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宇公玉昭,今年不過才四十八歲,無病無災,突然病歿,無論是誰都會有所懷疑。
歲山神府大殿內一時陷入了沉寂,半晌之后,左史衡越道:“太宇公病歿,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大事,仙庭很快會頒下敕令的。”
此時一道靈鶴傳書飛入大殿內,右史衡越起身接住,然后打開傳書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朝世子殷蛟道:“世子,這是河宋神府左史發來的傳書,河宋神君命你明日回府。”
殷蛟聞言,面色一凝,道:“我知道了。”
然后殷蛟起身朝張道靈拜道:“神君,父君催我明日回府,蛟這便回去準備,特向神君告辭。”
張道靈點頭道:“好,世子一路保重。”
隨后殷蛟與河宋神府仙師一起告辭而去殷蛟離去后,右史南卿道:“太宇公病歿,按理說各府神君都要前往玉京赴喪。”
左史衡越道:“可是如今天漢神府...”說到這里,他停了下來,并將目光投向了張道靈。
張道靈坐在那里,淡淡地道:“等仙庭敕令吧。”
仙庭敕令在第二天凌晨就到了,這道敕令是通過仙庭使者直接下發的。
仙庭使者身著白衣喪服,駕著三首鴻雁直接降臨歲山,宣讀了太宇公病逝的消息,并且以仙庭敕令宣各府神君前往玉京赴喪。
但天漢神府是特例,天漢神府之人不得離開天漢神府,所以張道靈不用赴玉京參加喪禮,但是天漢神府上下必須為太宇公哀悼舉喪。
不用去玉京趕赴喪禮,這對張道靈來說是件好事,因為他預感自己已經快要突破了。
所以他正好趁此機會閉關突破,至于為太宇公舉喪的事情,這是應有之義。
太宇公畢竟主持太宇仙庭政務數十年,維護了太宇仙庭的安定,每一個太宇仙庭的子民都應該為他舉喪。
于是張道靈也讓厭衰和墨竺頒布了舉喪令,全府為太宇公舉喪。
然后,他在將天漢神府一應事務交代給張玉鸞后,便來到歲山神府最高處的大殿內,開始閉關修煉。
封閉大殿,然后盤坐下來,張道靈右手往上一托,只見一道璀璨的云光閃過。
隨后一片九彩斑斕的浩瀚云光出現在張道靈的頭頂,這些云光正是他得到的四海氣運。
亂塵州中央區域,定界山元光殿。
大殿之內,魔氣聚成一片黑色的界空,使得整座大殿一片黑暗沉寂,沒有絲毫的光明與生機。
而在這一片魔域界空內,卻有兩尊巨大的魔影,這兩尊魔影處于這一片黑暗的界空內,卻尤為顯眼。
因為,這兩尊魔影看上去竟比周圍的黑暗還要幽黑數倍。
“羅隱道友,玄塵道友還有多久?”左邊界空的那尊魔影此刻開口問道。
右邊界空的極殺魔主羅隱沉吟片刻,隨后道:“方才我以神念溝通了玄塵道友,他說還差了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
“不是剛得了仙帝血脈?他還要什么東西?”左邊的魔影問道。
“躡光珠。”極殺魔主緩緩說道。
左邊的魔影聞言,略一沉吟,道:“可以,躡光珠雖為我之法寶,但對我來說作用不大,可以給他。”
說完,左邊的魔影緩緩縮小,化作了一個少年的體型,其后整個界空突然發出一道亮光,亮光如同一輪紅日升起,驅散了四周的黑暗與沉寂。
隨著光芒亮起,整個界空內的兩位魔主便顯現出來,右邊的極殺魔主羅隱依舊是一尊黑色的魔影,魔影中煞氣蒸騰,紅光碩碩,令人不寒而栗
而左邊的那個少年則唇紅齒白,眉目如星,俊秀非常,這便是與極殺魔主同列亂塵州兩大魔主之一的惑天魔主玄陰。
“我親自去玄塵道友那里走一趟吧。”玄陰開口說道。
極殺魔主羅隱道:“好。”
隨后玄陰便攜光化作一道黑煙,飛出了元光殿,一路直朝北面飛去。
不多時,玄陰便來到了位于亂塵州北部的一座高山之上,此高山山頂有一座洞府,外面布滿了重重法力,任何人都無法擅自闖入。
玄陰來到洞府外,朝洞府內說道:“玄塵道友,玄陰來訪。”
少時,洞府外的那些法力一一撤去,隨后一個清漠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玄友請進。”
玄陰邁步進入洞府內,只見這洞府中的陳設極為簡單,只有一灘清池,一座石臺。
而在石臺之上,盤坐著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道人周身籠罩著一層黑光,而那黑光的氣息玄陰極為熟悉。
因為那正是隔絕亂塵州與中州的業境屏障的氣息,只是業境屏障的光芒是白色的,這個道人周身的卻是黑色的。
此刻道人一雙明亮的雙目正看著玄陰,玄陰拱手一禮,然后先前那顆照亮了元光殿界空的珠子拿了出來。
“此乃躡光珠,特來送與道友。”玄陰說道。
那個道人目光一亮,隨后伸手一招,那躡光珠便飛到了道人面前。
躡光珠入手,那道人雙目之中噴出一道黑光,瞬間便將躡光珠罩住。
隨后被黑光罩住的躡光珠直飛而起,沒入了道人的眉心。
道人盤坐在那里,目光中有神光閃爍了幾下,隨后漸漸隱去。
然后道人朝玄陰拱手道:“多謝道友了。”
玄陰回禮笑道:“玄塵道友不必如此,道友即將成為我亂塵州第三位魔主,將來進攻中州,還需道友神力。”
玄塵道人淡淡一笑,道:“待我成功后,那業境屏障舉手可破。”
“好。”玄陰點頭欣喜地道:“那我與羅隱道友就靜候玄塵道友佳音了。”
玄塵道人點頭道:“定不負二位道友信賴。”
隨后玄陰便離開了洞府,看著身后的洞府又被重重法力封禁,他面帶微笑,振身朝著定界山飛了回去。
太宇仙庭,玉京都城。
文詔神府世子,也就是病逝的太宇公長子玉璉,渾身著白,靜靜地站在玉京鐘神宮正殿內。
他目光悲傷地看著那個被放入巨大棺槨內的尸體,那正是他的父親太宇公玉昭。
太宇公玉昭身著朱紅色絳紗袍、著紅裳,內穿素紗中單,雙手平放在小腹,下面放著一塊玉圭,頭戴皮弁,被幾位仙師抬著,放入了神君規制的棺槨之中。
此時的太宇公根本不像是原來的那個人,甚至都不像是個人。
因為這具尸體幾乎成了一具干尸,就像是一身的血氣都被抽干了一樣。
周圍抬尸的那些仙師們都不忍直視,而文詔神府的大臣們則跪在那里哭成了一團。
只有玉璉因為要主持自己父親的葬禮,身著素服強忍悲痛,目光通紅地看著太宇公的尸體被放入大殿內的棺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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