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沒有夢見什么,只是恍然間仿佛聽到了一支悅耳而又舒緩的歌謠,歌謠里敘述的是一個漫長的故事。
那個故事,大概一講起來,就要從久遠的過去說起了。
安道遠沒有記住。
只覺得,這一夜,睡得很舒服。
“早安啊,安道遠,快來看看這里。”雪聽見了他睡醒后的動靜,也就高興跑上樓拉著剛洗漱完地他。
安道遠倒還是倒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有干勁的銀發少女,所以也沒有打消她的積極性,反而溫和的問道:“是什么事情,讓小雪你這么開心?”
銀發少女的耳朵搖了搖,隨后她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顏:“你過來就知道了。”
隨后兩人下了樓,安道遠才看見。
細微的雪花,竟然又一次落下了。
但與上次破廟里雪女制造的意象不同,這次的雪花的是柔和的,飄散著,卻沒有了那一絲的凜冽氣氛。
站在窗前,安道遠能看到雪話像是飄散的蒲公英種子一般慢慢飄落。
仿佛走入院落中,伸手就能接住幾片雪花,讓人體會到了“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的寫意。
新年將至,就在后天,安道遠決定解決了山與海之間的世界之樹后。
就與風信居的她們一起,去太田姬神社收拾新年祭祀的鈴鐺與搖動的粗繩。
“鐺鐺。”銀發少女臉上帶著笑,開心的用雙手指向了院落一角,覆滿了雪花的大樹下,一個圍著紅色圍巾的小雪人就矗立在那里。
“這是你堆的嗎?”
安道遠溫和的笑道。
雪開心的點了點頭,隨后她舉起手指開心的指著表說道:“是的,今天安道遠你可沒有起的沒有我早哦。”
“真精致,讓我不禁回想起了當初在北海道時,我們一起堆好的那個雪人。”
安道遠其實很喜歡這種落雪的氛圍。
飛雪,是冬日的一種美好,雪花片片隨風舞,寒枝點點梅花香,紛紛揚漫天皆白,飄飄然行人匆匆。
“我就是模仿著記憶里當初的那個雪人堆好的,因為感覺到下雪了,所以就特意早起堆好的。”
今天雪是風信居起的最早的人。
戀木由紀小姐因為昨天太晚,而且也很久沒有見過太田京香了。
所以她吃完飯就索性詩音姑娘要了一床被褥,隨后與太田京香打了一晚上游戲,大概到后半夜才睡。
安道遠昨天神游而歸,還能隱約聽見她們在屋里玩游戲的聲音。
自然明白這兩位神明小姐大概率是醒不過來了。
他去泡了一壺熱茶,溫和地問著銀發少女:“你要喝茶嗎?”
“嗯吶。”
雪可愛的回答道。
“好。”
隨后他便又端來幾個瓷制杯子,遞給身邊的銀發少女一個。
兩人就這樣并排坐在院子邊上,捧著茶杯賞雪,便能想到東京都的雪花不知是否也沾染了此地的溫柔氣氛,落下請緩仿佛碎櫻一般。
側畔的院落,或立或傾的沐浴在紛繁細碎的花與雪的舞蹈中,風劃過枝頭帶下一群飛舞著的飄散著的轉瞬即逝的淡白色。
雪輕輕的品嘗了一口清茶,不知為何,以前的她只喜歡奶茶之類的甜品,但現在的她也能體會安道遠這樣悠閑的感覺了,也就能從清茶里品嘗出那沁人心脾的甘甜。
安道遠便輕聲頌唱起了一首宋時的詩詞:
天上飛瓊,畢竟向、人間情薄。
還又跨、玉龍歸去,萬花搖落。
云破林梢添遠岫,月臨屋角分層閣。
記少年、駿馬走韓盧,掀東郭。
吟凍雁,嘲饑鵲。人已老,歡猶昨。
對瓊瑤滿地,與君酬酢。
最愛霏霏迷遠近,卻收擾擾還寥廓。
待羔兒、酒罷又烹茶,揚州鶴。
“是辛棄疾先生的(和廓之雪)吧,很美的詩句,我聽過所以也就記住了。”
安道遠聽到身后傳來詩音的聲音,也就明白,她大概也是剛起床。
就遞給她一杯茶,隨后平靜的說道:“但辛棄疾先生的這種心境,還是與我現在有所不同啊,詩音,你要是再來晚一些,大概茶水就要涼了。”
新谷詩音沒有介意,她微笑著回應道:“如果涼了,那我就再去泡一壺。”
銀發少女邀功一樣跟她說起自己堆好的雪人。
自然得到了詩音的夸贊:“真是漂亮,對了,我有用久的帽子,給它帶上吧。”
她輕輕的將茶杯放在一旁的壁爐桌子上,上樓取來了這一頂棕紅色的小帽子,隨后步伐輕盈的走進雪中,給雪人戴在了頭頂。
“這樣就完美了。”
三人便這樣笑著閑談了一會。
之后到了該吃早飯的時間,安道遠去煮了粥,詩音準備了煎蛋和火腿,雪則是把面包片放進了面包機。
等到‘叮’的一聲響起。
溫熱焦黃色的面包片也就從機器里太彈了出來。
“可以吃了哦。”
在這個晴又復雪的日子里,一切都變得如此的平和溫馨。
花開花謝,幾度寒冬。當這片大地上的雪落,又相逢與這一次的時節中,煮雪閑聊,賦一首雪韻,而后聽晶瑩的雪花無韻無律的低吟淺唱,這也是一種幸運。
詩音輕輕地推開些緊閉的天窗,在百花凋零的清冷里,悠然聽雪,聽雪飄落在窗前的潔白的心事,聽雪花輕柔的嘆息,聽雪花落地時的溫潤響聲,如同聽著一朵花開的聲音,那一片片雪,翩然起舞,帶著遠處清明的晨光。
詩音同樣沒有打攪樓上睡覺的兩位神明小姐,畢竟她們很久不見了,大概會有很多的話去訴說。
所以熬夜到很晚,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安道遠和她們在品茶時,也談論了自己在夢中所見:
“地脈之中,世界間隙那顆樹,或許會影響到我們這個世界,所以我不能置之不理。”
雪與詩音也沒什么別的事情,在日本,新年指的是日本以及世界各地大和族的新春,是大和族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又稱正月。
正月本來沿用著華夏農歷的一月,明治維新后改用公歷的西元太陽記年法
而此刻,新年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