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想到這里,也就自然而然的幽默的說了出來,也進一步拉進了關系。
“沒錯,我有時候也會感覺自己的智力是碾壓其他人,或許這就是天才的苦惱吧。”
“我覺得你智商也確實很高。”安道遠用盧森堡語帶著歐羅巴人的直白方式稱贊了他(當然,在華夏這句話大概還有其他的意思。)
隨后笑了笑,將話題轉向了剛才公墓旁的冰雕:
“對了,你剛才提到的冰雕,還有照片嗎我倒也有些興趣。”
那個年輕人聽到別人這樣吹捧,自然干脆利落的打開了手機,給他還有身邊那個降低了存在感的銀發少女看了一眼:“就這幾個,雕刻的可真是好。”
“你說的沒錯。”
安道遠隨后吃完了他那份早點,紳士般的道別然后離開了這里,
“我們還要去看看嗎?”
銀發少女剛才沒有說一句話,她也沒有興趣和這種醉醺醺而且很輕浮的人類男性多說一句,所以現在兩人在街道上閑聊,她才說了疑問。
安道遠思考片刻,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溫和的反問道:“你昨晚沒有注意嗎?”
“注意了啊,但他們的體溫與生命氣息僅僅是一瞬間就消失了,都沒有做出什么抵抗呢,殺了他們,你不會責備我吧。”
銀發少女就仿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隨后她用手指比在唇邊:
“對了,還有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應該是賞金獵人,我就放他們跑了,之后風雪就停息了。”
“這樣就好。”
安道遠揉了揉小貓咪的頭,隨后理智地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等這二十一世紀的網絡浪潮來發酵了,至少柯萊克先生會知道的。”
整頓早餐,全部加起來,價錢也算不太高,但在溫暖的壁爐邊上,在棕紅色木質旅店的溫暖氛圍中。
僅僅是這樣一頓簡單的甜點,也就能讓這個冬日增色不少。
這就是屬于安道遠和雪的悠閑日常。
與貴族那種以奢靡生活包裝不同,他們并不需要太過昂貴的消費,就能得到屬于自己的滿足。
也正是在這一天,在北歐羅巴的小城格雷文馬赫里,在白雪覆蓋的夢中。
酒館的浴池里,刀疤男與年輕的賞金獵人菜雞索比正在暖身子。
其實就在早上,意識到,該是自己下決心的時候了,馬上組織單人財務委員會,以便抵御即將臨近的嚴寒,因此,他急躁不安地在長凳上輾轉反側。
索比的抱負并不算最高,他不想在地中海巡游,也不想到南方去曬令人昏睡的太陽,更沒想過到維蘇威海灣漂泊。
他夢寐以求的只要在島上待三個月就足夠了。整整三個月,有飯吃,有床睡,還有志趣相投的伙伴,而且不受“北風”和警察的侵擾,對索比而言,這就是日思夜想的最大愿望,作為一位年輕的賞金獵人,他對于那些流傳與西方故事中的邪教徒、吸血鬼、狼人還有其他的怪物,其實興趣不大。
做這份工作完全是為了混口飯吃,所以聽到格雷文馬赫有狩獵任務,才跟著刀疤哥來了這里。
“我作為前輩,可是在之前就叮囑過你,接受任務后,千萬不能說什么‘做完這一單,我就回老家結婚去’這一類的句式。”
“抱歉,我感覺這個超凡者的世界有點太離奇了,也太恐怖了,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無聲無息的抹去生命的能力。”
“不怪你,這種‘雪葬’,哪怕是我,也第一次見,昨夜那一幕就仿佛,有一位神明伸出手,抹去了這一切。”
刀疤臉的大叔見過很多超凡者,他誠摯的比了一個十字,雖然他的祖母是一位誠摯的天主教徒,但他大概不太算,當然,現在還是需要有一點寄托的:
“對,像一位偉大的神明一般。”
當然,某位神明姑娘大概沒有他們想的這樣傲慢,恰恰相反,她對于自己遇見的事情也會感到悲傷,遇見美好的人,也會禮貌的問好,也會可愛地跟身邊的人賣萌,看著櫥窗的玩偶做出滿心歡喜的表情。
安道遠和銀發少女就這樣走在街邊,欣賞著覆蓋了雪的街景。
“這樣就更有游記里的氣氛了。”雪開心地笑著說道。
最后,兩人來到了通往東區的一條街上,這兒的燈光暗淡,嘈雜聲也若有若無。
安道遠順著街道向麥迪遜廣場走去,畢竟柯萊克先生的家就在那里,他們完成了委托。
相信現在,‘北風’的信使也將這個消息帶給了他。
也就該得到應有的報酬了。
可是,在一個異常幽靜的轉角處,他們停住了。
這兒有一座古老的教堂,樣子古雅,顯得零亂,是帶山墻的建筑。柔和的燈光透過淡紫色的玻璃窗映射出來,毫無疑問,是風琴師在練熟星期天的贊美詩,悅耳的樂聲飄進安道遠的耳朵,吸引了他,把他粘在了螺旋形的鐵欄桿上。
“進去看看吧?”
雪聽到這樣優美的鋼琴聲,也有些好奇,畢竟她平常以小貓咪形態行動時,遇見這種事情都不會錯過,這就是生活的美,恰巧就在某些能夠觸動人心的角落。
安道遠平靜點了點頭:“就像羅曼·羅蘭說的一樣:藝術正如生活那樣,它是無窮無盡的。因此棗也不可能有什么能使我們認為還有比本身就是時代的海洋的音樂更美好的東西。”
靠著山前修建好的教堂半開著門。
門內是一位中年修女彈奏著鋼琴,遠處教堂的禮臺上站著一排穿著白裙子的小姑娘,她們應該就是唱詩班的人了。
柯萊克先生家的小黛絲也在。
顯然,她就讀的是附近的一所教會小學。
所以才能被選入少年唱詩班。
而在半開的教堂淡白色大門旁,柯萊克先生正專注的看著自己女兒的表演,但他沒有坐到教堂內那一排排的長椅上,只是在角落里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