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擊山的異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而真人之劫,更是曠古奇遇,至少對于一般的修真者便是如此。
別看修仙的群體千千萬,但真有膽子邁出那一步的,可謂是鳳毛麟角。
如果說真丹進境練虛的層次,是迫在眉睫,
那么練虛入真人,可就就全憑自身的覺悟高低,以及是否真有那份不成功便成仁的膽氣。
畢竟前者是因壽元所迫,短短的三百年時光猶如白駒過隙般的一轉眼,這壽數也就到了,完全填補不了人們對于生的欲望。
更何況金丹入練虛,
雖說是兇險非常,但只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成功的幾率還是挺高的。
至于后者,
卻是真的恍若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活著的,怕是只有那最為幸運,并且本身實力過硬的人。
而剩下的,則全都成了橋下枯骨,就連魂魄也一并的煙消云散不存于世。
所以修真界有個說法,叫做寧做練虛鬼,不求真人悔。
意思就是練虛的境界到了頭,或許還有坐化轉世的可能,畢竟只是肉身亡故,魂魄亦有輪回的可能。
但真要是舍了練虛而做真人,大概率是連鬼都做不成。
由此得知,在大羅天境,真人的級別便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分水嶺,卻也真是少的可憐。
也就是物以稀為貴的絕世大白菜,有錢不一定就能買的到,有命不一定就真能當得。
所以今天發生在雪域神山上的天雷擊山,可謂是曠世罕見。
于是那一個個門人弟子,
在宗門法陣的隔絕下無一例外的不是在伸著脖子看,那眼睛瞪的堪比銅鈴還大。
有羨慕的,也有驚懼的,但更多的則是對那位強渡真人之劫的人,無比的佩服和好奇,這到底是誰呢?
如此大的動靜,只要不是瞎子聾子傻子二彪子,自然都會出來觀望,也包括憋在洞中的老蔫貨。
瞇縫著個睡意朦朧的眼睛,一眼之下先是驚,再扣眼屎抽嘴巴,才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掛在老蔫貨腰間的靈獸牌,其內的黃眼鱷已然是瞪大了眼珠子,凝神聚氣的望著那天上雷火交加的異景道:“乖乖的隆地洞,哪里飛來的撲棱蛾子,也來玩飛蛾撲火的把戲?”
吳越亦是無語,不是對龍頭鱷的無語,
而是被那天地異象驚的頗為無語。
甚至因為此時的靈氣亂流激蕩,
體內的氣息亦是不穩,情緒也跟著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皺著眉頭瞪著眼道:“偏峰?”
然后又腦子快轉的想,
誰家?
因為極寒仙宮的小山頭,除去五大山峰之外,全被各大家族豪強占了去,亦是被看成拱衛山門的又一道屏障。
但這些山頭上究竟是住了哪些人,吳越還真不清楚,別看都是一個門下,那些地方還真就不是普通的弟子可以入得的。
就在他思緒不清,并且心情煩悶的時候,雷火一聲“轟!”的炸響,整個暗沉的天色都隨著锃明瓦亮一閃的開始,這個真人大天劫算是徹底的開了場。
相比于外,再觀其里,也就是蛤蟆夢境中的世界,亦不是那么的太平。
盡管他對外部世界發生的一切尚不知情,可在這里,亦是有炸雷驚起,不是來源于天,而是宋鈺手中的劍。
電光滋溜滋溜的帶著一連串的劍響兒,還不是一把,而是七柄七星伴月劍,就在宋鈺的身側環繞而舞,一劍一射,一射一響,就跟甩劃炮一樣,那叫一個嘎嘣脆。
可他也不是漫無目的的摔響玩,每一劍都有劍意入微處,并以精神震蕩的法門加以連動,甚至還有取自幻音劍下的一劍定音。
三者相合,以劍意為引,試圖引誘出所謂的“定”字式。
可這玩意的門,那關的叫一個嚴絲合縫,宋大蛤蟆已經不知道試了多少次,卻總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不是腿軟就是球沒了,根本連射門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是因為沒吃海參的緣故?
最關鍵的,還是精神振蕩的法門太耗費心神,并且因為兇險的程度太大,每一次宋鈺都是謹慎再謹慎的小心翼翼,致使其有些放不太開。
或者干脆舍去這一法門?
但要做到精神上與外界起到關聯和連動的效果,此法卻最合時宜。
能有效的在劍意入微時,擴大影響,萬一舍去了此法……
蛤蟆又頭疼了!
扔摔炮似的飛劍一斬也不甩了,就地憑空而坐的苦惱了起來。
難道是自己想的還是不太對?
以入微處引發“定”字式,再以精神聯動擴大牽連的范圍,而紫極真雷的炸裂為引,似乎還不夠?
又或者說是自己的過程錯了?
那個已然擺在自己心神里的兩道門,就仿佛無解且無任何縫隙的大墻一樣,就那么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委實是膈應非常!
“奶奶的麻爪腿!”
蛤蟆恨不得沖上前拿頭去撞墻!
“法相?”
宋鈺搖了搖頭!
這玩意的反噬效果太強,如真是用上了它,那還學個狗屁代天訣,畢竟后者要用的就是一個風輕云淡的意境之美。
亦如“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那種感覺一樣。
那才叫做神仙!
而搏命似的急頭白臉,才是真的難看!
宋鈺越想越泄氣,索性在幻月寶鏡所加持的夢境世界里憑空一躺,一邊恢復著自己消耗的神念魂力,一邊亦是開始逼迫著自己回味著先前的林林種種。
試圖找出哪里的不對,亦或者是自己尚未想到的地方。
排除法?
“嗯~”
宋鈺眨巴眨巴眼睛,前世里凡事一遇到無法破除的瓶頸時,他總是喜歡用這個方法來解決問題。
自然不是凡事都能解決,但最起碼可以嘗試一下。
所以又立馬好似一個神經病而坐起來的他,開始類舉出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
亦如憑空畫符一樣,以空間為畫板的一一舉例出來。
再把自己已經試過的方法一個個的抹除,而剩下的就是他尚未用到的手段。
要想敲開心里的那兩座大山,也唯有如此了。
再把明細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以后,懸空環繞的七柄七星伴月劍,瞬間而燃。
滋溜溜的電芒一起一炸的瞬間,蛤蟆眼若銅鈴,齜牙咧嘴的瘋狂道:“雜家今天就不信了,百八十劍過后,還削不了你個山頭頭,我劈!我劈!我再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