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尾!贏了的話,我們就都和你約會!”
全場一片寂靜,就連裁判也不自覺地尋著吶喊的方向望了過去。
這句話的威力絲毫不弱于剛剛那個巴掌,而且信息量還有點大。
我們,復數。
都,多人運動。
約會,人生初體驗。
當事人津尾裕介更是一愣,原本處于角力的狀態直接就松懈了下來。
完全沒有料到對手會在這個時候泄力的橫山康駒猛地一拔,真的就把津尾裕介整個提了上來。
幸好津尾裕介這家伙鬼點子是真的多,上場正式比賽前就留了個小心眼,故意將腰帶系了個巧結,看起來挺結實的,一用力扯就會垮掉。
原先是他趴在地上壓住了,現在一起身,被提拉的腰帶立刻寬上兩圈,上衣衣襟一松,津尾裕介自然而然地就從道服里滑了出來,反倒是猝不及防的橫山摔了個大屁墩。
津尾裕介就這樣半趴在地上,上半身衣衫不整,身后強敵蠢蠢欲動。
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舊半點不顧賽況,就連裁判示意他起身也同樣充耳不聞,仰著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弘道商高應援團的方向,
“真的嗎?”
“我贏了的話...就愿意和我約會?”
盡管距離很遠,應援團聽不清楚津尾裕介說了什么話,但看他那個半信不信的表情也猜得出大致內容。
雖然剛才在田中杏里的指揮下,應援團的女孩們頭腦一熱,不要錢的承諾脫口而出,但現在一看到津尾裕介這期盼中帶點急色的眼神,不少女生都打了退堂鼓。
全場都在期待著弘道商高應援團的回應,除了一個人。
“麻溜地趕緊站起來!”橫山康駒將津尾裕介的柔道服丟在他臉上,沖著裁判吼道:“裁判,這家伙明顯是消極比賽,拖延時間!”
可惡!剛才要不是這拉胯的道服,自己直接就上去接上寢技直接就結束比賽了。
他的‘汗血’時間已經所剩不多,雖然即便沒有這狀態也能贏下地上這猴子,但為防夜長夢多,還是得盡快奠定勝局。
要知道,因為吃了一個警告犯規,自己現在可是落后的那一方。
裁判對于選手因焦急而發脾氣的情況早已司空見慣,雙手一旋示意津尾裕介起身整理好道服,同時伸手一指,給了津尾裕介一個指導犯規。
“果然只是哄哄我而已對嗎?”
許久得不到回應的津尾裕介心灰意冷,艱難地爬起身,原本還以為曙光將至,沒想到居然只是轉瞬即逝的閃光彈罷了。
正當津尾裕介黯然神傷之際,
一只玉臂傲然挺立。
“我愿意。”
大家心目中以身飼鷹的女菩薩出現了。
但當事人山本學姐并沒有這種感覺,顯得十分輕松,笑靨如花地對著場內的津尾裕介招手道:“我可以的!平局也沒關系!能贏的話就給你加項目!”
即便在這種嘈雜的復雜環境下,對于異性聲音特別敏感的津尾裕介清晰地捕捉到了山本學姐的聲線,原本穿道服的動作都停下了,傻傻地看著遠處的山本學姐,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山本學姐可是弘道商高出了名的大美人,外表溫婉內心放恣,一頭金發搭配根本不像是高中生的魔鬼身材,是與藤原十五夜齊名但完全相反的另類美人。
同樣也是津尾裕介不敢放進告白排行榜里的遙遠存在,這樣的人愿意與自己約會?
山本學姐微笑地點了點頭,再次給予他肯定的答復。
“好耶!!!”
津尾裕介興奮得一蹦三尺高,在空中上演各種花式旋轉,還激動得像小火車一樣繞著比賽場地跑了一圈,嘴里吐著意義不明的嘶吼。
“沒關系嗎,山本學姐?”田中杏里內疚道。
是自己接受了谷川涼的建議,身為團長事到臨頭卻畏縮不前,還要學姐‘代過’。
“沒事。”山本學姐輕巧地搖了搖頭,抱胸而立。
她在校外交際時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津尾裕介這種好色的小男生在她看來甚至還有點可愛。
“那個...其實我...我也愿意。”后排一個女生膽怯地舉手對田中杏里說道,“如果只是一起學習,不做其他奇奇怪怪的事的話。”
“我可以一起打電玩。”另一個應援團女生弱弱舉手道。
“其實剛才我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津尾同學愿意的話,放學后可以和我們一起喝下午茶。”
田中杏里沒想到津尾裕介的人氣居然一點也不低。
如果這家伙一開始就找準攻略目標,不那么輕浮地弄什么告白排行榜,指不定現在早就脫單了。
而在這群女生身前,谷川涼高舉旗幟的手就從沒有放下過。
比賽場上,起始線前
呼——!
滾燙的氣浪從津尾裕介牙齒間的縫隙噴涌而出,好似蒸汽火車出發前的呼鳴。
他手上的動作變得堅決起來,原本松松垮垮的腰帶被死力摧緊。
怎么回事啊這家伙?!
橫山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面前的津尾裕介,明明剛才還像只脫了韁的二哈四處撒歡,現在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這猴子從來就沒有認真過?
不可能!
肯定只是裝腔作勢罷了!
“抱歉,我還有不得不赴的約定,”津尾裕介理了理道服,抬起頭,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毅,“為了加鐘,這場比賽我勢在必得。”
橫山當然明白津尾裕介口中的約定是什么意思,硬氣回道:“這同樣也讓我多了一個必須贏的理由!”
雖然國士館這邊贏了沒有‘特殊’獎勵,但自己無法擁有的,這猴子也絕對不能有!
平局也不行!
“熱身賽時我能贏你,正式比賽了也一樣!”
“那可不一定。”津尾裕介活動了一下頸部關節。
部長已經為自己做出了表率,過去的熱身賽與現在的晉級賽不能相提并論,同樣,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也不能同日而語。
為了弘道商高,
也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
就讓你看看我的覺悟吧!
比賽開始的聲音還未落地,只是一瞬,津尾裕介就完全消失在橫山的視野里。
什么?!
橫山雙目圓睜,汗血狀態下的他單單只看到了津尾裕介的一個蹬腿動作,下一秒對手就消失了。
——那家伙不可能跑下場去,絕對是藏在我的視野盲區里。
是左邊!
津尾裕介高速移動帶起的風給了橫山線索,他迅速向左后方探去。
什么也沒有。
但襲在臉頰上的風還是告訴橫山,津尾裕介在左邊。
再轉!
還是沒有!
風還是在左邊!
下方國士館的人都看傻了,特別是犬飼佑二,
——這...這不是我的三角穿梭嗎?對面這家伙怎么也會?
而且津尾裕介的速度比他還要快得多。
另一頭的望月秀知同樣感嘆,這招我認識——遮影步,藏身于對手的視野死角,伺機發動攻擊。
就算對手知道自己會發起攻擊,也會因為沒辦法判斷準確方位而無法做出有效防御。
但他同樣沒有預料到津尾裕介居然可以將自己的猴子體魄開發到這種地步,短距離的騰轉挪移簡直快到駭人。
一直被牽著鼻子打轉的橫山把心一橫,直接反方向圍追堵截,但仍舊不見津尾裕介的蹤影。
突然,他感覺脖領一緊,這是大領被抓的觸感,還是左邊,轉頭時才發現津尾裕介已經貼了上來。
來了就好!
就怕你整場不露面!
橫山欺身上步,但動作還沒做出來,就被絆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自己的左腳絆右腳。
橫山一臉駭然——這...這都是這家伙算計好的?
精絕步法,聯結技法,假動作,就連自己的心理因素他都考慮就去了?
津尾裕介可沒有時間回應橫山,他必須把握住這一次來之不易的機會。
自己力量不足,生拉硬拽是破壞不了橫山這家伙的重心平衡的。
但現在,橫山崩勢已成!
小袖大領,平行站位,腳貼踝側,順勢掃踢。
右手上提,左手下拉。
管你叫什么千里馬,今天就要敲里馬!
絆馬索!
足技·送足掃!
一聲低沉的重物落地聲,毫無還手之力,橫山就這樣干脆利落地被摔倒在地。
想不通,為什么。
直到背部著地時,他都無法理解津尾裕介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強。
“一本!比賽結束!”裁判的判定永遠不會遲到,“弘道商高津尾裕介勝!!”
一滴汗水從津尾裕介的額間冒出,流過他的臉頰,來到下巴滴落,打在了橫山的胸膛上,呈現出星星點點的紅色。
津尾裕介抬起頭,迎著天花板刺眼的照燈看中央大屏幕上自己的表現,看到那個自己都忍不住贊嘆的送足掃鏡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送足掃這招需要取方一次性掃倒對手兩只腳,所以出招時機的把控就顯得十分重要。
但津尾裕介另辟蹊徑,用類似于足球過人的假動作晃得橫山雙腳不自覺地攪在一起,典型的‘腦子我會了,身體跟不上’,受者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收勢了,使得送足掃最難的地方輕易成型。
勝負已定,津尾裕介松開橫山的小袖就準備回起始線退場。
但躺在地上的橫山扯住了他的褲腳,
“怎么做到的!你...你是怎么突然一下子變得這么強的?”
津尾裕介轉頭看了看地上的橫山,這家伙臉上的意外之色還未褪去。
滿腦子肌肉,性格急躁,轉身速度慢,腳脖子單薄,這些都是賽前藤原十五夜情報上歸納出來的橫山弱點。
但這并不是決定比賽勝負走向的關鍵因素。
津尾裕介對于這個給了前前后后自己兩巴掌的家伙可沒什么好臉色,直接頓開了橫山的手,自認為很帥地揮了揮身后不存在的正義披風,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性,才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橫山:“”
“還有!”津尾裕介意猶未盡地轉過頭來,補了一刀,
“三角形,要正著放才是最穩定的。”
“太強了津尾!”望月秀知迎了上來。
可以說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津尾裕介竟然可以贏下比賽。
之前大家也只是奢求一場平局就夠了,沒想到津尾這家伙居然超額完成任務。
這時的津尾裕介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原本還想著先給那家伙一巴掌的,但我怕自己的體能撐不到比賽結束,現在好了,約會”
他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這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幸好望月秀知眼疾手快,一個健步就將津尾裕介穩穩當當地抱在懷里。
“怎么回事?”弘道商高的其他人圍了上來。
“沒什么大礙,”望月秀知快速地給津尾裕介體察了一遍,壓榨身體潛能,加上原先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身體進入強制休眠狀態而已,“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大家都嚇了一跳,直到津尾裕介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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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家伙睡覺時,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說不出得猥瑣。
望月秀知將津尾裕介扶上東喜多陽的背部,看著這個同伴睡夢中依舊不斷顫抖的小腿,
——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他三兩步登上比賽場地,盯著自己最終戰的對手,
“齊藤,上來一決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