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城是徹底的淪陷了,可這場戰爭卻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當蛤蟆從地底深處鉆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只是一片的狼藉。
城倒屋塌的地上,尸堆如山,泥濘的污泥里已經變得血紅,其中摻雜著的不僅只是猩紅的鮮血,亦有碎肉爛骨頭堆在其內。
此時的城內還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殘兵,并有專門的救助,賊專業,特別是遇到傷重的,立馬就給上一口,讓其再無痛苦的往生極樂。
找到白紅薇的時候,這娘們的臉色極差,感其外在所流露出的妖氣,卻是已是極為的虛弱。
身邊雖然有幾個人面蝎在照顧,但苗苗卻依舊的昏迷不醒。
“如何?”
宋鈺先開了口。
白紅薇將苗苗臉上的發絲撥弄到兩旁:“后背的骨頭全碎了,體內的氣息也混亂異常,妖丹更是不穩,不過卻有一股異于常人的妖力在一直護持著,有些看不太懂。”
瞅著苗苗那張小臉煞白的模樣,回想起藍袍青年偷襲的那一錘,可是實實惠惠的砸中了其后背,換做常人,怕是早就斃命當場,而這丫頭能夠挺到現在,不能說是命大和幸運,關鍵還是在于那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吧。
宋鈺蹲下身來,將手觸及到苗苗身體脈絡的那一刻,這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
以其神念內視于苗苗的體內,情況確實如同白紅薇所說的那樣,委實是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而這種程度的傷,絕非一般的妖族所能承受的住。
特別是護持丹腹內部的那一股妖異的紅光,就算是蛤蟆的神念,也無法侵入其中,只能大致的瞅到,那顆似乎有所紋裂的妖丹,正受到它的保護。
“沒辦法!”
蛤蟆攤了攤手,滿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管是內傷,還是外在碎裂的骨骼,根本就沒辦法治。
但他還是拿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其中還有一瓶靈泉乳液,可見他真是下了血本。
“一點一點的喂給她吃吧。”
宋鈺站起了身,內心的滋味頗為的酸楚,甚至還有點自責的意味混雜在里邊。
而如此的情緒完全不應該發生在他的身上,但就是有的話,宋鈺也沒個辦法。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苗苗,似乎完全處于一種近乎于暴走的狀態,和其平時完全就是兩個樣,現在想來,他還是有些不解。
于是便問了出來。
白紅薇先是給苗苗喂了一點靈泉乳液,又給她吞服一枚活血化瘀的丹藥,這才將她們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遍。
宋鈺于一旁默默地聽著,其大致的過程其實和他所預料的差不太多。
隨著妖族和巨靈族一舉攻入御靈城的開始,白紅薇和苗苗以及胖瘦頭陀也帶隊殺了進去。
卻因為混亂的巷戰,以及后續人族修士的大舉反攻,徹底打亂了他們這邊的節奏。
而那時候宋鈺本人正縮在某個角落里,利用陰魂幡偷魂吸魄的不亦樂乎。
未曾想白紅薇她們則在那處偏殿里遭遇了強敵。
先是她自己被那名真人境界的人族修士所發現,又在藍袍青年和另外一名練虛修士的強強聯手之下,被強打成了重傷而陷入了昏迷。
之后的事情,興許是因為又有妖族來援,所以戰局拖到了另外一邊,只留下了那名換做魏然的修者。
然后就是苗苗的突然暴走,以及接下來發生的后續事情。
聽到這里,宋鈺的目光又一次的集中到了苗苗的身上。
而白紅薇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說起了一目雙瞳的這個事兒。
宋鈺聞言頗為不解,直到白紅薇扒開苗苗的眼睛之際,他才怔怔的愣在原地。
略微思量,宋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再聯想到其丹腹內部的異狀,這才略有猶疑的說道:“如果全都歸結為血脈覺醒的話,也能說的過去,但我卻聽說過另外的一種說法。”
白紅薇不解,蛤蟆則一掃往日里的嬉皮笑臉,神情頗為嚴肅的繼續道:“我可聽說過,一目雙瞳的異象,是因為一具軀殼里擁有兩個魂的緣故。”
此話一出,白紅薇的眉頭也擰巴在了一起。
再看懷中依舊昏迷不醒的苗苗,眉宇之間則多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憂色。
蛤蟆呢,其心情同樣好不到哪去。
聯想其最近一段時間的變化,再看苗苗那色澤暗淡的滿頭銀發。
他也只能安慰道:“我說的也不一定全對,因為也是道聽途說。”
白紅薇根本就沒搭理他,但是卻有人理會。
“好濃郁的靈氣啊!”
一名面相俊俏,渾身綠色錦跑的青年不知什么時候,居然驟然而現的出現在了白紅薇的身側。
而后還跟著一名虛實不定,大概只有一個人形面貌的墟靈。
一見這二位的忽然出現,宋鈺的心頓時就是咯噔了一下。
前者還好說,雖然修為境界也高于他,但從其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妖氣來看,是有了洪荒頂峰的境界,似乎只差一步便能邁入到真靈的這個層次。
但是他身后的那位面目模糊的墟靈,蛤蟆根本就看不透他到底是何種境界。
所以由此判斷,這位很可能就是一位真靈級別的墟靈。
再看這位滿頭綠毛的青年,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此時笑臉一張,但是那手已經伸了出來。
面向的,正是白紅薇手中的那瓶靈泉乳液。
只見其眉頭一皺,似乎還想反抗,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之間,她那本就蒼白的臉色,立馬面若金紙的極其難看。
周身更是僵硬的一動也不能動,所以手中的靈泉乳液,也順順利利的被綠發青年拿在了自己的手里。
反觀宋鈺本身,同樣是被一股無形之力壓制在了原地,渾身僵硬的杵在那。
綠發青年這時候已經開啟了瓶蓋,先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滿意一笑的當著宋鈺和白紅薇的面,一口就全干了小瓶之中的靈泉乳液。
之后隨手一丟的還砸吧砸吧嘴,就跟干了一口小白酒一樣,嘖嘖的點了點頭。
只是當他將目光重新打量在蛤蟆身上的時候,則邪魅的一笑道:“身子板這么硬,咋的,還在這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