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曾經
“那你許諾了他們什么？”
“安邑的鹽，匈奴的馬，將這兩樣東西包給他們，就足以換取他們的忠心。”
劉信倒也能夠理解。安邑的富庶正是建立在境內的鹽池之上的。鹽是人們生活的必需品，歷朝歷代官府都是通過官營壟斷的方式，來盤剝下面的百姓的。
匈奴的馬自不必說了，草原與中原的貿易，中原對匈奴的馬的渴望是沒有止盡的。匈奴缺乏鐵器，甚至陶罐、釜鑊等基本的生活必需品。邊境的貿易利潤往往是百倍千倍。
晉商之富，實賴此兩項。但諸侯國的建立，必然想盡辦法盤剝路過的商人，甚至會因為安全方面的原因，斷絕與草原的貿易，商人往往只能夠忍氣吞聲。
但一百艘破船就想換來這樣巨額的利潤，劉信覺得有些可笑，道：“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將允諾他們呢？”
不料想曾經卻道：“這些晉商扣扣索索，臣也認為大將軍沒有必要許諾他們什么。”
劉信這才高看了曾經一眼，問道：“你就不怕這些晉商事后找你算賬？”
“大將軍若贏了此戰，誰又敢來找我的麻煩？大將軍若輸了此戰，自然沒有人回來要求大將軍兌換諾言。臣犧牲個人誠信，為大將軍換來百艘商船，臣認為是值得的。”
劉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指揮過水師？”
曾經卻搖了搖頭：“臣連游泳也不會。向來是入水便沉。”
不料想劉信卻道：“那汾水與靴掌湖的水戰就拜托你了。”
曾經不解，若他知道，劉信是認為他不會游泳，便不會跳船逃跑，拿這個標準來要求自己的水師將領，不知道心底又會作何感想。
虞小株覺得劉信這個決定太過輕率了，毛遂自薦道：“我頗習水事，請大將軍讓我做曾經的副將吧。”
劉信心里怪怪的。想到曾經現在的深衣方領，心中竟是有一股醋味。但他是不會承認的。
“你若是去，可要女扮男裝。船上臟亂差，你一個女孩子家……”
虞小株有些生氣，劉信終于想起來她是一個女孩子了，當初讓自己打拳的時候，可曾想過？
“我要去。這樣可以幫你看著曾經。我瞧那廝不像是個好人。”
見虞小株都是為自己考慮，劉信只得同意下來。又找到曾經，把虞小株拜托給曾經。
曾經看了看虞小株身上的短劍，想到這把劍曾經刺中過項羽，曾經也就明白劉信的意思了。劉信是不信任自己，給自己名義上安排了位副將，實際上卻是一位參軍。
劉信離開前，卻被虞小株喊住了：“劉信！”
劉信微笑著回頭看她，虞小株卻又轉身背對著他，催促著曾經趕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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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觀察劉信布置的軍營，觀察了整整三天時間。
他已經將劉信的軍營布置思路理順了。
很顯然，劉信對于平陽軍的戰斗力并不信任，因此種種建立營地的措施，無論是從選址還是營壘的建造，都是防守的思路。
在確定了劉信的戰斗思路后，韓信便也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戰術。
當下，在平陽軍掌握大量船只的情況下，制河權掌握在平陽軍手里。韓信當下征召茲氏百姓打造自己的戰船。
秦軍在汾水西岸打造戰船的消息，立刻上報到了劉信營帳。虞小株建議水師登陸，偷襲對岸造船的作坊。
劉信詢問信使：“曾經怎么說？”
“曾經被副將軍打成了重傷，正在船上養病呢。”信使說完，匍匐在地。
劉信頓時無語，許久，問道：“為何？”
信使道：“一開始，曾將軍與虞將軍相談甚歡，不久聊到了秦公主的問題上。虞將軍問曾將軍說，我與晉陽秦公主，孰美？”
“那曾經怎么說？”
“曾將軍說虞將軍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
“曾經不是回答得很好嗎？”
“可虞將軍卻說，曾經甜言蜜語，一看就是個哄女孩的高手，不是好人，因此兩拳將曾將軍擊倒了，曾將軍掉落河里，最后自己游回了船上。”
“曾經自己游回了船上？”
“是啊。”信使不解。他并不知道曾經向劉信說過自己不會游泳。
“虞將軍說得對，這曾經的確不是好人。”
信使頓時惶恐不安。
劉信也沒有讓信使等太久，很快安排了下來：“讓虞將軍不要貿然登岸作戰，另外曾將軍既然重傷，便派人將曾將軍接回營地中來。”
“大將軍，對岸正在緊鑼密鼓的造船，真的不管嗎？”
劉信道：“若秦軍能夠一直在對岸造船，倒也沒什么可怕的了。”
畢竟，劉信的主要目的是拖延秦軍入關的腳步，若韓信真花大量時間在對岸造船，正是劉信求之不得的事情。
信使回到了旗艦上，與虞小株見了面，傳達了劉信的意思。虞小株雖然擔心，但也不得不遵從劉信的說法。不像這個曾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信使讓兩個水兵用擔架將曾經抬了出來，卻又被虞小株喊住了：“你去大將軍那里，沒有說我什么壞話吧？”
看到信使冷汗直流，面色躲閃，虞小株怒道：“你和大將軍怎么說曾將軍受傷之事的？”
“實話實話。”
虞小株頓時憋著一股怒氣，想要給這信使也來兩拳，但中途想到這人能夠實話實話，對劉信必然是忠心的，拳頭竟是收了起來，還不忘威脅：“這次饒了你，下次再敢說話壞我，我只一拳便能將你打死了。”
自虞小株掌管水師以來，憑借自己的拳頭，擊敗了無數“英雄好漢”，確立了自己打拳屆一哥的位置。別人對她有意見可以，但要事先比劃一下拳頭。最后大部分人都會挨虞小株兩拳。但像曾經這樣，挨了虞小株兩拳落水后，又重傷的人其實是少數。
虞小株懷疑這是曾經推辭水師將領的手段。但虞小株并不生氣，畢竟男人嘛，就是愛耍心眼。
可憐的虞小株，竟是完全被劉信給帶偏了審美。
曾經被抬回到劉信軍營后，整個人便完全清醒了過來，自個從擔架上爬起來了。
劉信看著曾經，曾經也看著劉信，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