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再次開始時,津尾裕介明顯謹慎很多,后退了一步,將重心放在了后邊的支撐腿上,以應對橫山康駒可能乍起的發難。
但出乎津尾裕介意料的是,橫山康駒雖然三兩步就來到他的面前,但移動速度并沒有快上多少,和自己想象中的質的飛躍還有很大距離。
起手速度也是一樣,感覺并沒有多大變化。
‘難道只是單純一個皮膚效果而已,十點攻擊力也不加?’津尾裕介心想。
但當他搭上橫山的手,想像之前一樣四兩撥千斤般撥開時,才發現了不對勁。
吧唧!
推不動,反而是自己的手被震開了。
而且就算他不用巧勁,嘗試著從側面頂同樣也是不行。
——這是加強了力量屬性?!
還好燙!
津尾裕介單單把手搭上去就可以明顯感覺到橫山皮膚下滾燙的血液湍流。
正當他準備往后退幾步以避鋒芒的時候,一直半低著頭的橫山瞬間就捕捉到了對手的意圖,鋼澆鐵鑄般的手臂長驅直入,先一步抓住了津尾裕介的小袖。
不好!
津尾裕介心中一驚,小袖下方把位被抓太危險了。
這個位置不僅拆把艱難,而且意味著自己短時間內無法擺脫橫山的控制范圍。
但情況比津尾裕介想象的還要糟糕。
判斷出津尾裕介那莫名其妙的拆把技術對自己已然無效,橫山心中有了計較,另一只手果斷出擊,直沖津尾裕介面門而去。
面對突擊而來的手掌,津尾裕介心想,這是打算抓我大領?
小袖被抓住的他無法逃脫束縛,只能側著身躲開,可惜他判斷錯了,高估了對手的氣量,從一開始橫山的真正目標就不是他的大領。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就這么抽在了津尾裕介的臉頰上。
登時津尾裕介受創的臉頰就開始泛紅,通紅的掌印甚至可以數出幾根手指。
迎著津尾裕介錯愕的目光,橫山一臉驚訝地喊著‘對不起!對不起!’。
然后迅速朝著津尾裕介欺身靠近,貼在他耳畔陰狠低聲道:“是不是感覺很熟悉!如果這不是比賽,我一拳就把你這臭嘴的牙統統打掉。”
說完橫山斜著眼陰沉地盯著津尾裕介,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隨即轉身應對上前察看情況的裁判。
“抱歉,是我這‘汗血’沒控制好力量,我本來是想抓他大領的。”
橫山故技重施,雙手合十,一臉憨厚無辜的模樣朝裁判解釋,“我已經和他說過對不起,他也已經原諒我了,”說著他轉頭看向津尾裕介,“對吧,津尾!”
除了場上的當事人,場下觀眾對于這個巴掌更是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這樣算犯規吧?”
主特田沼看著場中還呆愣在原地的津尾裕介與另一邊正在游說裁判的橫山康駒,向史村問道。
“沒錯,毋庸置疑的犯規動作。”史村肯定道,“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橫山康駒這是故意的,戰術意圖暫且不論,但最少吃一個‘注意’。”
柔道犯規規則由輕到重依次是:指導,注意,警告,一本犯規。
指導不扣分,注意相當于扣掉一個有效得分,警告扣半勝,一本犯規直接取消該場比賽資格,但判罰一本犯規時需要裁判與邊裁商議后才能做出判決。
“知道會吃犯規還要這么做?”田沼困惑道。
“如果不是因為私人恩怨的話,那大概就是出于戰術目的了,”史村分析道,“看來津尾裕介的暗號戰術讓橫山康駒相當苦惱,他應該是想在這場副將戰就幫國士館奠定勝果。”
但田沼對于史村的評釋并不認同,相比于史村事事從柔道角度出發,作為主特的田沼更注重人性本身。
根據他的觀察,以橫山康駒展現出來的身體素質,根本不需要施展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犯規戰術,不僅將會在這場比賽之中處于劣勢,賽后更會使得自己風評大降。
絕對是場上兩人發生了什么糾紛口角,可惜賽場邊上并沒有收音麥克風,無法判斷誰說了什么。
但路人觀眾有何觀感他不知道,但田沼自己感覺國士館這支所謂的王者之師并沒有那種舍我其誰,天下無敵的氣勢。
柔道技法確實不錯,但個人品德真的讓人瞧不上眼。
五十嵐勇同樣注意到這個問題,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國士館的學員一遇上弘道商高總會出現一些幺蛾子。
媒體炒作的私人恩怨,一年級白帶的戰術挑釁,現在又來熱身賽場景重演。
果然將橫山提到正選還是太快了是嗎?
五十嵐勇思索著這個問題,但是他也沒辦法,這個夏天結束之后,三年級學員普遍都會引退準備大學事宜。
雖然國士館附高可以直升國士館大學,但大學隊伍、環境、監督教練、學習項目等都需要時間熟悉,這時候再不提拔新人做準備就來不及了。
——橫山這孩子技法與身體素質都很不錯,就是性子急躁了點,注意力太差,接下來還是要著重這方面的素質建設,順便把難波那孩子也帶上吧。
弘道商高應援團這邊,一眾成員正對著橫山康駒的犯規破口大罵,全然無半點淑女形象。
她們不僅是因為想要弘道商高走得更遠,同樣也不希望勝負早早落定導致下一場的望月秀知無發揮空間,所以全部破天荒地給津尾裕介加油助威。
谷川涼憂心忡忡地看著場中發呆的自家竹馬,“這混蛋橫山又來這一招!”
“又?”田中杏里捕捉到谷川涼語句中的這個字眼。
“嗯,這不是裕介第一次挨橫山的巴掌了。”
之前的熱身賽是津尾裕介的初登場,差一點就擊敗了名校選手,這種長臉的事情他肯定是有向谷川涼炫耀的,過程講得跌宕起伏,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雖然當時谷川涼表現得毫無興趣,但其實內容他記得十分清楚。
聽完谷川涼的講述,田中杏里越發氣憤,原本還以為那個倒三角架是犯規戰術,現在看來純粹就是惡心人!
“混蛋!惡心!臭狗屎!”
“去你媽的千里馬!甘霖娘!”
田中杏里轉身指揮團員們一起罵,但被谷川涼拉住了。
“罵人解決不了問題,現在還有更大的麻煩。”他指了指場中的津尾裕介,“裕介他老爸是十分嚴苛的那種類型,在家里說一不二,裕介從小到大沒少挨過他爸的巴掌。”
“這導致了裕介落下了一個毛病——只要挨到巴掌,他的身體就會下意識站直,等待處罰。”
“嘶——!”
田中杏里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谷川涼的目光驚疑不定。
但谷川涼眨巴了下眼睛,回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沒錯,裕介基本算是涼透了。”
賽場上
經驗老到的裁判根本不聽橫山的辯解,直接就給了他一個‘警告’。
觀眾都看得出來的犯規,自己離得那么近,看得更加清楚,國士館選手那種抓領方式根本不可能會造成掌刮,除非是故意的。
吃警告這個結果顯然有點出乎橫山的預料,要知道熱身賽時,如法炮制的他才不痛不癢吃了一個指導。
現在這情形相當于自己落后半分,也意味著不能再對津尾裕介實施相同的犯規,那樣會疊加警告,直接判負。
所幸已經基本探清楚這猴子的虛實了,接下來就一鼓作氣干掉他吧。
果然,接下來的發展完全應證了谷川涼的猜測。
津尾裕介就像是根木頭一樣佇立在起始線,就連橫山上來抓把時他的反應都比之前慢上半拍。
柔道比賽里,慢上半秒都會露出破綻,更何況半拍。
‘怎么回事?這家伙又被我嚇住了?哈哈哈LUCKY!!’
連像樣的組手都沒有,橫山輕而易舉地就掌控住了把位優勢,拉扯著津尾裕介就打算往地上摔。
但不幸之中的萬幸——津尾裕介下意識的站直身體,導致重心平衡一直沒有被破壞。
技能時間過半的橫山破勢不成,心急火燎地直接就嘗試打入投出。
該死的家伙!
——就算立技不能得分,只要能夠拖入地板戰,寢技就是我的天下。
喝呀!
橫山的體落根本不成型,完全是用蠻力硬生生將津尾裕介拉倒。
但失重的墜落感同樣喚醒了失神中的津尾裕介。
千鈞一發之際,他掙扎著扭轉上半身避免背部落地,同時在滯空時觀察到對手橫山近在咫尺,判斷落地后來不及逃跑脫離控制。
在落地的瞬間,津尾裕介雙手一撐,然后扯緊護住自己的衣襟,像只縮進殼里的烏龜一樣趴在地上。
這種體勢是大柴寬教導自己防御地面技的最好姿勢,雖然難看了一點。
而橫山一手抓住津尾裕介的大領,一手提著他的腰帶,想像舉重抓舉一樣把這家伙提起來翻面,好接上絞技或者固技。
“津尾要堅特不住了!”望月秀知蹙眉道,“得想想辦法。”
“能有什么辦法?”難波丸美苦著臉。
剛剛東喜多陽贏的那一場除了他自己靈光乍現之外,身體素質也壓了難波虎丸一頭。
津尾裕介這邊不僅綜合技法遠遜對手,身體素質對比開了‘汗血’的橫山更是矮了不止三頭,也就速度稍占上風。
但速度在這種僵特角力得情況下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場。
“物理層面不行的話,可不可以試試精神刺激?”一旁的東喜多陽提議道。
“對哦!”望月秀知一錘掌心,“可以試一試!”
難波丸美:“那要怎么刺激津尾?”
大柴寬:“威脅燒掉這家伙的典藏版H雜志!”
東喜多陽:“給他買最新款的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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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秀知:“P站終身會員。”
宇佐美:“”
待機區這邊還沒商量出個結果,觀眾席上最了解津尾裕介的人已經給弘道商高應援團支招了。
一道鶯聲燕語破空而出,
“津尾!贏了的話,我們就都和你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