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恍惚仿若錯覺。
但凱爾卻很清楚的知道那是真實發生過的，這種感覺很矛盾。
還不等他思考原因，恍惚再一次出現。
依舊是一閃即逝。
難道心神遭受了攻擊？
他在塞拉昂遇到那只深淵惡魔時，受到深淵哀嚎的影響也曾出現過失神。
但這次恍惚毫無預兆。
凱爾嚇得趕緊檢查心神。
無形無質的心神完好，漩渦摩擦正常，空間內外壁完整。
這才稍微稍微安心。
“艾薩克團長，您有沒有察覺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艾薩克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
有點后悔和這少年聊投機了。
“凱爾兄弟，沒有。”
“您真沒有察覺？”
“沒有，咱能不能換一個話題呢？凱爾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咋了？”
“娶媳婦了嗎？”
“我還在上學，沒有呢。”
“啊？上學啊，能十七歲成就一級簡直，簡直，在那個學院上學啊，戈登屹立學院？”
“洛安盛輝學院。”
“哪？”
“洛安盛輝學院。”
“好像在哪聽過，應該是個不次于戈登屹立學院吧？”
“還行吧。”
“什么時候畢業？”
“明年實訓考核完畢業。”
“哦，畢業好啊畢業好，我女兒貝蒂從戈登屹立學院畢業的，今年剛二十，到明年二十一，我覺得你們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聊。”
“恩，恩？艾薩克團長，您是想讓我和您閨女處對象嗎？”
“……”
這是耿直還是？一點彎彎都不繞嗎？
這天聊著聊著就聊死了。
“凱爾兄弟，可以先接觸一下試試，合不合適，貝蒂年齡少長，很會照顧人的。”
“我已經有心儀的女孩了。”
“……哪家的姑娘說來聽聽？”
“古丹倫王國的。”
“嘶，凱爾兄弟，國內的姑娘沒國外的香？等等！”艾薩克突然看向凱爾：“你在哪上學？”
“洛安盛輝學院。”
“那個洛安城？”
“應該就是您說的那個。”
“你是圣光祭祀？”
“對啊，您沒察覺出來嗎？”
“沒有，我只能看出你剛晉升，沒看出你身上蘊含的圣光元素……”
艾薩克真是越想越越震驚，洛安盛輝學院大貴族學院。
更重要的是還只收圣光系的學生，從那里畢業的更是代表著圣光教廷。
這個犄角旮旯的小男爵領要起飛了啊。
而且他是真的沒有發現凱爾蘊含的圣光元素，想來凱爾和他一樣隱匿了。
“呵呵，這不就是嗎？”
就在艾薩克注視著凱爾驚訝不定時，看到凱爾抬起右手，圣光匯聚，眨眼間一顆碗口大小的圣光球出現。
“你還真是圣光祭祀啊。”
“我從不說謊。”
“老哥我算是長見識了，咳咳，凱爾，你有沒有覺得古丹倫離咱們戈登太遠了？”
“是有點遠，不過還好吧。”
“呵呵，貝蒂才剛畢業兩年，有太多東西沒學好，等有時間一定要讓她向你這個高材生請教請教。”
“一月份我就開學了。”
“那有啥，時間多的是，再說也不急于一時不急于一時，呵呵。”
“好吧，艾薩克團長……”
“都這么熟了，別叫我團長了，我和你父親有幾分交情，你叫我大哥吧。”
“……”
“哈哈，不拘小節不拘小節。”
“行，艾薩克大哥，我給你看樣東西。”
“哦？什么。”
艾薩克聽到凱爾改口，高興表露在臉上，看到凱爾在胸口掏啊掏。
掏出一直懷表，隔空扔給自己。
嚯，好表！
剛一入手，艾薩可便明白這只表絕對價值不菲。
這是什么？
還有裝飾，似乎挺名貴？
另一只手不自覺的撫摸表鏈上吊著的那塊暗色令牌。
恩？
腦海中陡然出現一個信息。
啪嗒。
懷表掉落在地，落入積雪中。
艾薩克猛甩腦袋。
怎，怎么可能。
審判令！
啊。
艾薩克急忙勒停風狼，跳下，轉身，刨開半尺厚的積雪。
注視著那串懷表躺在雪地里。
艾薩克吃驚的喊聲同樣驚動了前方行走的朗頓幾人和游曵在兩側的鐵石冒險者。
他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觀望。
看著騎在魔靈馬上目不斜視的凱爾和蹲在地上低頭看雪的艾薩克。
眾人都很好奇發生了什么。
過了兩分鐘。
艾薩克才伸手入雪，將懷表撿起。
只是不再觸碰那暗色的令牌，甚至另一塊亮色的令牌也沒有接觸。
起身看向已經下馬站立在側的凱爾。
在驚異中將懷表遞了過去。
凱爾接過懷表，伸入野蠻人胸甲，不緊不慢的捯飭。
“艾薩克大哥，您知道了吧？”
“凱爾大人……”
“別那么見外，我讓您看這并不是我想炫耀，您還是叫我凱爾兄弟或者凱爾吧。”
“這……”
“我是圣教裁判所的審判祭祀，同時也是光輝傳教部的傳教使哦。”
凱爾看著拘謹的艾薩克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他之所以表明身份也是有原因。
而且他也知道，哪怕從沒見過審判令的人，只要接觸到審判令后都一定會認得。
這是光輝之主賦予的權利。
這半夜和一上午的接觸，交流中，凱爾也在觀察著艾薩克。
艾薩克說他們急需用錢才在大冬天出來狩獵。
實際卻兩手空空，難道在幽暗森林一只獵物都沒弄到？
而且他們竟然在赤土峽谷入口相遇，要知道赤土峽谷冬天可是沒有入階魔獸的，別說只是為了看看白雪覆蓋的下的風景的。
在被自己近乎刁難后，依然接下酬勞極低的任務，要知道戰爭任務的傭金可是各類冒險任務里最高的。
還有表漏出的諸多細節，讓凱爾明白，艾薩克他們一定有著某種目的。
或許艾薩克是個惡人，他的惡隱藏在深處，還沒露出獠牙。
也或許自己誤會了他，他是真的缺錢。
他的性格喜歡的是一切順其自然，掌控由心。
討厭一切突發的意外。
想避免意外就只能攤牌，將事情放到明面上。
我的牌已經給出，如果你接的住，那我繼續再放牌，放到我無牌可放。
如果你接不住，要不老實一點，要不早點一拍兩散。
真等翻牌了，也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