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天寒地冬,此刻晚飯時間,炊煙升起的也便顯得縹緲了些,其實,也是錯落有致,亂中有序,粗中有細的。
不過現在因為天空中飄落著片片白雪,天空有云的日子里,炊煙的存在就顯得稍有那么點多余和不自信。
風輕云淡的煙氣升騰起,仿佛是逆云流而上的孤舟,更似云尾下的小點綴,是云下畫蛇添足旁逸斜出多余出來的足,顯得有它無它,都不影響這冬日的白茫茫一片。
“詩音,這樣悠閑的日子還真是難得啊,想到平時,我午飯都是在竹尋高中食堂里吃的。”
安道遠一邊溫和的說著,一邊與身邊的漂亮姑娘默契的協作著。
他將新鮮的蔬菜從水池里洗凈,隨后放在案臺上切成均勻的小段,遞給掌勺的‘風信居大將’詩音。
新谷詩音聽到他這句話,精致的臉上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未來的日子還很漫長,安道遠先生,以后我還要向你多學習呢。”
“學什么?”
安道遠饒有興致的問道。
新谷詩音將他剛切好的蔬菜倒進溫熱的油鍋里,嬌俏的說道:“當然是華夏料理了,你以為是什么。”
“我可沒想別的,畢竟,讀書人又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安道遠打趣地回答道,他順手拿起擺在廚房窗臺上的一束花遞給詩音,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
“如果說在廚藝這方面,我覺得我的‘首席弟子’詩音水平已經勝過她的‘師父’了,這一束花就是證明。”
“那我可要好好珍藏這一束難得的禮物了。”
新谷詩音接過這一束花,本來已經干枯的玫瑰,在無數青藍色的光芒包圍下,仿佛獲得了新生,抽枝散葉,隨后重新綻放。
如果曾寫出《夢溪筆談》的沈括看到這一幕,大概會有種“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的同感了。
隨后她找了一只瘦長的玻璃花瓶,在瓶中倒了些水,然后將這朵重新綻放的玫瑰插進了瓶中。
“枯木逢春,真是美麗的靈術。”
安道遠微笑著評價著。
新谷詩音踮了踮腳尖,想要勾到最高處壁柜里放的淀粉:“那是凱萊爾的饋贈,是星火祭祀的效果,沒想到去了一趟北海道,其實是我受益最大。”
安道遠身材修長,自然取個東西還是方便的,就幫她拿了下來:“這是你應得的,我們之間,沒什么利益的區別。”
此刻,正在煮著的鍋蓋里冒出了白色的熱氣,有一句話叫十指不沾陽春水,似乎是形容女人不需要怎么做家務的。
但在他看來,生活的氣息大概也就自于此了。
“我還記得曾經父親跟我說過,那是三十年前,在他兒時的冬天,好像也像今天一般,快要到年的時候了。”
安道遠將解凍的肉化開,切成小塊放進要做的味噌湯里,就又接著說道:
“他和鄰居家的小五哥就去集市上打工,一天的工錢也就一塊肉,但有了肉,過年也就有了氣氛,所以,每年我們家過年,都會煮一鍋味道清淡的肉湯,也算是一種習慣了。”
安道遠身上有一種文人的氣質,所以說起這些事情,也是不緊不慢的態度,就仿佛是在敘述著一個與他無關卻又有些聯系的故事。
因為三筱來了,所以這次安道遠與詩音也就多做了幾道菜。
“飯好了嗎?”
雪探過頭來。
她本來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中播放的電視劇,但被不時傳來的淼淼飯菜香氣所吸引了注意力。
所以僅僅是堅持了一小下。
就忍不住自己胃里的小饞蟲,從溫暖的沙發被窩里跳了出來,過來看看情況。
安道遠看見她過來問到,就打開鍋蓋,看了看:“應該差不多了,雪,你來幫忙一起盛出來吧。”
“好。”
銀發少女從外邊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圍裙,乖巧的答應了一聲。
隨后三人就把這些料理端了出來。
客廳的桌子上,飛鳥三筱還在幫京香通過大數據無聲無息的進行著引流,作為頂級黑客,這件事情做起來非常簡單。
“三筱,你真是個天才,沒想到這就三萬粉絲了。”
京香看著自己后臺上不斷增長的數據流,她忽然感覺簡直就跟做夢一樣,看見雪端著一盆菜開心的跑過來。
她就跟銀發少女說道;“雪,你快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還在做夢。”
“真的嗎?你的要求好怪啊。”
雪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但既然京香都這么說了,她輕輕的照做了。
“啊,好痛,看來是真的。”京香又笑了起來:“嘿嘿,看來是真的發生了,這下新年前我要好好經營賬戶了,必須迅速推銷太田姬神社,早日干掉明智神宮。”
“我覺得你要是目標這么遠大,不如也嘗試去當一下天皇。”
三筱收起電腦,現在該吃飯了,她自然也不會占用著桌子,雖說風信居里地方很大,但也很空曠,沒有那么多能擺東西的桌子。
正如羅曼羅蘭說過一般: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面目并且還能夠熱愛它。
“我開動了。”
飯菜的香味被揭開,風信居的人整齊的說了一聲,才開始吃飯。
三筱一邊吃,一邊十分感動的說道:“真是太幸福了,我真是羨慕你們,天天能吃到這么好吃的飯餐,真是讓人酸了。”
她比了一個吃檸檬的動作。
倒是十分生動形象。
新谷詩音笑著勸她:“三筱,你慢點吃,我每次做的量都會很多的,不會不夠吃的。”
雪點點頭:“沒錯,因為我一個人就能吃下兩個人的分量。”
看起來她對于這件事情還挺自豪,不過風信居也沒有控制飲食的打算,詩音一般只會考慮怎么樣做飯會更加營養均衡,卻不會在意到底是不是做得多了。
吃飽喝足,三筱就去履行她的計劃,去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