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風叔是個愛面子的人。
在整個東坪洲老人們感恩戴德之下,就算是風叔也有一點享受這種感覺。
風叔本想請老人們進去坐坐,但大家都覺得風叔剛回家,肯定很累了,不愿意過多打擾。
于是大家和風叔站在院子外面聊了會兒天,說了說話,不久后就紛紛拜別風叔回家去了。
目送大家離去之后,風叔轉身看著張道靈。
張道靈攤了攤手,道:“那天我讓秘書成立一家慈善公司,這事應該是她們做的,我也不清楚。”
風叔面無表情,負手轉身道:“嗯,能幫助東坪洲的鄉里鄉親們,也算是一樁善事。”
“只是這件事好像跟我沒多大關系吧,我可不記得我找過什么慈善公司。”風叔淡淡地道。
張道靈連忙跟在風叔身后,說道:“其實我是見三婆那樣,唯一的女兒被人害死,就剩她們兩個老人相依為命,所以我才想幫助她們,如果以后有能力,我想幫助全天下的孤苦老人,幫她們安度晚年。”
風叔淡淡地道:“這次要花不少錢吧?”
“不多不多,幾百萬美金而已。”張道一臉靈毫不在意地說道。
風叔停下腳步,眼睛一瞬間睜得老大。
“風叔?怎么了?”張道靈在身后問道。
“咳咳!”風叔咳了兩聲,然后繼續往屋內走去,“沒什么,阿靈啊。”
根據香江稱呼的風俗,風叔自然稱呼張道靈為‘阿靈’。
“在。”張道靈應道。
風叔道:“上完香去洗個澡,吃完飯后早點休息。”
“好的,風叔。”張道靈口上應道,但心里卻有些疑惑。
難道這么久了,風叔還沒看準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難道今天這件事,還不能讓風叔肯定自己嗎?
不過張道靈也不灰心喪氣,既然已經這樣了,風叔這個師父他是一定要拜的。
而且那幾百萬美金也不算啥,至少真的都交給了那些老人,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張道靈來到祖師像前,點上清香敬拜于香爐之中,然后退下來跪在蒲團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禮。
張道靈本就是道士出身,在點香行禮這方面受過嚴格的訓練,自然做的滴水不漏。
而身后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風叔看到這一幕,默默地點了點頭。
上完香后,張道靈主動去廚房做飯。
風叔吃的菜比較清淡,其實是不合張道靈口味的,張道靈雖然是道士,但他是個吃飯喜歡重口味的人。
道士要少‘吃葷’,這個‘葷’并不僅僅是肉的意思,而是重口味的飯菜,比如辣椒、大蒜、蔥、肉之類,統一稱為‘葷’。
但是這一點規定其實并不是很嚴,但是在一些重大節日,比如老君誕辰、端午節等等節日里,道士是不能吃蔥、大蒜、辣椒等一些葷食的,必須要吃清淡的食物。
風叔有時會吃一些辣椒、大蒜之類的食物,但并不會經常吃,而且兩廣嶺南的人普遍不愛吃辣,尤其是香江這里。
做好飯之后,張道靈將飯菜端上桌,四菜一湯,湯是西紅柿湯,沒有雞蛋。剩下四個菜都是一些清炒瘦肉絲、或者炒青菜豆腐之類的。
“這些都是你在道觀里學的嗎?”風叔夾了一塊青菜炒豆腐,朝張道靈問道。
張道靈點頭道:“是啊,半夜餓了就自己去廚房偷偷做一點吃。”
風叔微微一笑,然而兩人恪守‘食不言’的規矩開始吃飯。
風叔是個很講規矩的人,這樣的人在現代有個稱呼叫‘老頑固’。
很多人認為,吃飯大聲說話,左右交談其實沒什么,但這在老一輩眼里,是極為無禮的事情。
如果是特別場合,在酒場上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是在正式場合就很無禮。
打個比方,如果和你坐在一桌吃飯的人,在吃飯的時候高談闊論,大聲說話,他嘴里的口水、飯菜殘渣噴的到處都是,你還有心思吃飯嗎?
甚至有時候,我們坐在桌上不小心開口說話,都會有飯粒掉出來,別人看到心里也會很膈應,你自己也會很尷尬。
所以這就是‘食不言’的說法,就是為了避免這類情況發生。
吃完飯,風叔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張道靈說道:“你先去熱水洗澡,然后早點休息,明天早上第一聲雞鳴時,起床到這里見我。”
張道靈正要幫風叔收拾,一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
隨即他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驚喜。
“不急不急,我先把碗洗了。”但越是這種時候,張道靈就越不會讓風叔去洗碗,而是主動包攬了這一切。
果然,風叔沒有拒絕,點頭說道:“好,我幫你把這些收拾一下。”
做完了所有事情之后,張道靈便開始熱水洗澡。
這件事很重要,因為風叔明顯是要收他為徒了,所以必須先要沐浴凈身。
...
第一聲雞鳴響起,此時天色未明,但張道靈已經早就穿好了衣服。
因為今天就要拜師了,所以他一晚上基本沒有怎么睡,畢竟,從今天開始,他就要邁入修行界了。
當張道靈穿著道袍來到正屋時,發現風叔已經身穿八卦道袍,手執拂塵正襟危坐在那里。
張道靈立刻也面色肅然,正身邁步走入正屋。
“張道靈,跪下。”風叔手中拂塵一擺,朝張道靈說道。
張道靈立刻跪在風叔面前,抬首前視,眼瞼微垂。
風叔站起身來,指著上首的祖師神像對張道靈講起了自己的茅山師承,以及敬拜的祖師,然后將門中規矩一一闡明。
“總之,我門中弟子一生都要守正僻邪,斬妖除魔,拯救蒼生,你能做到嗎?”風叔朝張道靈問道。
張道靈高聲答道:“弟子定當終生秉持,萬世不移。”
風叔來到張道靈面前,用拂塵在他周身繞了一圈:“承天應德,祖師賜命,純陽鎮中宮,五神守泥丸。”
接著,風叔來到張道靈左邊,用拂塵在他周身繞了一圈:“賜爾金光,邪祟難近。施法有神,畫符符靈。”
然后,風叔又來到張道靈右邊,用拂塵在他周身繞了一圈:“賜爾靈性,察邪洞惡。陰陽護體,固保神庭。”
最后,風叔來到張道靈身后,用拂塵末端在他背上畫了一個‘敕’字,然后輕輕一點。
只見那個‘敕’字亮起一道金光,沒入了張道靈體內。
張道靈只覺渾身一暖,隨后神念瞬間變得無比空洞清靈。
“向祖師行三拜九叩大禮。”風叔喝道。
張道靈依言,朝著祖師神像三拜九叩。
禮畢后,風叔邁步坐到神像下的椅子上,“行拜師禮。”
張道靈又朝著風叔行拜師禮,這些流程他都懂,風叔也知道他懂,所以事先根本不需要任何說明。
行禮過后,張道靈又朝著風叔叩拜并叫道:“師父。”
風叔放下拂塵,上前扶起張道靈,笑著道:“好,好。”
“阿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三徒弟了。”風叔說道。
張道靈一怔,隨后陷入了疑惑,驅魔警察里面并沒有說風叔還有別的徒弟啊。
玉童子這時說話了,“凌正英的世界是連續的,并行的。”
張道靈明白了,于是朝風叔道:“那我另外兩位師兄?”
“哦。”風叔坐了下來,道:“你大師兄叫秋生,二師兄叫文才,現在都不在香江。”
張道靈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不過這兩個人做師兄,倒有點意思。
“你還有個師叔,大家都叫他四目道長,他年初去了湘西,現在還沒回來。”風叔說道。
張道靈此刻也不再驚訝,秋生和文才都有,那四目道長肯定也就有。
“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教你修煉吐納之法,施法畫符之術。”風叔對張道靈說道。
張道靈聞言,精神一震,道:“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