫南知的小鬼…
講真的,有點看不透!
不過,誰會在意呢?
13級而已,還想翻天不成?
“茅山,咱倆這可是帶上行會的賭局,你若敢反悔,又或者事后不認賬,天罡行會可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木圣陰惻惻的開口,他這是再給茅山打預防針呢。
茅山神情變幻不定,嘴角抽搐哆嗦,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越是這樣,木圣就越是高興。
穩了!
“那…那要是你輸了呢?”
茅山顫顫巍巍,卻又梗著脖子,完全一副負隅頑抗,硬挺的樣子。
“我輸?”
木圣呵呵一笑,“我輸,自然是將金礦送給你天罡行會。”
木圣說的輕巧,卻絲毫不提他不認賬,又會怎樣!
茅山皺眉,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不比了!”
“嗯?”
“茅山,你敢耍我?”木圣一身殺意。
“哼,我是擔心你輸了不認賬,我天罡行會如今勢微,你要是輸了不認,我也拿你沒轍,這賭局不公平,還是不賭了!”
“混賬,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
這話一出,全場點頭。
足見木圣甩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木圣陰沉著臉,卻又不敢同時找這些人的茬,只能陰沉著臉盯著茅山,“那到底要怎么樣,你才放心!”
“除非你以乾彬的名義和我對賭!”,茅山道。
乾彬是赤煉行會會長,絕對的狠人!
“不行!”木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哪怕這賭局是百分百必勝,木圣也沒那個膽子用乾彬的名義與人開賭,這是找死,即便他是行會干部,一樣不敢。
“哼,我輸了不認賬就行會威脅,到你這就磨磨唧唧,一個口頭約定都不敢,太沒誠意了,不賭了!”茅山大手一揮,不玩了。
“你…”
“用會長名義開賭,肯定不行,你再換個條件,換個條件,我肯定答應你!”木圣看出茅山色厲內荏,心虛的很。
所以,這個機會絕不能放棄。
茅山一聽,心頭樂了。
上鉤了!
“那就…”
然而茅山正準備開口的時候,
“我來給你們做擔保人吧!”
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后方響起,眾人回頭,是萬事通!
暗閣閣主!
茅山與木圣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要知道以對方的身份,他們這些人很難有機會搭上話,就是在礦區的這些天,木圣已經前后三次去暗閣據點想要拜會,皆被對方拒之門外。
然而,他卻興不起一點脾氣。
沒辦法,這就是強者的資格。
只是,眼下這小打小鬧,竟然吸引來了對方,著實讓人感覺到意外。
“怎么樣,我來做你們的賭局的擔保人可好?”
“我想,應該也沒人敢在我面前耍賴吧!”萬事通走近,看著兩人道。
茅山愣了一下,然后就要張嘴答應,這時候,他突然看見對面,木圣臉色陰晴不定,有猶豫。
于是茅山靈機一動,改口道,“萬大人,您來了俺們又哪里敢胡鬧,不賭了,不賭了!”
一聽這話,木圣來勁了,“哼,萬大人親自出面做保,那是你我二人的榮幸,你敢不給面兒?
是瞧不起我呢,還是瞧不起…”
不等對方將話說完,茅山趕忙道,“好,賭就賭!”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再重申一遍,若御盟南知勝,天罡會金礦歸赤煉;若斗神慶豐勝,赤煉會金礦歸天罡!
愿賭服輸,更不可事后尋仇,否則就是跟我暗閣作對!”
說著,萬事通盯著木圣冷聲道,“就是乾彬來了,也不好使,都聽懂了嗎?”
“聽懂了,聽懂了!”木圣忙不迭的點頭。
那邊茅山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淡定,沖著萬事通微微拱手,“那就麻煩萬大人了!”
萬事通淡淡點頭。
木圣瞧的這一幕,心頭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在這時,
“天吶,快看!”
一道驚呼在人群中極其突兀的響起。
木圣連忙將目光轉向場中,下一秒,他怔住了。
“這…”
場中,剛才還打的難解難分的二人,此時已經高下立判。
只是這個高,并不是慶豐;這個下,也不是南知。
所以,眾人驚了!
“混賬!”
一聲尖銳的咆哮在場中響起,那是慶豐。
他通體墨綠,長發披散,而且在后者身上清晰可見各種傷口。
而對面,南知也呈綠色,但改變的只有顏色,風姿綽約,依然瀟灑
局勢反轉的太過突然,且一切都在瞬息間,所有人都懵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眾人本就沒有太過在意這場戰斗,因為對他們來說勝負早已注定,而且剛才在場外發生了一件比場中戰斗更有意思的事,那就是茅山與木圣的對賭,最后竟然吸引來了暗閣閣主做擔保。
暗閣閣主是誰?
沒人知道他的本名,只知道他戰力強大,且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因此被人稱為‘萬事通’!
對于那等強者的到來,自然又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所以當聽見有人驚呼時,場內戰局已經發生了翻轉。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慶豐怎么會如此狼狽,難道他大意了?
也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全過程,緩緩講出了當時的場景。
沒有很復雜,甚至很短暫。
整個過程都在一招之間,慶豐一擊落空,給了南知機會,一記綠毒打上,慶豐嘶吼,且瘋狂爆退,而南知不依不饒,手中鐵劍快到極致,不斷在慶豐身上留下傷口。
最后一劍更是凌厲,直沖慶豐頭顱而去,若是被刺中,必死!
幸虧慶豐在最后關頭給南知也施了一記綠毒,這才讓后者的動作慢了半分,只是斬斷了慶豐的發帶。
全過程并不復雜,但是卻兇險萬分。
因為若不是慶豐最后那一記毒,此時他已身首異處。
“該死,這個慶豐怎么能如此大意?”人群中,木圣陰沉著臉怒喝一聲。
“大意?”
“呵呵!”茅山嘴角勾起,笑的很是嘲諷。
木圣眉頭一皺,“你笑什么?”
“笑你無知!”茅山根本也不懼慶豐,之前只不過為了引誘木圣上鉤,才各種表演。
此時有萬事通做保,不用擔心后者輸了不認賬,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
“你特么的說誰無知!”
“就說你!”
“慶豐輸了就說大意,南知贏了就說巧合,哪有這么多的借口?”
“不行就是不行!”
“誰說慶豐輸了?”木圣眼睛一瞪,“現在兩個人都中了毒,最多就算是兩敗俱傷!”
“你…”
茅山被氣到無語,那慶豐都狼狽成那個逼樣了,這家伙還能信口胡說。
兩敗俱傷?
你看人家南知除了皮膚有點綠,哪點像是傷了?
木圣心頭冷笑,一個連行會會長都沒有的人也敢跟我斗?
茅山啊,茅山,你不惹我還好,這是你自己非要跳出來的,那你們天罡行會,就真的沒必要存在了。
天罡行會,同赤煉行會一樣,都是六等行會,其原會長的戰力完全不輸乾彬。
不過在一次外出后,就沒有再回來過,有人猜測應該是遇到意外,已經死了!
失去頂級戰力的天罡行會,實際上早已沒了六等行會的資格,乾彬不止一次的表達過,要將天罡收服,又或者吞并。
總之,打他就沒錯了。
至于為什么一直遲遲沒動,那是因為行會戰沒有那么簡單,總歸需要個由頭吧,正好這一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就別怪我了。
木圣正想著怎么去對乾彬會長添油加醋時,
“你是瞎了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是萬事通,他此刻正盯著木圣,一臉的不善。
木圣一個激靈,“萬…萬大人,怎么了?”
萬事通微瞇著眼睛,透漏一絲寒芒,“你哪只眼睛看見那是兩敗俱傷了?”
“那…那南知確實也中毒了呀!”木圣嘴硬。
他堅持認為兩邊都沒占到便宜,都不算完勝,不算完勝,就是平手。
“睜大你的眼睛,再好好看個清楚!”萬事通冷喝。
木圣不得不再向場中看去,那兩人已經都停了手,看到這木圣心里更樂了,不打了更好。
不打了,就沒有勝負!
可是緊跟著,場外開始有人發現了不對。
“你們快看慶豐!”
木圣皺眉,但也跟著將目光轉向慶豐身上掃了掃。
“嗯?”
下一瞬,木圣瞳孔一縮。
“什么鬼?”
“他的血氣潰散怎么這么嚴重?”
再看慶豐右手,正在不動聲色的一遍一遍的打著咒印,那是治愈術。
慶豐正在不停地給自己打著治愈,但是血氣依然在潰散,而且非常嚴重。
慢慢的,慶豐整個身軀都跟著顫抖了起來,最后更是一口鮮血噴出,踉蹌半跪在了地上。
再看對面,南知靜靜站立,神情輕松,他的血氣也有損耗,但僅僅在15的地方就停止了,此刻他身上的綠色已經在慢慢退去了。
這還用說,誰贏誰輸嗎?
“是綠毒,那小子的綠毒怎么這么強?”眾人不解。
有人猜測,“難道是圓滿級?”
“小成!”
有人淡淡開口,
“小成?”
“怎么可…”
有人質疑,而且不止一個,但當看見剛剛說話之人是誰時,又沒人敢反駁了。
因為那是萬事通,是他開口了。
眾人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不僅因為對方的身份和實力,同時還因為對方的職業,他也是一位道士,而且是已經將施毒術修到圓滿的道士。
“萬…萬大人,您說南知的施毒術是小成,可是為什么那么強啊?”有人試探的開口。
萬事通淡淡掃了那人一眼,那人有些畏懼,有些緊張。
“你的基本劍術應該已經大成了吧!”萬事通莫名其妙的反問,讓那人有點懵。
那人是鋸齒幫的二隊長,16級戰士!
反應過來后,趕忙點頭,“嗯嗯,已經大成了!”
說這話的時候,那人還面帶驕傲和一些得意。
要知道,戰士的秘籍不比法師和道士那么多,最基礎的秘籍就是基本劍術,7級可學,而第二套攻殺術,卻要到19級才能修行,
所以對于很多戰士來說,有可能這基本劍術就是一生的修行。
但別小看這一套基本劍術,其中涵蓋了非常繁雜,且深奧的內容,更不是只依靠戰斗就能提升境界的,他需要武者有強大的悟性,
就這樣說吧,19級之前,能將基礎劍術煉到大成,已經是非常天才了,至于圓滿,很多人直接放棄,因為那對武者的悟性要求實在太高,
倒不如轉而去想辦法提升裝備,武器,甚至是戰斗技巧,更來的實際些。
所以這位鋸齒幫二隊長能在16級的時候就將基礎劍術煉制大成,已經是非常難得了,至少超越了在場大半以上的戰士,因此也是引來不少羨慕和敬佩的目光。
萬事通卻完全無感,再次問道,“那以你目前的戰力,你覺得讓你去單挑一個20級,卻只是基礎劍術入門的戰士,你覺得能贏嗎?”
“20級,才基礎劍術入門?”
“有這么笨的人嗎???”
盡管心頭有想法,那人還是非常干脆的說道,“打不過!”
開玩笑,別說他只是入門,就是從沒學過基礎劍術他也打不過。
那可是20級,不論裝備還是武器,又或者個人的力量和速度,那都絕對是碾壓級別的。
“如果只比基本劍術呢?”萬事通再問。
那人想了想,還是搖頭。
開玩笑,什么叫一力降十會?
一切的技巧,都要基于實力相差不大的基礎上,才有可能勝出,一旦面對的對手是遠超自己,再強、再多的手段,也只不過是花里胡哨,不堪一擊的。
萬事通淡淡道,“這就是慶豐跟南知的差距!”
“嗯?”
眾人一懵,啥意思?
按理說慶豐比南知整整高3個級別,那也應該是慶豐是那個20級吧。
差距?
什么差距?
不論怎么看,裝備,等級,明明都是慶豐占優勢啊?
萬事通眼中露出嘲諷,不再搭理眾人。
一群人交頭接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顯得很懵,不明白萬事通到底什么意思。
“不只是等級的問題!”
茅山突然開口,眾人相繼看了過來。
“不是等級,那是什么?”
“是戰力!”
“戰力?”
“嗯,我想萬大人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說,當一個戰士的力量、速度達到一個高度,即便沒有學過基礎劍術,也是有可能擊敗學習過基礎劍術的人。
甚至,因為他的力量和速度足夠強,所以在他催動之下的基本劍術,甚至可能會比很多人使用大成基本劍術的威力還要強。
這就好像,高手殺人只需一劍,可以不花哨,但你就是躲不開,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做支撐!”
“不錯!”萬事通點了點頭,看著茅山的目光有著欣賞。
有人沉吟,“所以也就是說,這南知的小成施毒術之所以這么強,那是因為他的道術遠在慶豐之上咯?”
人群中也有其他道士,自然也看出了些門道,開口道,“在他之上是肯定的,倒也未必就超過很多,他的施毒術之所以厲害,我認為,一個是強大的道術支撐,另一個就是他對施毒術的理解和運用!”
“理解么…”
眾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并不妨礙,南知留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天才,一個可越級戰斗的天才。
場內,
慶豐終于熬過了綠毒,他緩緩站起盯著對面,此時在他的臉上已經找不到半點陰柔與違和了。
目光極度復雜的盯著南知,
好強!
強的不止有毒,還有對方的身法,速度,以及力量,慶豐感覺到了自己被全面壓制。
在此之前,他只當能擊敗刑戰的蘇御是強勁的對手,至于南知,雖然也曾有過越3級與刑戰打平的戰績,但慶豐卻絲毫沒將他放在眼里。
為什么?
因為他們都是道士!
對方會的,他都會,而且更強!
所以,他絲毫沒將南知放在眼里,可是現在他敗了,而且是完敗,他能感覺到對方還有底牌。
不能再戰了!
似乎感覺到了他要退,南知又動了,他沒有快速沖上,而是單手提劍,緩緩向前。
這在外人看來南知就是輕松的走動,但是在慶豐眼里是恐懼,那個男人像是死神一般,緩步走來,每一步都敲打在自己心上,沉悶,壓抑,令他窒息。
這并不是慶豐的錯覺,又或是因為太恐懼而造成的假象什么的。
因為攻擊是真實存在的,此刻南知就是在攻擊他,只不過不是肉眼可見的物理攻擊,而是精神壓制,精神沖撞!
如果將南知以前的精神力比作是一汪水潭水,是輕緩的、柔和的,那么此時南知的精神力則是一條流動起來的江河,可隨風起浪、翻滾攪動,具有強烈的攻擊性。
這和煉化了龍道之力有關。
此時的慶豐就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精神汪洋之上,電閃雷鳴,浪卷雨拍,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被吞噬。
巨大的海浪聲中,隱有陣陣吼叫傳出,雖然輕微,悠遠,但是每一道都充滿了力感,狠狠地都撞擊在自己的靈魂上,
眼前突然一道浪起,
那是…
巨大的水幕下,隱藏著一道黑影,
先是一人高,眨眼萬丈長,蜿蜒直上,直沖天際。
“吼”
一聲咆哮,那是慶豐從未聽到過的叫聲。
無關音量大小,又或是尖銳與否,那是一種威嚴,不可褻瀆的威嚴。
它要破天么…
這一刻,慶豐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飛快,近乎炸裂,渾身血液跟著沸騰翻滾,慶豐搞不清楚,那到底是外力作用,還是自己沒來由的激動。
想不出原因,但就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
然而,當那道巨大的黑影抵達海浪頂端,即將破水而出時,
“轟”
突然一聲炸響,水幕破裂,那道黑影也消失了。
心頭壓力驟減,血液也恢復了平靜,但慶豐竟沒來由的一陣失落,仿佛未能一窺那道身影真貌,無比遺憾。
心頭悵然若失,讓他有些迷惘,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
“你還覺得我虛嗎?”
慶豐抬頭,那是南知已經走到了近前。
“你…你說什么?”慶豐有點懵。
“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道大笑突然在場外響起。
眾人看了過去,是那個小子,先前對著眾人放狠話的小子。
沒錯,就是蘇御!
此時他抱著肚子笑的不行,身后的一幫子成員相互望了望,也都懵逼。
“蘇御,你笑什么呢!”
清允眨著眼睛,走近了些。
誰知道,蘇御一伸手將她摟了過來,
“你…”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笑的肚子疼,借你肩膀用一會兒!”
然后眾人就看見一個絕美的女孩子,紅著臉蛋,被蘇御摟著肩膀,那樣子要多親昵有多親昵。
可是后者那家伙居然只顧大笑。
“可惡啊!”
人群中有人咬著牙,攥著拳。
看來撒狗糧這種事,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被人所不能忍受的。
萬事通則站在人群中似笑非笑的盯著蘇御,
“這小子,有那么可樂嗎?”
戰斗結束了,也沒啥其他看頭了,萬事通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蘇御因為笑的前仰后合,鎖龍鏈從頸前衣服里露了出來。
這正好讓萬事通看見了!
“嗯?”
“那是…”
萬事通微瞇著眼睛,有些疑惑。
這是什么項鏈?怎么從沒見過?
有屬性嗎?
還是說…
萬事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盯著那串古舊的項鏈,眼中閃過熾熱。
另一邊蘇御還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此時笑到岔氣,一只手搭在清允肩上,強忍著不敢再笑那么大聲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清允紅著臉問道。
“哈哈”
清允不問還好,這一問蘇御又忍不住了。
“閉嘴!”
突然一聲冷叱,那是南知正轉頭盯了過來。
蘇御趕忙抿著嘴巴,做出一副不笑了,不笑了的模樣。
可當南知再轉過臉去,
“哈哈”
蘇御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當家的,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么?”
仇戎開口,身后眾人也都好奇的支起了耳朵。
蘇御向眾人招了招手,小聲道,“你忘了啊,就上次在林子里和亂殺干架那次,后來我要殺刑戰的時候,這個叫慶豐的不就出來阻止了嗎?”
“嗯嗯,記得記得!”不光仇戎,身后的那幫成員不管戰團,又或是御盟的,但是都在,都記得。
“當時他不是還跟小南過了幾招嘛,還問小南是不是虛!”
“哈哈,就因為這啊!”
“哈哈哈…”
完蛋了,開始一個人笑,這會兒御盟和戰團兩幫近20人全都大笑了起來。
其實吧,這事要是換一個人身上還真沒啥可樂的,問題就在于那可是南知啊。
一個飄飄灑灑,從容淡定,如謫仙一般的家伙,竟然會為了一個‘虛’跟人家干架,
這反差太大,讓人忍不住想要啊!
聽著身后一陣陣的爆笑,南知額頭青筋暴起,
“滾吧!”
沖著慶豐淡淡呵斥了一句,然后就轉身離開了。
慶豐沒想到對方殺氣沸騰而來,竟然就這么放了自己,當然,他此刻也反應過來,后者先前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因為他和對方總共就見過兩次,加起來也就說了那么幾句話,所以也是很快想起來了。
居然是為了那么一句話。
慶豐心頭苦笑,早知道我特娘的說那句話干嘛?
旋即轉身,帶著隊伍離開了。
南知走回到隊伍里,隊伍還在大笑!
“鏘”
手中鐵劍一瞬亮出,狠狠對著前方刺了過去!
“咦”
全隊一個激靈,齊齊向后跳了一步。
“咳咳!”蘇御訕訕的咳嗽,然后轉身沖著隊伍打了個眼色,
“還站這干啥?”
“都挖礦去!”
“趕緊的!”
眾人抿嘴偷笑,一哄而散!
仇戎左右看了看,“咳咳,俺也去了哈,你們聊,你們聊!”
“老仇你…”
“跑的還真快哈!”蘇御撓了撓頭,沖南知咧嘴訕笑。
南知盯著蘇御,沒說話。
蘇御沖清允做求救狀,清允則皺了皺鼻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個死丫頭!”
蘇御心頭暗罵,然后對小南道,“小南,我剛才看你戰斗,是不是精神力又有突破了!”
清允撇了撇嘴,覺得這家伙太能轉移話題了。
不過,南知似乎很好騙,真的點了點頭。
“咦,難道你體內龍道之力還沒徹底煉化?”
“不是,是我又煉化了一部分妖心的力量!”
“這樣啊!”
蘇御點了點頭,“行了,那咱們也過去吧,有些事情還要交代一下!”
南知,“別急,你剛才笑啥?”
“嘻嘻”清允笑了。
蘇御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咳咳,那個嘛…”
就在這時,一道笑聲傳來,
“哈哈,御盟會長好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