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駐守北部邊境城池的諸位仙師來報,最近亂塵州似有大批妖魔出動的跡象。”
在太宇公玉昭的葬禮上,一名太卿低聲對仙帝玉妕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玉妕并不在意,只是說道:“傳令諸位仙師,讓他們安心駐守便是,稍后孤自會用仙帝寶璽來修復業境屏障。”
“是。”太卿恭聲應道,隨后退后一步恭身站立。
下一刻,一陣悲宏的樂調響起,太宇公的葬禮開始了,在宮殿的屋頂上、院子里以及棺槨旁,都站著三名身著素衣喪服的男子。
這些男子都是太宇公的親族晚輩,他們手里執著白幡,在喪樂開始的那一瞬間,紛紛揚動白幡,大聲哭喊呼道:“魂兮歸來。”
“魂兮歸來。”
一時間整個宮殿內外到處都是一片悲戚哭嚎之聲,而仙帝玉妕站在一側,更是雙目紅腫地對身邊的太卿們道:“太宇公一生忠心為國,雖有小疵,但無掩大節。今遭此橫禍,怎不令人痛心。”
這時一名太卿道:“陛下,可賜九隧墓道,以葬太宇公。”
玉妕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微異。
這里說的九隧,與軍隊的遂不同,這里的九隧是埋葬死人的陵墓隧道。
這也是禮制所規定的,地位越高的人,死后埋葬的陵墓墓道也就越多。
最高為九隧,乃是天子享用的規格。
神君六隧,仙師三隧,再下面就只能用一隧墓道。
太宇公生前數次請遂不成,死后給他一個九隧也未嘗不可。
“可。”玉妕點頭道:“此事就由卿去安排。”
“臣遵旨。”這位太卿恭身領命道。
這也就是說,太宇仙庭要按天子之禮來安葬太宇公。
當太卿將此事告知新任太宇公玉璉時,玉璉目光閃爍,但很快想通了此間關節。
于是他立刻帶著文詔神府的君夫人以及各大重臣前來向玉妕叩謝,玉妕又嘉賞了玉璉幾句,玉璉也連連叩拜告謝。
各府神君此刻也依次上前為太宇公玉昭敬香悼懷,更多的則是彰述太宇公生前的功績。
就在此時,河宋神君來到玉妕與玉璉面前,朝兩人拜道:“陛下、太宇公,臣有事祈稟。”
玉妕開口道:“愛卿請講。”
河宋神君說道:“天漢神君領罪在府,不得外出,此次聽聞太宇公病逝,特托我代為悼念。”
玉妕朝身邊的玉璉看了一眼,隨后說道:“天漢神君雖有罪過,但與太宇公并無私仇,此前還有同袍之誼,這也是應當的,孤無異議。”
玉璉等玉妕說完后,也點頭道:“璉在此拜謝河宋神君,拜謝天漢神君。”
說完,玉璉拱手朝著河宋神君深深一禮。
河宋神君坦然受之,然后上前來到玉昭的靈位前,焚香叩首后,先是奉上河宋神府的供奉。
然后他又在靈前說明了自己代天漢神君的來意,接著命人捧上來一張玉盤。
玉盤中放著一塊圓潤白凈的美玉,美玉之上有篆刻云紋,隱隱間似乎還閃爍著光華。
無論是仙帝玉妕,還是現任太宇公玉璉,看見這塊美玉都是眉頭一挑。
眼前這塊美玉自然不是凡品,極有可能是天漢神君手中的仙靈之物。
此種寶物為逝去的人佩戴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人們普遍相信,人死后會去到另一個世界。
玉璉當即上前躬身拜謝,然后雙手接過這塊美玉,親自來到自己父親的棺槨邊,小心翼翼地將美玉放在了玉昭尸體之上。
來自仙帝、各太卿、神君、血親子女的奉禮,都會被放在尸體兩側或者直接放在尸體身上。
這樣逝者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后,這些寶物會如同在世時親人一樣陪伴在逝者的身邊。
但是,就在玉璉將那塊玉璧放到玉昭尸體上的那一刻,突然玉璧之上亮起一道璀璨的明光。
這道明光直接從棺槨內射出,其后照亮了整座大殿。
在場的眾人紛紛大驚,同時又聽得那棺槨內一聲嘶吼,似是虎豹的嘯聲。
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何事,那些太卿、仙師們紛紛上前喝道:“保護陛下。”
“保護太宇公。”
數十名太卿和仙師上前,將玉妕和玉璉圍在了中間。
而玉璉更是有些驚愕,看著那棺槨內的白光,腦中念頭不斷閃過。
難道是天漢神君怨恨仙帝和自己父親將天漢神府封禁,故而如此報復?
就連河宋神君也愣在了原地,可以下一刻他們就明白了。
只見那棺槨之內,太宇公玉昭的尸體突然筆直地坐了起來,渾身金玉寶器紛紛墜落下去,而他那已成干尸的軀殼卻突然一陣抖動。
隨后太宇公玉昭尸身的眉心處突然射出一道黑霧,那黑霧一飛出太宇公玉昭的尸身,便直奔玉璉而來。
“小心。”圍住玉璉的仙師們驚呼一聲,可是下一刻那玉璧陡然從棺槨內飛出,在一片強烈的白光閃爍過后,便將那黑霧給罩了進去。
黑霧被玉璧上的白光罩進去后,化作一個三丈多高的真魔魔影,那魔影咆哮掙扎,吼聲把整座大殿都震得搖晃不已。
“真魔?!”在場的人無不驚駭地叫了出來。
而那真魔渾身魔力翻滾,不停地擊打困住他的白光,而那玉璧已悄然飛起,懸于大殿之頂,垂下道道白光將那真魔死死困住,使他無法傷害殿內眾人。
當在場的人發現真魔被那玉璧困住后,也都冷靜了下來。
玉璉推開身邊的仙師們,上前看著那真魔道:“你怎么會在君父的體內出現?”
那真魔掙扎了半天都無法脫困,也便不再掙扎,而是轉頭看向玉璉,隨即獰笑道:“當然是為了玉氏精血。”
“精血?”玉璉驚疑不已,半晌之后怒道:“原來君父的血液是被你吸干的!”
真魔振聲大笑,“玄塵魔主出世,要修得無上大法,需要一位久在玉京坐鎮的玉氏族人精血。”
“仙帝居住于仙宮之中,我不得靠近,只有你父親是玉京內除仙帝以外血脈最純粹的玉氏族人。”真魔說到這里,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玉璉更是怒喝道:“我父乃仙庭太宇公,爾等邪祟竟敢謀害!”
“哈哈哈哈,太宇仙庭?只等玄塵魔主修成上法,爾等都將化作齏粉。”真魔說完,猛地全身魔氣一振,開始瘋狂地朝著頭頂玉璧撞去。
‘轟’那真魔撞在玉璧之上,玉璧轟然一震,整個大殿也是一震劇烈搖晃。
“不好,它要撞蹋大殿,大家快離開這里。”一名太卿說道。
河宋神君道:“快將棺槨運出去。”
而仙帝玉妕此刻走出人群,看著正在白光之中拼命撞擊玉璧的真魔道:“卿等休得驚慌。”
玉妕開口,清音入心,令在場的人都冷靜了下來。
其后只見玉妕走上前去,抬起右手中指,放進了自己口中。
“哎呀。”玉妕貝齒狠狠一咬中指,隱隱發出一聲痛呼,隨后只見指間上冒出一股泛著光芒的血液。
這便是玉氏精血,最純粹的玉氏族人,身上的精血都極為不凡,因為他們是真人的后代。
玉妕屈指一彈,那指間精血頓時飛落到那白光之上。
那玉璧白光瞬間將精血接引入內,隨后把玉璧白光一收,飛落到棺槨之內。
那真魔見玉璧落去,只以為是其力量散盡,頓時大喜,振起魔光就朝下方眾人撲來。
“仙帝精血,我要啦!!”真魔獰笑道。
但就在下一刻,仙宮之內驟然金光一閃,隨后一道金光瞬息而至,從殿外一閃而過,直接打入真魔體內。
真魔的身影霎時頓住,下一刻它發出一聲尖叫,其后整個魔身瞬間崩散,那金光再凌空一絞,便將其魂魄也絞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