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尾裕介的出色表現著實把應援團的一眾女孩都驚住了。
之前在柔道部活動室里,因為津尾裕介是社團里最經常與宇佐美對練的人,所以應援團成員在拍宇佐美的時候,有時難免會把津尾裕介也給帶進去,也算是對比反襯。
自然的也就對津尾裕介的實力多少有個大致印象。
所以當她們看到津尾裕介相當于初接觸時一個照面就擊敗了國士館的肌肉男,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吶喊,尖叫,歡呼,統統被堵在嗓子眼里。
下意識看看身邊同伴時,都能互相從對方眼里看到意外與難以置信。
——這就贏了?!
路人觀眾可比她們反應強烈得多,口哨,喝彩,掌聲連綿不斷。
這一場比賽雖然沒有上一場的一本背負投來得華麗,但從那記巴掌開始,到那一句‘我愿意’,再用對手同伴的招式打敗對手,瘦竹竿下克上肌肉男。
這戲劇性的過程簡直比電視劇還要來得精彩。
特別是津尾裕介最后暈倒在同伴的懷里時,全場的驚呼甚至一度壓過了場控的過場音樂。
觀眾席上的武田茂典看著大屏幕里津尾裕介的精彩瞬間回放,氣得直跳腳。
——多么好的跑壘者呀!有這么快的速度你早說啊,我怎么還會讓你去撿球!
有這啟動速度,自己的棒球部怎么會止步五回戰?!練什么雞掰柔道,簡直白瞎了!
誒,不對!
武田茂典抬頭看看比分,津尾這家伙也贏了的話,勝負好像又有變數了,不是說國士館前面從來沒有輸過的嗎?!怎么連一個一年級都打不贏?!
突然就形勢驟降,手握三個賽點變成一場決勝負。
他記得望月秀知那小白臉好像超強的啊!
解說席上
“弘道商高這也太拼了吧!”主持田沼看著被背下去的津尾裕介說道。
雖說這是東東京代表決賽,但弘道商高選手情況實在有點慘烈,前四輪比賽就一個東喜多陽全身而退。
有被擔架抬下去的,心理受創的,現在還來個陷入昏睡的。
“不拼不行呀,對手可是國士館。”史村六段說道,“但純粹靠頭鐵硬拼的話,弘道商高早就輸了,這支隊伍的選手實力在某種意義上也算出乎意料的強。”
田沼:“確實沒有想到那么瘦弱的津尾選手居然可以擊敗以力量見長的橫山選手,史村老師之前的謹慎判斷現在看來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史村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弘道商高這種拼法就算能突進全國大賽,也很有可能因為人員受傷的問題而落敗。”
“哦,史村老師覺得弘道商高能夠擊敗國士館突圍到全國大賽?”田沼對于受傷避而不談,抓住了對方語句中的更為重要的觀點,“也就是說望月選手有可能打敗全國第一的齊藤選手?”
“咳咳...”史村頓了頓,“只能說有機會。”
他組織了下思路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望月秀知為什么沒有參加春季的新人賽,但他絕對是我心目中今年的新人王,無論量級。”
“無論量級?”田沼重復道。
“沒錯,望月秀知的技法已經可以做到在一年級生里無視體重,越量級勝之。”
“但你也加了一個限定,‘一年級’,望月選手接下來的對手可是三年級的齊藤選手,自出道以來,無論是在國中或是高中時期,都是柔道第一人,國士館的三年不敗戰績就是從他加入后開始的。”田沼科普道。
“所以才覺得選擇困難,”史村說道:“拋開勝負不說,這場比賽肯定很精彩,新人王挑戰不敗王者,想想都覺得期待!”
“確實,東東京賽區代表最終的大將戰即將打響,弘道商高前面已經給了我們足夠多的驚喜,讓我們繼續期待他們接下來的精彩表現吧。”田沼偷偷站隊弘道商高。
國士館這邊,五十嵐勇看了看對方待機區的騷動,又看了看自己眼前又一個落敗的弟子。
如果說難波虎丸的落敗還在他料想之中的話,橫山的敗北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兩人面對的同樣都是兩個月前的熱身賽對手,當時都贏了,現在卻都輸了。
這只說明了一件事,兩人的成長遠遠比不上弘道商高那邊的進步。
難波虎丸就算了,這家伙確實逃了一個月的早課,但橫山實在不應該。
他很生氣。
“還記得兩個月前同弘道商高熱身賽時我和你講了什么?”五十嵐勇對著橫山問道。
橫山真的感覺自己沒臉見教練,低垂著頭,聲若蚊蠅:“您說,要知恥而后勇。”
“抬起頭來。”五十嵐勇的語調很平穩。
橫山深吸了一口氣,他當然明白抬頭后將會面臨什么,但也只能選擇硬著頭皮抬頭,卻不敢看教練現在的眼神,奪人而噬不敢說,熊熊怒火肯定是有的。
果不其然,還是熟悉的聲音,還是熟悉的耳光,剛剛自己打在津尾裕介臉上,現在報應在自己身上。
“你記得,但根本沒放在心上!”五十嵐勇怒不可遏地戳著橫山的胸膛,“我當時就跟你說過,你今天雖然贏了,但下一次不一定有那么好運氣。”
“你看是不是被我一語中的!剛剛全面占優的情況下,你不想著如何得分,而是給了對手一巴掌?!橫山你的腦子里在想著些什么?!”
“當初熱身賽時是因為打不開局面才用的巴掌犯規戰術,而今天,橫山,我看不出你那個巴掌有什么用意?”
“貓抓老鼠?!穩操勝券?!先戲耍一番?!”
“教練,我...”橫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五十嵐勇的話。
他當時確實存了心想要津尾裕介出個大丑的,捉弄一下以顯示自己游刃有余與對于比賽強大的掌控力,沒想到最后居然翻車了。
無言以對的橫山再次低下了頭。
宣泄了一腔怒火后,五十嵐勇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將低著頭的橫山扳轉過來,指了指賽場那邊的弘道商高對著他講道:“且不論你的對手因什么而爆發,但他那種速度,想要回敬你一巴掌再簡單不過了,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打了你之后雖然身心都會很舒爽,但比賽也會因為犯規而中斷,那樣后面就會出現更多的變數,很可能他自己的體能無法支撐長時間比賽,也可能你會漸漸適應他的速度,勝負就很難料了。”
“所以你的對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現在想要的’和‘最想要的’之間該如何抉擇,放棄了那一巴掌給他帶來的舒爽,選擇了在你反應不及的第一次接觸時就摔倒你,取得了最后的勝利。”
“而你選擇了一晌貪歡,當時是開心了,但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五十嵐勇拍著橫山的肩膀,“柔道不僅僅是賽場上的輸贏,往往還藏著人生的道理,你明白嗎橫山?”
大段大段的說教聽得橫山云里霧里的,什么‘現在要’,‘最想要’,什么‘一響貪歡’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甩了一巴掌,腦瓜子有點不靈光,他摸著后腦勺虛心說出自己的理解,
“類似于‘手沖有害身體,所以要學會克制’這種道理?”
“”五十嵐勇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原本半熄半滅的怒火死灰復燃,一腳就揣在橫山的屁股上,
“混賬東西!老子這么深入淺出的講解你就聽了個這玩意?!”
“你腦子是不是摔傻了?!還是羨慕別人有約會了?!你是怎么聯想到那里的?!”
——這孩子是不是也想女人了?明明以前帶過多少屆都不會這樣,怎么現在都互聯網時代了,童貞反而多了起來?
“等全國大賽之后,你跟著我做夏季特訓,”五十嵐勇像趕小豬一樣把橫山趕到后場,囑咐道:“和家里說一聲,要過夜的!”
沒錯,就算現在比賽雙方回到同一起跑線,到了一場決勝負的時候,五十嵐勇仍覺得取得全國大賽出線名額的會是自己的國士館。
不僅如此,最終取得全國冠軍的也會是自己這支隊伍。
因為這支國士館隊伍里有著現在曰本高中柔道第一人。
“齊藤,接下來就看你的了!”五十嵐勇說道。
齊藤將太郎站起身向五十嵐勇微微鞠躬,沉穩回道:“是,教練。”
然后看向賽場,這時候對手已經站在場上向他下戰書了,
“齊藤,上來一決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