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哩喀喳的嘎嘣脆,蛤蟆出手向來都是干凈利落的不留余地。
不給別人,也不給他自己!
什么叫殺人絕戶,就是他這樣兒的,那叫一個狠。
屬實也是恨!
所以那柄大金斧在剁了人家的腦袋以后,手起斧落的又給他來了一下。
因為藍袍青年的身外套著一件寶衣,所以蛤蟆的這一斧子那是用了全力。
并且這次砍的,是藍袍青年的身子,毫無意外的一斧兩截,那切口平滑如境,卻沒有血液滾滾而冒,就連其內臟也是整整齊齊的堆在身體的兩邊。
反觀宋鈺自己,手中的大金斧已經化光成影一閃的消失不見,而當他再次伸手的時候,卻是抓進了人家的肚子里。
一陣的搗鼓,并隨著臂膀忽然一停的瞬間,蛤蟆的嘴角一咧,目光陰鷙的嘿嘿一笑,再一抖手的時候,一個恍若嬰孩一樣的丹嬰,便就此被他從那血淋淋的身體里拽了出來。
鮮亮,鮮活,似乎還透著淡淡的一股香甜。
有點像是巧克力的味道。
宋鈺伸出了舌頭,長長的在那似乎還掛著絲絲血跡的丹嬰身上,實實惠惠的舔上了一口。
后者的身體已經是瑟瑟的發著抖,驚恐至極的眼神里,已經不能用害怕和擔心來形容,因為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所面對的究竟是一個啥。
活脫脫的一個大妖!
“饒了我,極寒仙宮必然不會虧待于你!”藍袍青年的丹嬰咿呀人語的說起了話。
盡管這段話說的還挺完整,可那嘴皮子哆嗦的,就跟在冰天雪地里被凍了一晚上一樣。
蛤蟆那張陰沉的臉,原本還是烏云密布,一聽這話,立馬就刮起了一陣陰風,那臉黑的,都快能夠擰出水來。
但正如前文所說的那樣,只要他心中的殺機一動,就絕不留任何的余地,也不會嘰嘰歪歪的在那一頓瞎掰扯,而是很是痛快的一張嘴,這一口就咬斷了對方的頭。
再一頓的咀嚼,翻來覆去,反反復復的細嚼慢咽,就是要仔仔細細的品嘗著其中的味道。
哪怕是一丁點,他也不愿放過,因為這個滋味于他而言,還有一個別稱,叫做深仇大恨!
瞅著地上半天沒動靜的小狐女,宋鈺再咬一口!
再看那邊亂石之下的那只……
手呢?
宋鈺一愣!
立馬回頭的一瞬間,不能說是破涕為笑,卻也是老懷安慰的一咧嘴:“雜家就知道你天生命硬,克誰,誰死,就是自己不會死!”
嘴角掛血,臉色蒼白的白紅薇卻沒有跟他廢話,快速的移動到苗苗的身前,無比快速的檢視了一下以后,見這丫頭還有氣,不禁面色一喜的同時,一把將其抱起的時候,居然頭也不回的就往殿外跑。
如此一氣呵成的動作,立馬就引起了蛤蟆的警覺。
而在其耳邊則響起了白紅薇的提醒。
只聽她道:“偏殿以里,還有一位真人,快跑!”
“我擦了個dj!”
宋鈺立馬一個激靈,小心臟差點沒蹦出來。
因為他太知道“真人”境界的修者到底有多變態。
這個層次相對于妖族之中的真靈存在,距離所謂的陸地神仙,也就是圣靈僅差一步。
“鬧吶!”
宋鈺一揚手,將丹嬰剩余的部分全塞進了嘴里,臨走時還不忘收了那依舊被陰火紅蓮所凍住的尸體。
“你咋不早說!”
他急頭白臉的立馬變成了一只癩蛤蟆,三條腿不落地,卻是憑空的一蹬腿,那巴掌大小的身體立馬便猶如離弦之箭一樣的射了出去。
而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此處偏殿的一側,其中的一面宮墻,霍然之間的一聲炸裂。
并伴隨著四下驚起的煙塵以及碎石飛揚里,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卻是突然的出現。
其胸口的位置,也有一朵晶瑩透亮的雪花掛飾,可他這張老臉上,就跟宋鈺之前是一個樣,都陰沉的可怕,目光之中冷冽至極,并寒光閃爍的掃視著四周。
特別是在他看到那名喚做魏然的尸體之際,其渾身上下,立馬便散發出一股暴戾之極的靈壓。
“是誰!”
“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隆隆,恍若春雷般的炸響,回聲不絕的開始響徹在這處偏殿里,再往四周擴散的時候,那只已經藏匿身形的蛤蟆,卻是已經將自己的頭拱進了土堆里,瑟瑟發抖的屁都不敢放一下,生怕一個整不好,就要倒了大霉!
至于白紅薇姐倆,這兩個是死玩意兒,跑的比蛤蟆快,當他沖出偏殿的時候,早就沒了人家的影子。
尤其是白紅薇本就擅長隱匿藏形之術,再想從這混亂至極的亂糟糟里將她找出來,無異于糞坑里掏牛屎,根本撿不出來。
委實那里邊的氣味都是一個他媽的味兒!
“自求多福吧!”
蛤蟆蹬著三條小短腿,卻是真就完全的拱進了泥堆里,并且還一直向下的只求深不求淺的一個勁的拱。
至于幻月寶鏡,早就被他所激發,再盡量的收斂氣息,并且躲了一時三刻以后,見沒人把他炸出來,這才總算是安下了心。
不是他膽子小,而是真的在害怕。
遙想當年在圣城時的遭遇,宋鈺便是一陣的后怕。
現在想想那位血衣老者,依舊的心有余悸。
屬實那家伙的實力太強,蛤蟆完全就不是對手,之所以能夠撿回了這條命,除了運氣感人以外,還要多謝當時的那場混亂。
如若不然,別說是生,萬一真要是落在了那老小子的手里,就連死,怕也是一種奢望了吧。
可話說回來,今天能夠斃掉一個極寒仙宮的修士,宋鈺的心頭又來了一股喜感。
更為確切的來說,是激動,更是許久不曾有過的興奮。
“不能忘!”
他自己在心里嘀咕著!
“絕對不能忘!”
他又再次的提醒著自己,而眼神也越發的堅定。
他和極寒仙宮之間的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總有一天蛤蟆會給它打通關嘍,到那時,再祭奠他心里的那塊石頭。
一塊岳琳瑯留給他最后的東西,也就是由避塵珠所變化的那個圓石子,更是牽扯著他和她的無形羈絆。
人啊,獸啊,總是在自以為已經放下的時候,卻又每每的想起,難道有些事情真就是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過往嗎?
一想到這里,蛤蟆不禁落了淚,命啊,太他娘的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