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遠沒有一絲恐懼。
越是接近危險,他就能越發的清醒,所以剛才他其實早就設想好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
但雪的出手,確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畢竟其實雪在他的心里,都只是個貪吃的女孩兒而已,是需要他來守護的人之一。
但現在,或許這樣也不錯。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遠處大胡子鮑勃呆了一秒:“三五二七,你是不是戰斗力檢測出問題了,你確定那是登神階梯第三階位?”
三五二七掃描了遠處站在安道遠身旁的銀發漂亮姑娘,眼中數據流忽然卡頓了一秒:“無法估計。”
“行吧,你都看走眼了,看來我這次倒是白白混了些功勛,估計可以逃脫從守夜人編外中被清除的危險了。”
大胡子又點燃了一根雪茄。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尼古丁攝入過度。”
三五二七健康監測程序倒是沒出問題。
“這叫興致來了,你這個機器腦袋估計很難理解。”
“你這自制力著實感人。”
羅伯特三五二七倒是的出結論也挺快。
銀發的少女終于感覺自己幫上了忙,感覺非常高興,她指了指遠處蹲在墻角里的白衣‘神仆’,仿佛是邀功一般,輕輕踮起腳可愛的把手指放在唇邊問到:“安道遠,要不要我把他一起殺掉呢。”
不過安道遠還沒有回話,那個白衣服的神仆發現計劃全面失敗,就行動迅速的按下墻邊的按鈕,隨后整間實驗室都爆炸了,一架速度極快的飛行器已經搭載著他飛翔了遠方。
他現在已經嚇怕了,對于敵人中出現的未知神明,還有那個能秒殺天使的銀發少女。
為什么能引來這些人啊?
快跑!
反擊的心思一點沒有,但對于逃跑,他還是有些心得的。
實驗室整個因為爆炸導致全部四分五裂,銀灰色的墻壁外,是無數劃破天空的流星。
“沒事,他走不了了。”
安道遠微笑著揉了揉小貓咪的頭:“雪,這次多謝你了。”
他看著遠方,那剛剛升起的銀色飛行器,但在那作為宇宙光芒背景下的一束束流光中,顯得如此微秒,這一夜里,北半球劃過了流星,無數流星的后面拖著一條美麗的弧線,如此美麗。
此時的主角并不應該是他們。
流星,因為短暫而美麗,劃破黑寂的夜空,釋放出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就像曇花一現的彩虹,美麗卻短暫。
而在這如瀑的雨中,卻與遠方亮起的那一線更亮的光芒會和了。
“或許海獅,企鵝在這時都會停止下來,看著流星遠去的背影,它們也在許下美好的愿望。”
太田京香懷著美好的憧憬說到。
“我不知道海獅,企鵝在這時是否會停止下來,但我們的朋友一定很期待。”
安道遠定格了手中的畫面。
遠方的白光近了,那是一攜帶著仿佛要淹沒天空海浪的鯨魚。
“那是什么東西飛過來了?”
鮑勃驚訝的一說話,又損失了一根雪茄。
二十分鐘之前,新谷詩音聽到凱萊爾的聲音,才和她親昵了很久。
“你說你讓我坐在你的背后?”
她指了指自己的頭,聽到遠方好似海洋的回聲傳來,幽影中凱萊爾的回答是肯定的。
詩音忽然想起了那只代表著五十二的孤獨鯨魚,她的名字是愛麗絲,她被發現于1989年,開始從1992年的記錄跟蹤。在其他鯨魚的眼睛,愛麗絲就像一個啞巴。
多年來,她沒有親戚或朋友,唱歌的時候沒有人聽說過,傷心沒人理睬。其原因是,只有孤獨的鯨魚頻率為52赫茲,而正常鯨只有15至25赫茲的頻率,頻率她錯了。
我們就像另一端52赫茲鯨,我們和其他所謂的普通人,但我們的“頻率”是不能接受的大多數人來說,它的頻率,我們也很喜歡他們熱愛。
或許凱萊爾也是一只這樣孤獨的白鯨,游曳于深海之中,還要提防遠方的危險。
“我聽懂你的聲音,所以,我不會怕的。”
她向著海面縱身一躍,就這位浮出水面的身軀龐大的海洋之子接到了身后,看著遠處的增援而來的船體:
“那我們現在去支援安道遠他們吧,那邊好像有幾艘軍艦開過來了。”
“詩音,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么?”
“準備飛翔,我是一只深海的魚,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我感覺我可以乘著海浪飛向天空。”
凱萊爾的聲音忽然有了無窮的自信。
新谷詩音已經見過了無數奇妙的事情,她想到安道遠曾經告訴她的,關于這個故事的結局:
KATESTAFFORD教授是西亞圖國家哺乳動物實驗室的研究員,她對《紐約時報》說過:“這頭鯨魚能在如此嚴峻的環境里獨自生存了這么多年,這個事實足以說明它沒什么健康問題。”這頭鯨魚的順應力同時也鼓舞著每一顆孤獨的心。
盡管他唱響的二十年無應答的吶喊只是在冰冷的北大西洋里回蕩著,他一直唱下去。
一個著名的禪門僧人問道:“一只手的掌聲是怎樣的呢?”它可以引起“52赫茲”的共鳴。
便輕輕拍了拍身下的朋友,然后這位溫柔的姑娘忽然鼓起勇氣用雙手合十成為喇叭喊道:“向著天際,飛起來吧!凱萊爾!”
白色的鯨魚利用頭上的噴水孔來呼吸,呼氣時,空氣中的濕氣會凝結而形成我們所熟悉的噴泉狀,但此刻,這股空氣包裹著屬于海洋本身的偉力,駕馭起海浪。
向著天空升起!
白衣的殉道者想到自己只要能逃回軍艦,就沒問題了,但他忽然看見自己眼前那屬于星辰墜落的光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
而是被更為巨大的事物遮住。
那是多么美麗的白色啊。
他最后停止了思考,腦海里僅僅保留了這最后的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