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衛送來的這些東西,娘娘打算如何處理啊?”向著女人看去,離歌試探著詢問道。
“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便拿來用吧!”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中的長劍,何沐晚心不在焉回答道。
“好嘞!”一直擔心北冥塵送來的東西,何沐晚會不肯用,如今聽她松了口,離歌終于松了一口氣。
話音落下,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打開了秦宇寧帶來的包裹。
里面裝著的竟是一床全新的被褥,離歌不由驚喜,這東西送的還真是及時。
雖說何沐晚并不嬌氣,但女人的身子最怕的就是著涼,床板冰冷,只鋪上一層單薄的夏被,根本沒有太大作用,長此以往,勢必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娘娘你看,秦侍衛送來的是一床厚厚的被褥,真是太好了,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用害怕著涼了!”
一邊興奮的說著,離歌一邊抱著被褥走到了床邊,“娘娘,你先起來,奴婢把床重新鋪一下!”
何沐晚本來正在發呆,看見身材嬌小的離歌,抱著比她還高的被褥,不由覺得好笑。
眼看離歌就要拿不住了,何沐晚趕緊從床邊站起來,放下手中長劍,上前搭了一把手。
突然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展開折疊的被子,里面竟然還藏著一包熏香。
“有了它,屋子里的霉氣就可以徹底被清除啦!”將東西拿在手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離歌一臉開心道:“王爺還真是貼心!”
提到男人,何沐晚的眸光明顯一鷙,離歌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收了笑容,關心詢問道:“娘娘你沒事吧?”
“沒事!”收起了心緒,何沐晚回給離歌一個爽朗的笑容,“累了一天,我都困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睡覺吧!”
“好!那奴婢先去把這熏香點上,之后就伺候娘娘就寢!”離歌爽快答應道。
“嗯!”點點頭,何沐晚淡淡應了一聲。
“離歌!”
離歌才剛轉過身,便聽到女人在后面將自己叫住,回過頭,她驚訝道:“怎么了,娘娘可是還有什么其它事情要吩咐奴婢?”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從此,我們便是相依為命的姐妹,不是主仆,你點了熏香便去睡吧,以后不用再侍候我了!”
“這怎么行,娘娘永遠都是娘娘,離歌要照顧娘娘一輩子呢!”對于女人的提議,離歌并不答應,下人出身,伺候人或許早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
“我有手有腳的,總讓別人照顧,弄得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樣!”眉眼中露出幾分邪魅,何沐晚半開玩笑道。
“可是……”
“這是命令!”離歌還在猶豫,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何沐晚打斷。
雖然加重了些語氣,但何沐晚的語調卻是輕松的很,聽起來沒有一丁點兒的壓迫之感。
“奴婢遵命!”無奈,離歌只能答應。
看著離歌一臉正經的向著自己福了福身子,何沐晚“噗嗤”笑出了聲。
“娘娘,你笑什么?”不明所以,離歌揚著天真的小臉詢問道。
“我只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很可愛,特別像一只憋屈的小貓!”
“娘娘!”聽出女人在嘲笑自己,離歌心中一急,雙頰不覺微微泛起了紅暈。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點了熏香就趕緊休息吧!”收住了笑,何沐晚認真道。
“嗯!”微微頷首,離歌應了一聲便轉身而去。
夜已深,何沐晚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確實會擇床,但這卻并不是她難以入眠的主要原因。
一閉上眼睛,秦宇寧今晚的話便會不停的在耳邊回蕩,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確有道理,北冥塵的性格,的確不像是會受人鉗制的主兒。
尤其北冥顏一直以來,都對他的這個弟弟百依百順,北冥塵更是不可能把那一道圣旨放在眼里。
若不是礙于皇命,那他又到底是為了什么,才一定要保下自己的王妃之位呢?
“總有一天娘娘會明白王爺對娘娘的良苦用心,娘娘保重!”回想起秦宇寧離開前的最后一句話,何沐晚雙眉緊蹙。
他對她的良苦用心?秦宇寧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這主仆兩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若他當真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自己,那他為什么要對她有諸多隱瞞,難道是自己還不足以讓他完全信任?
借著月光,何沐晚抬眼看向了靜靜躺在桌子上的長劍,最吸引目光的是那在月光下輕輕搖曳的流蘇劍穗。
起身將劍拿在手中,拔出來乘著月光隨意舞弄了幾下,雖是第一次使用,但何沐晚卻覺得此劍用的異常的順手。
想起秦宇寧晚上的時候說過,這劍是北冥塵專門讓人為自己鍛造的,何沐晚心中疑惑更甚。
她喜歡什么,什么東西適合她,他好像全都一清二楚,甚至連她的武功進展,他都了如指掌。
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所謂夫妻的親密無間,而且新年過后的這兩三月,何沐晚甚至都沒見過男人幾面,他又何以會對自己的心性如此了解?
難道……
猛然回憶起“聶輕狂”送她弩弓的場景,何沐晚心頭突然生出了一個讓自己不可置信的猜想。
細細將“聶輕狂”手把手教自己習武練劍的情景全部回憶了一遍,何沐晚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想并不是沒有可能。
她曾經任性的揭開過“聶輕狂”的面具,看到了隱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她當時想也沒想,便將男人當成了北冥顏。
但現在想想,若說“聶輕狂”是北冥塵,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們兄弟兩人有著完全相同的容貌,乍一看,誰又能分辨的出。
何沐晚當初把他認成北冥顏,不過是因著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深究下來,那種熟悉感,她在北冥塵的身上也曾感受過。
北冥顏貴為一國之君,能隨意出入瑞凌王府倒也不稀奇,可相比而言,北冥塵作為王府的主人,他才是那個可以最肆無忌憚的人。