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游記中看見過,盧森堡人雖然傳統,但并不守舊,也不像德國人或瑞士人那么古板。盧森堡人喜歡握手,人們在見面時握手,離去時也要握手。
假如住在盧森堡本地的主人邀請你去他家進晚餐,給女主人帶去一束花或者一盒糖則是應有的禮節。不要送菊花,對盧森堡人來說,菊花意味著死亡。
盧森堡人對工作早餐有特殊的偏愛,邊吃邊聊;午餐通常是又慢又長,切記不可讓談判話題擾亂了對美味佳肴的享受。而在工作晚餐時,假如客人對產自摩澤爾網谷的盧森堡白葡萄酒加以獎賞的話,盧森堡主人會感到心情愉悅。
“柯萊克大叔,你家里的貓咪養的真漂亮,一看就是用心了。”
雪好奇的問道。
柯萊克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一秒,隨后放下了手中的石英表:
“愛特只是自己愛干凈而言,其實我照顧的不多。”
柯萊克家里曾經有一位愛貓的女主人,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了。
只有他和他女兒兩人。
黑色的小貓跳下來蹭了蹭柯萊克的臉,隨后從他手邊叼起一盒貓糧,又跳走了。
“我最近有其他的‘老朋友’也來找上門,幫我解決他們,會議邀請函我沒興趣,給你們也好。”
他調整了一下單片眼鏡,隨后平靜的敘述道。
“我已經很久沒有參與賞金獵人的事情了。”
正當他緩慢的說完這句話。
修表店的大門就又被打開了,一個穿著盧森堡紅黑色校服的小女孩探進頭來,她的臉上帶著一副圓框眼鏡,皮膚白皙,臉上還帶著一些歐羅巴人獨特的細小雀斑。
“父親,有客人來了嗎?”
“朋友介紹來的客人。”
柯萊克接過自己小女兒的背包,隨后話語里沒有了剛才那么冷淡:“黛絲你先上樓吧,我和這兩位客人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聊。”
“好的。”
她穿過了零件擺滿的門口,走到了拐角的樓梯間出,過了一會,這個小女孩又彈出一只頭來,帶有一絲難過的說道:“孤獨的喬治死了。”
“孤獨的喬治”小貓咪沒聽懂。
在她看來,這位帶著單片眼鏡修表匠靈能水平在現在這個世界,不算弱小:“是你們的朋友嗎。”
“世界上最后一只平塔島象龜,它的名字是喬治。”
安道遠觀察著周圍,一邊平靜的說道:
“不久之前它被發現死在那個保護區里了,它似乎想從保護區里逃出去,但沒能跑到保護區的邊界就死掉了。它爬得很慢。
死的時候人們發現它的頭沖著圣克魯斯島,它是在那座島上被捕獲的,有人猜測那座島上有它的水坑。“
“它也沒能爬到自己的水坑啊。”柯萊克嘆了口氣。
“只差一步。”
安道遠沒有贊許柯萊克的話,反而話語里多了些不同的含義,那是希望。
“我和父親母親還去保護區看過喬治呢。”
那是小黛絲記憶里為數不多家人出去旅行的時光了,在母親去世后,父親就沉默了許多,天天窩在屋子里折騰著他的表盤:
“喬治在那邊會感到幸福嗎?”
小姑娘問了一個算是比較悲傷的問題。
雪打開糖果盒,帶著陽光的笑容遞給她:“一定會的,我保證。”
銀發少女雖然對于人類態度不好。
但她也明白,這個世界上,并不只是單純的由善或者惡組成,還有很多需要自己來體會的事物。
“那就好。”
黛絲忽然也開心的笑了,她接過糖果盒,乖巧的說了一句:“謝謝姐姐。”
就跑回了樓上,看得出,小小白人姑娘的心情又變得很好了。
安道遠這才繼續了剛才的對話:“柯萊克先生,你剛才說有些人再打擾你的生活,有沒有詳細的信息,我剛來這里,信息收集還不夠,信息網絡搭建也沒有開始進行。”
“我不知道,但或許酒館的老布朗斯能知道些其他事情,他現在還在從事賞金獵人的發布任務,沒有我級別高,但我也很久沒有關注這些事情了。”
柯萊克大叔的話語里,聽起來也少了幾分沉默。
或許是剛才那一幕,讓他多了些信任。
但這種信任基礎還是很單薄的。
安道遠明白,也可以理解,畢竟換做是他本人,也一樣不會輕易相信兩位異國而來的陌生人。
“沒問題,我已經化身為福爾摩斯了。”
雪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副貝雷帽還有那十八世紀倫敦獨特的米黃色偵探大褂,手里還撐了一根紳士的手杖。
顯得有點莫名的滑稽卻又有種少女的活潑可愛。
“你是福爾摩斯,那我又是誰?”
安道遠難得沉默了片刻,因為他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
雪行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儀,隨后跟他一本正經的模仿著電視劇里的情節說道:
“你有保持緘默的了不起的天賦,華生,有你做伙伴真是太難得了。”
柯萊克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兩位偵探,那我能否請你們從現在開始進行調查,晚餐我會讓小黛絲進行準備的,只是我們家能住的地方并不多。”
安道遠聽到柯萊克先生自然而然地進行了下一段,就揉了揉小貓咪的頭,禮貌的說道:
“住的地方,我們在附近找一件旅店就好,資金這方面柯萊克先生您倒是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