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聽到了關鍵,那就是安道遠這一個男人和這幾個姑娘住在一間屋子。
這是同居啊,但她能從飄帶話語里聽出,她對安道遠是有好感的,但這種感覺不復雜,應該就是單純的好人。
尤其是安道遠看她們的眼神里沒什么邪念,最多有時候會多一絲溫柔,有時候又會多一些笑意,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十分平靜的,就像清澈的湖面一般。
不過夜狐一族畢竟也是狐妖,怎么能這么沒面子,看著站在窗前,身材修長帶著絲書卷氣的安道,她忽然有了個大膽而有趣的想法。
夜闌俏麗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嬌媚的表情:
“安先生,我家飄帶受你的多照顧了,她當時據說要你可以考慮一下她姐姐,真是小孩子氣。”
真不愧是狐貍精。
安道遠有如何能聽不出她話語的揶揄之意,他看著遠方的月,那純白的光在朦朧的煙云里露出了一角,舉起手邊拉面贈送的茶水喝了一口,絲毫不在意:
“夜闌小姐多慮了,世人皆有愛美之心,但不是所有的美好,都需要握在自己的手中,總會有風穿過。”
安道遠話語里并不像一位年輕人,畢竟在夢魘世界里的經歷,相比起其他人短暫的人生或許比起千年還要久了。
夜闌忽然感覺是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她這時候忽然回想起自己曾在很久前看過的海岸那邊華夏神州蒲松齡寫的《聊齋志異》了,那是的她也是一只小狐貍,卻對古籍中的文人有些不屑。
畢竟蒲松齡筆下的文人大多帶了些弱小甚至有的人還有些柔弱,就像白蛇傳里的許仙一般,很軟弱,她不喜歡。
夜闌只記得蒲松齡在其中寫有一句:如果我的一生就像一場美麗的煙火,那么我愿意用三場這樣美的煙火,來換取你這一世的迷離。
但此刻見到安道遠,她覺得站在煙火塵世小飯館里賞月的他,卻和自己在志異書中看見文人的印象有些微秒的重合,但卻又有些微秒的不同,也就少了些調侃的意味:
“安先生,你有什么追求嗎?我也等回秘境了準備些回禮。”
安道遠沒有拒絕,本身風信居的信條也是追求著等價交換。
不過說到追求,他的追求大概并不是一場回禮就能完成的:“那就請夜闌小姐準備些北海道的特別靈物吧,我對于未知的事物倒有些探求的興趣。”
一頓拉面吃完,此時天空已暗,已經到了確確實實的夜晚了。
貓咪少女感覺十分滿足:“詩音醬,等回去了,你也做一些這種拉面試試看吧。”
新谷詩音沒有拒絕,但她也不可能保證的了:“小雪,神樂大叔都做不出來這種手藝,我大概不知道要鍛煉多少時間,才能達到葉子的水平了。”
最后還是三筱結的賬。
畢竟飄帶雖然說得硬氣,但她哪有錢結賬。
三筱倒時常來這里,但夜闌就不一定了,她在函館這邊陪飄帶一段時間,大概就要準備下一次大型演出了。
這也是屬于夜闌她獨特的修行道路。
三筱一臉肉痛的結了賬,但她帶了這么多人來葉子家吃拉面,也不好意思不給錢。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說不定就真的白吃白喝了。
結完賬,打開小包廂的門,冷氣夾雜著雪花就倒灌了進來。
安道遠并沒有覺得寒冷,只是覺得這飄雪的時日才算是冬天了。
下午白色信鴿帶來了信息,讓夜闌帶著飄帶以及她的朋友趁著晚上的月明,在昭和新山遠處的洞爺湖,有色差同調。
返回夜狐居住的秘境也方便。
所以接下來的行程也就確定了。
三筱擦了擦清酒舍的suv上落滿的雪花,僅僅是兩個小時的時光,灰色的流線車身上就已經落了一層淺淺的雪花。
銀發少女沒有讓三筱因為擦雪而太麻煩,她一揮手,這些白色的晶片就仿佛柳絮般被吹落開,落在了一旁的萬年青樹叢中。
一行人坐在車上,談論著些日常的趣聞,向著洞爺湖(Touyako)前進了。
這座湖也是日本北海道西南部的淡水湖,在內浦灣附近,支笏洞爺國立公園的一部分,亦稱破火山口湖,淡水湖其實對于這座北國的大型海島而言是彌足珍貴的。
洞爺湖也是日本第三大鍋形湖,有四個湖中島,湖畔有溫泉地帶,是北海道屈指可數的觀光勝地,不過距離札幌距離也不算短,所以出了市區,三筱也就開啟了車上的隱形和加速陣文,車速陡然上升。
她順便打開了車內的音響,把車內電臺切換到了北海道音樂之聲。
電臺里傳出男播報員幽默的聲音:
“北海道現在夜晚氣溫零下三度到七度,請各位聽眾注意保暖,到了點歌環節,我這里看見一條消息,是一位聽眾要求的,哦,是這一首歌,難道這位聽眾現在正在秋名山飆車嗎,哈哈,那接下來就請各位傾聽這首《頭文字D》中拓海和秋山涉比賽超車時的背景音樂,《Dejavu》。”
這首歌其實在華夏還有一個很俗語化的名字’逮蝦戶‘。
夜闌聽到這個播報聲:“三筱,電臺里說的這個聽眾是不是你?”
三筱一手扶住轉盤,打了個響指:“那夜闌姐你就猜猜看嘍。”
隨后換擋加油一氣呵成,直接沖到最高速,也就這輛魔改過的車經得起她這么造。
車內電子提示音響起:
雪地模式已啟動、一級變速啟動完成、二級變速啟動中
伴隨著車里電臺里十分具有節奏感的歌聲
看著你步入夜色中沐浴著皎潔的月光
我試圖阻止
此刻我的腦海忽然浮起無數畫面
我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亮光
你是否明白我的處境
戲劇性的劇情即將展開
你現在是否明白幻想!
充斥著你的腦海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以前一定來過這里
站在街道上
我知道我是時候離去了
銀灰色suv在城區外,這一片寂靜的雪路中,車尾爆發出巨大的引擎聲,隨后駛過僅僅留下一道簡潔的直線。
仿佛脫韁的野獸。
安道遠望著遠處飛逝的景色,不禁想到,如果竹先生帶著他那輛老爺車來這里賽車,維持這種高速,怕是要十分鐘就發動機冒煙,半小時直接散架了。
也不知道這輛車的魔改科技從何處而來。
無所謂了。
他灑脫的笑了笑。
難得有這種不錯氛圍。
飆車的感覺,倒是也格外讓人感到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