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姐,你怎么來了,真是稀客。”看到鄭紫菡,鄭妍芝主動迎上去,拉著鄭紫菡的手親熱地說。
競爭歸競爭,兩人之間關系還不錯,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還是一家人。
鄭紫菡笑臉如花地說:“愿賠服輸,姐姐來,一來看看芝妹,二來跟你說一聲,早上已派人送信回滎陽,那張沉香書案會有人送到芝妹家中。”
“其實不用那么急,回到滎陽再兌現也行”鄭妍芝眉開眼笑地說:“謝菡姐了。”
昨晚看鵲橋奪燈時,姐妹兩人打賭,那張沉香書案作彩頭,終于得到念念不忘的書案,鄭妍芝可不會客氣。
姐妹二人沒少競爭,各有勝負,愿賭服輸這一條兩人都遵守。
“要謝,就謝你的眼光吧,誰叫你押中了呢,算了,不提也罷,芝妹,外面那么熱鬧,怎么還呆在家里,不出去走走?”
“響午再去吧,倒是菡姐,你沒上街找你的如意小郎君嗎?”鄭妍芝開玩笑地說。
自己這個堂姐,也就比自己大一點,表面秀麗端莊,私下什么話都敢說,老是抱怨年紀大了,再不找如意小郎君就得成老小姐,鄭妍芝有時對她很無言。
“找啊,約了王蓉蓉她們去大興善寺上香,聽說很靈驗的,芝妹,你要不要一起去。”
鄭妍芝想也不想就婉拒:“還是算了,現在人太多,等上元節結束再去。”
這時鄭紫菡走到書案邊,看了看明算題,又撥弄一下那個精致的唐盤,饒有興趣地說:“難怪芝妹到現在還沒有出門,原來又在學明算,真是勤奮。”
“打發一下時間,算不得勤奮。”鄭妍芝隨口應道。
鄭紫菡突然開口說:“姐姐覺得,明算好像挺有趣,芝妹,能幫姐姐一個忙嗎?”
“什么忙?”鄭妍芝有些警惕地說。
“我想學明算,聽說陸庭陸公子在明算方面很有天分,希望跟陸公子學習明算,還請芝妹代為引薦。”
說到后面,鄭紫菡臉上還多了一抹羞澀的神色。
鄭妍芝有些猶豫地說:“這個...陸公子不喜歡收徒,菡姐,讓伯父請一個明算教授,估計還快一些。”
嘴里說拜師,可一說陸公子雙眼就放光,分明是別有用心,鄭妍芝眼里閃過一些鄙視。
很明顯,鄭紫菡這個小浪蹄子昨晚看到陸庭的表現,動心了。
“芝妹也不是沒請那些老教授嗎”鄭紫菡笑盈盈地說:“我相信芝妹的眼光。”
鄭妍芝想了一下,很快說道:“菡姐以前沒學過明算,基礎可能不好,陸公子不一定愿意教,要不,我跟菡姐一起學習,如何?”
“不用,芝妹引薦一下就行,怎么學是我的選擇,收不收是陸公子的問題”說到這里,鄭紫菡有些疑惑地打量堂妹說:“芝妹,你不是看上他了吧,昨晚你不是說他是一個寒家子,對他沒一點興趣嗎?”
“...哪有,堂姐你不要亂說,那個姓陸的,是有點才華,不過脾氣很怪,妹妹是怕菡姐被他氣到,既然菡姐都發話了,那我找個機會,引薦姐姐好了。”
鄭紫菡臉上一喜,眉開眼笑地說:“那就有勞芝妹了。”
來得快,去得也快,鄭紫菡達到目的后,只是停留了一小會,很快就要離開了,她還要去大興善寺上香,求姻緣。
“小姐,表小姐她...”紅菱有些為難地說。
鄭妍芝面無表情地說:“不就是引薦嗎,找時間引薦就行,姣婆遇上胭脂客車,那個登徒浪子求之不得呢。”
昨晚跑去鵲橋奪燈,聽說還去了萬花院,估計都樂不思蜀了吧,一大早鄭紫菡那小浪蹄子還想貼上去,真是無趣。
不僅是鄭紫菡,好像集英社里幾個女子也有意向。
一個個都瞎了眼嗎?
紅菱撇撇嘴,自家小姐就是這樣,有些事都不能再明顯,可她還是在當局者迷。
或者說她不想認真事實。
鄭妍芝想了一下,很快說道:“吩咐下去,就說本小姐身子不舒服,誰也不見。”
昨晚的打賭時,鄭紫菡一嚷嚷,集英社很多女的知道自己認識陸庭,在明算是陸庭算是自己的先生,現在來了一個鄭紫菡,誰知會一會再來一個王蓉蓉什么的。
懶得摻和這種破事。
“是,小姐。”紅菱連忙應下。
鄭妍芝揮揮手說:“好了,昨晚鬧了一夜,我還有點困,先退下吧。”
心情不好,好像干什都沒興致,還不如窩在被子里睡一覺。
紅菱還沒出門,躺在榻上的鄭妍芝補充一句:“阿耶回來了,就說我剛躺下。”
“是,小姐困了,誰也不想見。”紅菱連忙應道。
這一次鄭妍芝倒沒有說話,只是揮揮手,紅菱識趣地退出去,順手還把門帶上。
鄭妍芝等紅菱出去后,很快坐起來,半躺在榻上,好像一點也不困,從旁邊的小柜上隨手拿起一本野史看,只是翻了二頁,很快又扔到一邊。
實在看不下去,內心莫名煩燥。
算了,還是起床練習一下唐盤吧,每次聽到珠子擊打的聲音,自己內心就有一種莫名的平靜。
起床只是撥弄了一小會,鄭妍芝很快又感到索然無味,不知為什么,一想到唐盤是陸庭弄出來,他人齷齪,東西肯定也不行,本想拿起來摔掉,不過想到這是姑母家工匠弄出來的,與陸庭關系不大,也就沒舍得。
自己花錢買斷的,憑什么要摔。
鄭妍芝在香閨內折騰了小半天,什么也沒做,間中阿耶鄭元璹還回府,想看看寶貝女兒,順便送女兒幾件精心挑選的禮物,聽紅菱說剛睡下還不死心,來到門口輕聲叫了二聲,沒人應有才些遺憾地離開。
女兒難得在陪自過節,可鄭元璹真走不開,那么多外邦使節,作來鴻臚寺卿的鄭元璹要陪同、聯誼,還要參與跟各國使節商量國與國之間的協議,都分身乏術呢。
就是女兒不高興,鄭元璹也只沒辦法。
快到響午,鄭妍芝有些疲乏地躺在榻上,一動也不動,也不知為什么,餓了一天,一點胃口也沒有。
“咯吱”的一聲輕響,門被人推開,紅菱小心翼翼地進來。
看到那些點心一點也不動,杯里的水也是滿的,紅菱有些擔心地說:“小姐,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多少吃一點吧。”
鄭妍芝沒有應紅菱的話,有些不悅地說:“不是說過嗎,沒什么事不要打擾,忘了?”
心情煩著呢,哪里還有心思吃。
紅菱不敢賣關子,連忙說:“小姐,陸公子在門外求見。”
鄭妍芝身體明顯顫了一下,很快一臉憤怒地說:“不是說了嗎,誰也不見,讓他滾。”
“是,小姐。”紅菱張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快要走出門口時,鄭妍芝突然坐起來,皺著眉頭說:“等一下,那個登徒浪子找我,有沒有說什么事?”
紅菱眼里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神情,嘴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微笑,當她轉過身時,面色變得正常:“陸公子也沒說什么事,不過看他的樣子很急,可能有急事找小姐吧。”
多驕傲、多精明的小姐啊,不知為什么,一碰上陸公子就有點手足無措,好像立場也變得不夠堅定。
應了那句話,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紅菱知道小姐是找臺階下,主動給自家小姐一個臺階。
鄭妍芝沉吟一下,很快說道:“以前答應過,他有事時,本小姐不會袖手旁觀,你說他一臉焦急,估計是遇到難事了,罷了,看看他有什么要說的。”
“婢子伺候小姐更衣。”紅菱一聽,連忙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