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灑進旅店的書房內,被窗欞割裂成一塊一塊,可以看得到浮塵在光影中起舞,起風了,微塵便也隨著光,演奏著無比和諧的音符。
安道遠昨夜就是和衣入睡的。
所以現在醒來,也僅僅是坐了起來,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銀發少女一晚上都抱著他的胳膊,讓他的睡眠質量有些不是那么高。
當然,可能也不僅僅是有這個原因。
在他抽出手臂離開時,雪還可愛的嘟囔了兩聲,隨后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說道:“詩音,讓我再睡一會嘛。”
隨后才徹底睜開了她美麗的雙眸,看見安道遠坐在書桌旁的身影。
雪摸了摸身邊被褥中還留存的溫熱。
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從東京的風信居來到歐羅巴這邊,所以就可愛的吐了下舌頭,:
“嘿嘿,我都忘記了,詩音還沒出發呢。”
少女隨手整理著披散的銀色長發,一邊好似撒嬌般跟他說道:
“小女子昨夜招待不周,還望公子見諒。”
安道遠翻開了另一頁書,隨后跟她平和的說道:“確實,畢竟你昨晚睡覺挽著我的胳膊,一直沒有松開。”
他這樣幽默卻不失風度的話語。
一瞬間就讓雪想要‘調戲’他的話術變成了輕松的氣氛。
“安道遠,大笨蛋。”
銀發少女看似生氣般用枕頭砸向了安道遠。
當然,速度很慢,僅僅一瞬間就被他接住了。
小貓咪對于自己的力量掌控很自如,否則她要是使出全力,大概僅僅是這個枕頭都能以第一宇宙速度飛出太陽系了。
當然,前提是這個枕頭材質特殊,不會因為與空氣劇烈摩擦而燃燒殆盡。
“好了別生氣,我請你去樓下吃早點。”
安道遠動作優雅地將枕頭靠在床邊,隨后合上了關于記錄北歐的游記,伸出手跟少女紳士般邀請到。
“好吧,如果有焦糖布丁和奶油面包片,我就原諒你。”
雪伸出手臂活動了一下腰肢,她的動作就仿佛一只慵懶的小貓一樣,但在少女的身姿下,這動作卻也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曼妙。
“給你買兩份。”
安道遠自然不會介意,所以溫和的回答笑道。
雪聽到安道遠答應的這么干脆利落,忽然感覺這個要求有點低了,就在整理好衣服后討‘變本加厲’的撒嬌說道:“三份。”
“你這個小饞貓。”
安道遠將床鋪整理好,推開了斜拉式的天窗,屬于北歐那種清冷瞬間就涌入了屋內,也帶著針葉林中那飄散的自然微風,彌漫著一絲絲寂靜與悠揚的氣息。
也只是想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雪是一位可愛的姑娘,但她也從來都不會跟安道遠提困難的要求,有時候如果東西標牌價格太過,她也不會去買。
或許唯獨只有在吃這一方面,才會讓她獲得滿心歡喜。
“四份早點,算在住宿費里就好。”
所以他說出這句話時,也格外的自然。
隨后他與雪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聽見了周圍零零散散來這里吃早點的當地食客交流著關于今早或昨日發生的故事。
“我昨夜可是足足喝掉一瓶夏布利酒,然后是卡門貝干酪,一小杯清咖啡抽了一只雪茄煙。”
坐在他們鄰桌的一位年輕人看起來正在和自己的同伴閑聊,他修過面,上衣也還夠氣派,甚至他那整潔的黑領結都是感恩節時一位教會的女士送給他的,現在在安道遠的分析中,他估計是準備吃完早飯就去工作,所以也表現的很輕松:
“布魯羅那,你知道嗎?今早公墓那里出現了幾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一夜之間就出現了,有人甚至拍了發到推特上,我也發了,估計能吸一大波粉。”
“估計是誰做的雕刻藝術吧,我前幾天還在bbc上聽說倫敦大學有幾位教授十分特立獨行。”
年輕人的同伴看起來比他性格要沉穩些,也沒有這么跳脫。
“你說的不會是佛羅里達州的謝爾頓庫博教授吧,哈哈,那部連載情景劇拍的確實不錯。”
“《thebigbang》,我也很喜歡這部劇。”安道遠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切入進了他們的交談中。
他已經用短短兩分鐘的觀察,為這兩個人做了簡單的行為側寫,所以也佩戴上了一種最容易與陌生人拉近關系的辦法。
果然,年輕人聽到和自己興趣相投的人,就立刻認同了安道遠:“嘿,老兄,我只能說你品味很棒。”
其實安道遠確實很喜歡這部美劇。
尤其是他也短暫的經歷過一個‘因為智商太高,情商卻不夠透徹,所以陷入對于同齡人智力歧視’的階段,當然,現在他也早就渡過了這樣的階段。
人類之間的比較,相比起漫長的時間尺度,或許只是個簡單的笑話。
那是他就看了這部劇,只是當時才剛更新到第四季而已。
安道遠還記得里面有一個經典片段:
謝耳朵:你為什么哭?佩妮:因為我太傻了!謝耳朵:這可不是什么好理由。大家都是因為傷心才哭嘛。比方我,我總為別人太傻哭,因為人家愚蠢搞得我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