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嗎？
“導師，這件東西真的會記錄嗎？”
凱爾同樣心神傳音詢問。
“當然。”
“哦，對了，導師，現在幾點了？”
“八點半，怎么了？”
“那就半個小時吧，半個小時后您提醒我。”
“恩。”
赤果著身體的凱爾很干脆的坐了下來，稍微有點涼。
凱爾回憶。
從最早的記憶回憶。
按照馬歇爾導師的說法，那些經過十幾年到現在依然清晰記得的事情，肯定在當時引發了意識體的強烈交互，也就是共振波峰比較高。
凱爾從二姐夸他開始回憶，臉上不自覺的有笑容浮現。
片刻之后，他甚至不去想那些稍微有些模糊的記憶，也不再去考慮那些事情的先后順序。
任由思緒發散，想到哪里是哪里。
上一刻還想著與發小們竄到山林里想要尋找野獸的蹤跡，下一刻就想到了萊利唯一一次將自己短發梳抿的油光锃亮的場景。
前一秒還在想眼睛瞇成月牙的愛爾莎一發圣光球糊在自己胸口，后一秒就想到摩比斯將自己帶到洛安城一處莊園里想要讓自己體會人生真諦的經歷。
上一刻還在想著塞拉昂城高級惡魔對自己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下一刻就想到了自己癱倒在熔巖湖底被異界神明洛基隨手的羞辱。
“凱爾，凱爾。”
馬歇爾導師的聲音傳入耳中，所有的回憶瞬間破滅，凱爾睜開雙眼，瞳孔在一瞬間恢復焦距。
已經半個小時了嗎？這些回憶好像發生了很久。
凱爾起身從流光隱現的金屬墻壁裂出的門中走出。
他看到馬歇爾導師正在在門外。
“怎么樣，回憶是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凱爾點點頭，人生也正是有往昔才會圓滿。
“你要不要看看你這半個小時里共振波的具現？”
“看，不過，我得先穿上衣服。”
“額，好吧。”
馬歇爾祭祀揮手，屬于凱爾疊的整整齊齊的祭祀袍穿過層鏡面飛了過來。
凱爾接過，迅速傳了起來。
“導師，您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就是您手一揮，我的衣服就飛過來了，也沒看到您施展什么神術啊。”
“哦，這個啊，呵呵，咱們祭祀或者元素師的心神都能做到，你也可以。”
“可我不會。”
馬歇爾：“……你在學校沒學嗎？”
正在套外服的凱爾頓了一下，這學校有講嗎？難不成自己真是學渣，錯過了什么？
“唉，人老了，這是你晉升一級之后教授的東西，你已經一級了，而且我感覺你的心神并不弱，你可以著重鍛煉一下，其實也沒什么難度，就是一些小技巧。
心神離體，包裹住某件物品，嘗試操控。
最開始的時候心神不要大范圍發散，要收束，盡量鎖定單一又輕小的物品，多嘗試就可以了。”
“謝謝導師。”
“呵呵，你能在最后一年里還沒開學就晉升一級，而且是基礎夯實的無比扎實的晉升。
對你的好處是很大的，因為任何一所學院都是最無私的地方。
學院會根據不同的層次教授一些當前所在層次最系統的知識。
別看這些知識不夠深奧，但也正是其普適性才更能說明其重要，也是為將來的成就鑄造最堅固的基石。
如果你在將近畢業的時候晉升，或者畢業后再晉升，那些系統性的知識想要補齊，將會耽誤更長的時間。”
“謝謝導師。”
凱爾再次表示感謝，只要不是學渣就行，對于基礎的東西他從來不曾輕視。
“來，讓我們看看你具現出來的共振波圖。”
在這里嗎？
凱爾看了看周圍什么都沒有。
正疑惑時，身旁的馬歇爾導師伸出枯瘦的雙手，手指臨空劃動。
約莫五秒鐘左右，大廳中刺眼的光芒陡然消失，就連金屬房間不時的流光都已經不見，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種黎明與黑暗交融的昏暗。
但昏暗并沒有持續多久，一道幽藍色的絲線從凱爾面前劃過，筆直的延伸到很遠。
這是什么？
疑惑剛剛產生，又一道絲線出現，這一次絲線出現在第一道的上方。
而且并不是筆直，稍微呈現一種起伏。
難道這就是馬歇爾導師說的共振波的具現嗎？
“咦？”
一聲帶著疑惑的聲音出現在凱爾耳中。
“導師？”
“你這個共振波不太對勁啊。”
凱爾不知道導師說的不太對勁是什么意思，因為他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裝置具現的原理。
“導師。”
“哦，恩，這是你這半個小時呈現出來的共振波圖，來，你再看看這個，這是最近一次我自己的試驗記錄。”
身旁的馬歇爾導師一邊說著，再一次手指虛空劃動。
五秒之后，兩人另一側又出現一道筆直的幽藍色絲線，與一條鋸齒狀絲線。
只是與凱爾表現出來不同的是。
第二條絲線與第一條有重疊，筆直的絲線從鋸齒狀絲線中間穿過。
凱爾看看這邊又看看另一邊，雖然不明白這代表著什么，但確實不同。
“導師，您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呼，恩，你看，這條直線是我根據具有普適性的交互反饋，總結并定義的共振波基線。
這條不規則波紋狀的是特種能質確權裝置根據意識體的交互事實具現出來的。”
馬歇爾指著后來呈現的兩道絲線講述道。
“高出基線的部分就是被我長久記憶的東西，而很明顯，這段記錄至于兩處能被我長久記憶。”
說完之后，馬歇爾又指著屬于凱爾意識體交互具現出來的絲線說道：
“而你這里則全部屬于被長久記憶的東西，而且你仔細看，你時實具現的共振波圖雖然不是直線，但整體卻趨于直線。
凱爾，你告訴我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就是想著那些讓我記憶深刻的事情啊。”
“這簡直匪夷所思，哪怕你回憶的全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在你想一件事時也總有與低谷啊，這種趨近于直線的具現簡直匪夷所思。”
額，匪夷所思？他沒有一點感覺。
“你仔細想想，你在想這些事情時到底有沒有什么特殊地方？一定要想認真考慮，這很重要，非常重要。”
凱爾聽著馬歇爾導師的話語突然變得很鄭重，也收起了其他思緒。
什么特殊的？他真的就只是回憶啊。
好像也有一點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