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后決定，每人各保管一份錄音，假如徐衛真的不要臉的要一作，那就把這份錄音拋出來，現在先和趙老師說一聲，以防萬一。
其實在師生關系中，學生一直是弱勢地位，永遠只能被動反擊。
而老師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間。
比如檔案，比如成績，比如推薦信，比如關鍵時刻的評論。
學生也許可以用自己背景去壓老師，用某些不正當手段威脅老師，但終究是少數。
一般師生起爭議，即使是老師的錯，學生也只能先承受下來，至于最后能不能反擊回去，還不一定，除非是一些大案件。
所以，會不會有家長給孩子備一個演戲用的血包，一旦出現體罰什么的，來一個“震驚，某校老師體罰學生至吐血”……
不可知，不亂說。
蘇航幾人目前也只能防著點，畢竟語言的潛臺詞很難作為鐵證。
終究還是雙方關于這件事的成本不同。
徐衛失去的也許只是身為教師的臉皮，最多就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處分，但是換來的就是一篇論文的一作啊。
這可比自己去做科研輕松多了。
而蘇航他們，失去的就是僅有的幾篇論文一作。
假如徐衛真的不要面子，硬要一個一作，他們能怎么辦？
瞞著他發表？
李琪學姐估計沒事，一年后就畢業了。
然而張凱、蘇航估計就會被穿小鞋。
即使鬧到院長、教務那里。
也不可能直接把老師開了。
三人又去找了趙漢英老師。
聽完蘇航三人的話，趙老師也沉默了。
“你們不該來找我的，我很難做啊。”
“一邊是同事，一邊是學生。”
趙老師皺著眉頭想了想。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趙漢英老師看了看門口，此時辦公室就只有他們四人，于是他就把辦公室門給關上了。
“這種事情你們不要在外面說，我把話說白了吧。”
“一個不能言說的潛規矩，老師永遠是一作，不管出力多少。”
“這種事情很難拎得清，因為按理來說，這些都是由老師帶隊做的。”
趙漢英老師停頓了一下。
“但是徐衛老師他越界了啊，你們是我的學生，一作怎么也輪不到他。”
“下次他再問起，你就說一作是趙老師我的，讓他別想了，不過最后你們不用真的一作寫我，我過兩年就退休了，這些說真的對我沒什么用處。”
“至于發表，我們這樣，……”
從趙老師辦公室出來，蘇航三人對視一眼，心頭不由得浮現出同一個想法。
趙老師過來人啊！
就是老道啊！
大計已定，三人不再擔心這個了，于是就各回各家。
蘇航回到寢室，心情舒暢。
徐衛這事兒雖然惡心了他一陣，不過趙老師又驅散了這一陣惡心。
但是假如沒有趙老師的力挺呢？
他們要怎么辦？
屈服？
或者？
一跳解千愁？
還是？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老師的冷落？
未可知，要怎么把導師的權力放到籠子里。
這是個問題。
不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事兒還真不好做。
蘇航掏出手機，休息一會。
從徐衛到趙老師。
心情一上一下的，難受。
現在想到了這一層。
心情不上不下的，更難受。
不適合搞科研，不如勞逸結合一下，看看新聞。
“MATLAB被禁用，我國科研將何去何從？”
！！！
蘇航驚了，什么情況？
剛從辦公室出來就這么勁爆的消息嗎？
“數所高校被列入美國實體清單，MATLAB等科研工具將不能再使用。”
往下看，蘇航所在的漢城大學赫然在列。
蘇航打開電腦，果然，進去就被反激活程序給彈出來了。
下手夠快的啊。
蘇航看著那一行提示字符。
“根據美國政府最新的進出口管制名單，無法繼續為您服務，請關注后續通知。”
想了想，蘇航退出自己的賬號，選擇用激活碼驗證登入。
他記得好像有一個萬能激活密鑰可以用的。
是123456還是啥。
輸入，還是進不去，還是這句話。
蘇航眉頭一皺，發覺問題并不簡單。
仔細思考了一下，蘇航重新安裝了一遍MATLAB，再嘗試了一次。
這次可以了。
有點東西。
這一次被禁用的不只漢城大學，還有很多企業。
同樣的，被禁用的東西也不止MATLAB，只不過由于這一個軟件比較廣為人知罷了。
所謂“實體清單”，是燈塔國出口管制制度中最重要的清單之一。
實體清單會列明受限于燈塔國特定出口許可要求的外國自然人、企業、科研院校、政府機構及其他組織，被列入清單的實體將會面臨嚴格的許可審查政策和禁止適用許可證例外所導致的一系列后果。
沒錯，燈塔國甚至會對自然人進行禁止。
蘇航咂咂嘴。
要是被燈塔國給單獨針對，禁止使用美國的系列技術以及商業交往，那這人可真是夠牛的。
逢年過節可不得發張朋友圈吹一波。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被列入實體清單已經XXX天了，唉，大牛的生活就是這樣，樸實無華，且受打壓。[瘋狂忍笑.jpg]”
這東西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早在上個世紀我國工程物理研究院就進去了。
只不過這一次范圍更廣，影響更大。
所以蘇航不是特別擔心。
問題不大，不要慌張。
要是很大，慌也沒用。
算籌軟件不就是在等著這一刻嗎？
它不就是為此而生的嗎？
打個電話給祝慶田。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后再撥……”
不在服務區？
搞什么名堂？
蘇航有點疑惑，祝慶田不會在這個時候搞失蹤吧？
再給馬志松打個電話。
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
“馬總，強基計劃那邊什么情況啊？我剛剛給他打電話都打不通。”
馬志松的心情似乎不錯。
“沒事，正常，一般都這樣，應該是在什么機密的地方，信號被屏蔽了。”
“蘇總是看到了新聞嗎？”
蘇航嗯了一聲，說道。
“可不是嘛，這么大的事，聽馬總的聲音，似乎很有把握啊。”
馬志松聽罷哈哈大笑。
“等祝慶田和你說吧，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利刃出鞘，正待此時。”
“事實證明，我這么多年的堅持沒有錯。”
馬志松很是興奮，似乎要上戰場的不是算籌，而是他。
蘇航也很理解他這種心情。
大概就像是，自己準備了一個學期，最后考試取得了大突破一樣。
嗯，就是這樣，不過興奮程度得乘上2的堅持年份次方。
就像釀酒，又像栽樹，或者像是養育兒女，最后取得了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